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要钱现场
“——韩大人，你今日是来拆台的吗？”许修远保持良好的教养，但语气中的不悦已经展露无遗。
韩攸笑了一声：“什么时候说实话变成了拆台？”
“你——”许修远竟被说的哑口无言。
旁边的赵知府和梁知府开了口。
“韩大人，今日是许老爷子的寿辰，我们不谈公事。”赵知府说。
“的确，那些公事也不是一日积攒出来的，我们可以先放一放。”梁知府跟着说。
韩攸不是没有眼力价的人，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顺着两位大人的台阶下了，不再多言，但脸上还是一副不会罢休的表情。
这时一个穿着金色华服的当地商会会长开了口。
“贤侄，快去请老爷子出来吧，大家伙还等着吃寿宴上的饭菜呢！啊！”
年会长这么一说，明显是为了缓解当下尴尬的气氛，众人也是会了意就跟着哈哈大笑捧起场来。
许修远向各位点头，瞪了韩攸一眼，便去了后堂。
不过一会儿，许家老爷子便拄着拐杖精神抖擞的走出来。许家老爷子虽说已经七十多岁，毕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身上的精气神儿和老臣气魄仍然是不减当年。
许家老爷一出场，在场的所有人表示尊重都站了起来，裕晞和陆莞尔也如此。
徐家老爷子最先看到的就是裕晞，连忙甩开许修远搀扶着自己的手，来到裕晞面前，撩起长褂的前襟就要下跪。
“老臣拜见七皇子殿下！”
裕晞反应迅速，连忙拉住了许老爷，让今天的老寿星给自己下跪，他还真经受不起。
“老爷子不必行此大礼，您是我祖父的心腹之臣，又是我父皇的老师，您这般行礼怕是要折煞我！”
许家老爷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老夫是看到故人太激动了！”
裕晞说：“我记得您告老还乡之时，我刚满六岁，您临走时还送了我一本无名之书，说是让我看完之后自己给书起个名字，只是不才，多年过去，我还是没起出个合适的名字。”
许家老爷一脸的感激：“没想到七殿下还记着那本书。书本就是随看之人产其含义，名字不名字的，已经不重要了。”
“是，受教了。”裕晞点点头。
“皇上身体康健？”许家老爷接着问。
“父皇一切都好，此次来西南，父皇特意嘱咐我多来看望你老人家。只可惜我先是忙于军务，后又旧疾复发，这才没来得及看望您。”在长辈面前，裕晞的表现一向很得体。
许老爷子摆摆手：“人老了，多看一眼少看一眼无碍，重要的是你们年轻人的身体，你们才是大昌的未来啊！”
裕晞笑着。
“这位就是七王妃吧。”许老爷子看了一眼裕晞身后的陆莞尔。
陆莞尔行了礼，无关君臣，只关礼数。
许老爷子笑着捋着自己的胡子：“你的父亲陆康科举那年我还是主考官，如今他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这是岁月不饶人啊！”
陆莞尔微笑着，也是没有作答。
许修远提醒许老爷子：“爷爷，还有其他贵客呢。”
许老爷子才反应过来，对着眼前的各位充满歉意。
“多谢各位来参加老头子我的寿宴。”
在场的其他人哪会在意这个细节，纷纷拱手祝贺老爷子高寿，除了韩攸。
许老爷子请裕晞和陆莞尔坐下后，自己才坐了下来。
其他的众人看到许老爷子落座，才敢坐下。
“我刚才在后院听到厅内起了争执？”许老爷子和颜悦色。
在座的各位却是个个面面相觑。
许修远说：“不过是小争论而已。”
许老爷子笑着：“既然是小争论，不妨说说，咱们看看争论结果是什么？”
“这——”许修远犯了难，要是给韩攸说话的机会，他岂不是要翻天？
裕晞微笑着，拿起陆莞尔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摸着她手上的骨节，懒洋洋的笑着，漫不经心。
陆莞尔看了一眼裕晞，既然要看戏，那她也安安静静的喝着温水，任由裕晞摸着自己的手，两人俨然一副局外人的态度。
许修远看到坐在一旁最有地位的两人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看了一眼韩攸，眼神里满是警告。
韩攸看到了，当做没看到。
“许老爷准许本官说？”韩攸问。
许老爷子听着声音看到了韩攸：“想必这位就是新上任的韩大人，您有话大可说。”
韩攸笑了一声站起来。
“既然许老爷子让我说，那也请各位莫要见怪，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针对在座的各位。”韩攸卖了关子。
年会长咳了咳嗓子说：“韩大人有话我们自然是听，只不过寿宴不易，韩大人还是多少给各位面子啊！”
桃源城商大于官的潜规则，在场的人都知道。
“年会长开了口，本官自然会给面子，但是——”韩攸话锋一转：“各位可不给本官面子。”
韩攸伸出三根手指：“整整三年的税收，在座的各位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交给府衙，这粗略算算下来也有十几万两白银。各位不给我，我怎么上报朝廷？怎么安抚百姓？”
许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不言语。
许修远想要说两句，但看到自己爷爷没有吱声，他也就选择不吭声，看看韩攸还要说什么。
年会长看了看左右，尴尬的笑了笑，他不怕韩攸，要是放在平时他完全可是甩给韩攸脸色看。可今日坐在上面的人可是代表皇上而来的七皇子，他再胆大也不敢在老虎面前放肆。
“韩大人，您怎么算的三年税收？我们可是守法奉公的良民，怎么会不给税收？”
“没错，各位确实每年都交了税收，但是交了多少？”韩攸说：“只是你们的一顿饭钱。拖欠的还没补上呢！”
在场的人窃窃私语。
梁大人开了口：“咱们西南三座州府去年遭受劫难，苦不堪言，哪里能来得及交上全部税收，晚了些也是事出有因。”
“没错，梁大人说的对！”韩攸不否认：“那是去年，那前两年呢？前两年的旧账怎么算？”
“我粗略的估计一下，三座州府前两年的收益可是节节攀升，风调雨顺商业繁荣，怎么就没有按数交呢？桃源的前任知府想收上钱，建一个防御外在部落侵犯的城楼都筹不到钱，这是一个正常的情况吗？”韩攸说。
听到防御部落入侵，裕晞的手一顿，眯了一下眼睛。他是西南之战的主帅，他最清楚当时西南的状况，正是没有防御的城楼和瞭塔，才没有及时发现周边部落的蠢蠢欲动，才让部落联盟轻而易举的攻进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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