19.梦境
就在芷梵觉得自己刚刚躺下，好像就睡着了。也没什么过程，就觉得特别累。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可是睡着睡着，芷梵就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是他清楚的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就是在做梦，四周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也没有什么人声音也一样，好似天地初开那样。
寂静的让她心里慌慌的，虽然做梦呢，梦里没什么能伤害自己的不是么？芷梵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这什么都没有的梦为何要出现呢？真是奇怪。
就在他为此迷惑的时候，突然脚下出现一条小路，蜿蜒曲折，也不知是通向哪里。
反正是做梦，闲着也是闲着吗，跟着走一走看看有什么。芷梵着自己的梦里胆子还是很大的。
他感觉走了好久好久，但是并不觉得累，可能是精神层面的原因吧，不会消耗什么体力。
就这这时，视线一下子就清晰了，面前是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将军府吗？还有一块好大的牌匾呢。
她直接向前走去，刚想伸手开门，结果手就直接从门上穿了过去，哎呦，他惊讶的叫了一声，梦里果然不一般好神奇的奥。
这样岂不是省了好多事，要是现实也这样，那简直就是开了挂了，芷梵这样幻想着要是醒来也可以这样就好了。那样他看谁不顺眼就可以偷偷的恶搞一下了。
但是现在很显然不容他想得太多了，就在他出神这么一会功夫，一个小女孩就冲出来了，看样子大概三四岁吧，后边跟着好多人，不一样的然是一样的表情，都是戚戚焉的。
小女孩也是满脸泪水，就看小女孩笔直的朝自己装来，眼看就躲不开了，小女孩撞在了自己身上然而他忘了，这会的自己就是个空气，一点声响都没有，众人就一一穿了过去，芷梵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刮散了，显然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稳了稳心神，一看这女孩长得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应开就是小时候的芷梵了吧，她这么推论着。
果然众人这会拉住了那个小女孩：“大小姐，你别太伤心了，夫人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生死有命，你别让将军在操心了好吗？”
“不要不要，我要母亲好好地活着，呜呜~~我要去找大夫，我要让他们救母亲。”小芷梵剧烈的挣扎着。
六月这才知道，这大概是将军夫人去世的时候了吧，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梦里呢？六月很是不解。
众人看着大小姐悲伤的不能自己：“小姐你别这样，将军看见更要心痛了。”
听到父亲，小女孩不再那么挣扎了，只是哭声更大了。更加撕心裂肺。
这会芷将军出来了，看着自己的女儿悲从心中来；“梵儿不哭了好不好，和父亲回去送母亲好吗，母亲在等你呢。”芷将军温柔的说着，可是虎目通红难过之情无法掩饰。
六月看着这张相对于现在很是年轻的脸，本应张扬的样子现在却一片灰暗，真是心疼的不行。却没有办法上前安慰。
小芷梵被父亲安抚着，很快就平息了情绪，只是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
父女俩回了父亲的主卧，六月也跟了进去，一打眼就看见了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夫人，看这样这位就是自己无缘的母亲吧。就算满脸病气，还是难掩华贵气质，面对死亡还是平静端庄的。
她缓缓伸出手：“梵儿过来。”隔空对着小芷梵唤她过来。
小芷梵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扑进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
妇人并没有出声安慰，只是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女儿的后背，嘴角还是上翘的，可泪水就是满满的爬了一脸，虽是看淡生死，但却看淡不了离别。等到孩子的哭声减小了她才虚弱的开口。
“梵儿，不哭了，母亲不是不要你了，只是要先去一个地方，那里很美很漂亮，我要在哪里搭一座小房子，然后等着宝宝和父亲。所以这是很开心的事不是吗？梵儿等长大了以后，除了将军府，还会有另一个家，你不期待吗？”
“母亲你骗我，她们都说你要死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也没有母亲了。”小芷梵拼命的摇着头，他不相信妈妈的话。
“梵儿，母亲只是不要这个身体了，因为妈妈的身体坏掉了，要去另一个地方做一副身体呀，然后养着兔子，狗狗，花儿，小鸟和漂亮的鱼慢慢的等你们呀。”夫人温柔的笑着，这样的笑容很让孩子安心，
于是小芷梵不由得相信了几分，试探着问道：“母亲不是骗人的？那拉钩。”说完哭唧唧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头。
夫人也欣慰的伸出了指头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做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约定。
六月在旁边看的泪眼连连，拿母亲的隐忍，母亲的悲凄，孩子的懵懂，和自己那时候和气的相像。一时触动情肠伤心起来。
“梵儿先回屋子好吗，母亲想和父亲说说话呢。”那夫人这样撒娇的说着，孩子听不出来，可是六月明白，这妇人怕是要不行了吧，气若游丝只是一点心力支撑着。
孩子点点头，被下人带走了，屋子里就剩下芷将军和夫人了。
芷将军急忙上前握住夫人的手：“夫人！”语音颤抖，一颗眼泪就滴了下来。
“男儿留血不流泪的，夫君可不要为了这点事情哭泣了。”伸手擦去夫君脸上的泪水安慰着。
“夫人是我没有用救不了你。”芷将军很是懊悔，六月不知道他懊悔什么，是没有能力不会医术么，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夫君，不哭了，我们好好说会话吧。”
“你说，我听着。”
“夫君我身后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夫人只要你说我定会圆你心愿。”芷将军发着誓言。
“夫君，我走后不必守丧，你务必要娶了当朝相父的小女儿，王语嫣。”
“为何，我除了你不会另娶妻的。”芷将军很是震惊，不懂为何夫人弥留之际要这么说。
“夫君别拒绝，将军府不能没有女主人，她刚刚好喜欢你，而且我知道她的人品不会错的，相父是个中立的人，你和他联姻不会让别人有口舌把柄，你们和手也不会让宵小之辈有什么可乘之机。害了你也连累梵儿。”
“夫人你不要说了，我不会答应的。”芷将军斩钉截铁地说着。
“夫君你还记得当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这是夫人突然提了一个让芷将军很意外的问题。
“是风筝，苍天牵线不是吗。”芷将军回忆道，那是他们年幼的时候，芷将军那时候还只是个二世祖，在自家父亲的庇佑下，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就是开心的玩什么都不想，一天放风筝，总觉得风筝单调无聊就在上面提了首诗：“昨夜梦里呼唤，梦起倍感凄然，回首已是弱冠，我心可还悠然。”
那是他当时的想法就那样大刺刺的题上了风筝，没想到风筝落入了当朝太尉家。心想着这风筝算是完了，之后再换一个吧，怅然若失了一会后，太尉府竟然出来了一个小生，拿着自己的风筝跑了出来，一看是自己紧忙说：“世子，这风筝可是你的？”
“对是我的，不想打扰贵府，抱歉。”
“世子我家小姐捡到了这风筝让我出来送换的，世子收好。”
芷君接过了风筝。点点头，下人很快就回去了，他拿着风筝就准备回府了，没想到一低头看见可自己的诗句旁有未干的另一首新诗，是女字的笔记，娟秀小巧。
“晴日起惊雷，风卷皱水棱，且看少年志，水轻一鹄鸿。”
看着这首回诗芷君露出了深深的笑意，转身步伐轻快地就回去了，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家老头子请命上边关，起初老头子是不同意的，如今四面楚歌，战事吃紧，这会去边关不是镀金的，而是拼命地。
可是芷君铁了心，那首诗真的就是激起了他的豪情，所以他想拼一拼。就这样老头子拗不过他也就随了他了。
这一去就是三年，回来之后他已是军中最有威望的小将军了，老头子此时也是到了隐退的时候了，所以志军顺理成章的成了紫的将军王，带领着众将领南征北战立了不少战功，江山太平正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了。
于是理所当然的，他想起了当面给他回诗的太尉府千金，直接就上门提亲了，因为据他所知太尉府就一个女儿亦是嫡女。
婚事快敲定，大婚当晚芷君说起这件事，不料夫人一愣，说没有过这件事情。大将军也没在意，毕竟只是一件时隔多年的小事不记得也正常，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于是二人一直相敬如宾恩爱有加的过了这些年。
此时夫人问起，又是什么原因呢。
“夫君，当年给你回了诗的是语嫣姐姐，后来我才想起，那日是语嫣姐姐来府上做客，去花园赏花时偶得的，这么多年一直是我替了她的。”说到这夫人为自己的自私而羞耻，却也很是悲哀，这情爱元原不是自己的吧。
听到这，六月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场风筝误了吧。
“夫人即使当年那诗不是你写的，可如今这许多年真真切切是你陪我走过的，如果说是对我来说已经是我年少迷茫时的提点的恩情，而你与我才是这一生唯一想要厮守的爱情。”
听了这类似告白的话，夫人笑着流着泪，此时她死而无憾。“夫君情谊我已经懂了，我死而无憾了，可你务必答应我去了语嫣姐姐，让他替我照顾孩子和你，也让我还了当年的风筝牵线之恩吧，我不想带着歉疚离开，而且这么多年她是真的爱慕你，因为有我她也一直没提过。你务必要答应我！”
看着夫人坚定地神情，芷君苦楚的点点头。
“夫君谢谢你！”说完最后一句话，得到了自己想到的承诺，夫人就这样撒手人寰了，留下了夫君和女儿离去了。
六月眼泪突然就止不住的滑了下来。紧接着就是芷君一声如猛兽濒死的悲鸣，声音不大，却动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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