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找哥哥

　　曦儿离开没多久，很快，湖心亭中便传来了悠扬悦耳的琴笛合奏，曦儿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便见两人微笑对视着，共同演奏着天籁之音。两人在一起，如画中神仙眷侣一般。曦儿想到了当日在果脯铺子见到的那幅画，一滴泪竟然不受控制地滑落了下来。

　　“曦儿……”无声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曦儿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这副狼狈样，脚下轻功一提就朝洛水阁飞去。“无息，你怎么也不安慰一下她。”无声终于出声。

　　“她也有自己的自尊。”无息现身，然后又隐了追了上去。

　　曦儿一回洛水阁便躲进屋子里，任由彩露在外面敲着门，就是不肯开。无息跟上后，劝开了彩露，这才还了洛水阁一片安静。

　　月上柳梢头，曦儿等了许久仍然不见慕轩回来。眼睛哭得肿肿的，她多希望慕轩能回来安慰她一句。可是待到泪水流干了，慕轩仍未出现。

　　“无息大哥，在吗？”曦儿轻声唤着。

　　“一直都在，你把自己这么关着，大家都很担心。”无息在门外轻声回答道。

　　“无息大哥，我想去哥哥那边住，帮我准备一套丫鬟的衣服可好？”曦儿说道。

　　“好。”无息效率极高，很快便搞来了一套丫鬟装。

　　曦儿换上衣服，便从后窗飞了出去。

　　曦太子此时正在书房中看卷轴，烛火一阵晃动，他便应声道，“这么迟，怎么还跑过来？”合上卷轴，抬起头对上的却是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

　　“怎么了？怎么了？又跟慕轩闹矛盾了？”赶忙起身，拉着曦儿坐在了窗边的榻上。

　　“哥哥……”曦儿见到哥哥，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了。

　　“又是因为悠然公主是不是？”羽晨将曦儿拥入怀中，轻抚她的青丝道。

　　“哥哥，如果我从养在宫里，我是不是也可以像她那般优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曦儿带着哭腔说道。

　　“曦儿现在也不差啊！轻功了得，这可是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的呢！”羽晨安慰着说。

　　“可是样样精通的她却成为了世人口中的天下第一女子，不是吗？”曦儿心中满是羡慕。

　　“曦儿，我们的母亲才是天下第一女子，可她却没有一个好下场，你觉得是名头重要，还是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羽晨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给我说说她吧。”曦儿抬起头，望着羽晨。

　　“我也是听乳娘说的，母亲其实并不像世人想象的那般幸福，她虽然爱父皇，却要与其他女人同侍一夫，还要遭遇那些宫内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父皇虽然宠爱她，却给不了她一世的安宁。也许当时嫁给凌国太子便是另一种命运吧。”

　　“凌国太子？可是当今的凌皇？”曦儿忽然来了精神。

　　“正是。怎么了？”羽晨对曦儿的反应有些意外。

　　“哥，我以前去凌国偷过羊皮残卷，在皇宫中发现了一个宫殿，里面供奉着一位如如神仙般美丽的女子，那皇帝每日夜深都会祭拜她。如此想来，倒是与哥哥有几分相似。”曦儿说道。

　　“母亲本是凌国贵女，算是与那凌皇青梅竹马吧。只可惜，母亲当年倾心父皇，不顾家族反对与父皇私奔，惹怒了凌国皇室，惨遭灭门。从此母亲便背上了祸族妖女的罪名，终生不得还乡。可惜，这一私奔却未能给她带来好运。”羽晨眼眸暗淡了许多。

　　“哥，你怪父皇吗？”曦儿沉默了片刻，问道。

　　“怪又如何？处于那位子，本就有许多不得已。怪只怪我当时太弱小，护不了你和母亲。”羽晨望着曦儿，眼里又浮现了温柔。

　　“哥，尽管如此，你还是要登上那个位子吗？”曦儿忽然心疼起羽晨来，他的哥哥，看似风光，似乎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登不上那个位子就只能任人宰割，更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那个女人是不会放过我的。”羽晨苦笑着。

　　“哥……”曦儿伸手抚上了羽晨的脸，“曦儿会帮哥哥的。”

　　“傻瓜，哥哥需要你帮吗？你只要让自己幸福，快乐，便是帮了哥哥大忙了。”羽晨的微笑轻松了好多。

　　“哥，我这几日想待你这里可以吗？你就当我是个丫鬟使唤就好，我应该还算会伺候人。”曦儿一脸谄媚地说道。

　　“想过来住，就过来，还当什么丫鬟啊？真是的，这都跟谁学的？”羽晨伸手去捏了捏曦儿的脸颊。

　　两人聊了很久，曦儿倒是舒心了不少。

　　慕轩回到洛水阁时，已是深夜，整个人还沉静在刚才那美妙的音律之中。进屋后，才想起曦儿之前好像来找过自己。

　　“曦儿？”点亮灯烛，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无息！曦儿呢？”慕轩一阵惊慌。

　　“曦儿她等不住你，便去曦太子那边过夜了。”无息回答道。

　　“也罢，过两日就要离开了，让他们聚聚也好。”只要没有走丢了，或者被人抓了去就好。慕轩松了口气。

　　“主上。”无息忽然跪了下来。

　　慕轩侧头，抬眼。

　　“曦儿怕是误会您与悠然公主了，主上最好与她解释一下。”无息说道。

　　“本王知道了。不早了，退下吧。”过了如此充实的一天，此时的他早已困意袭来，随意打发了无息，便上床休息了。

　　曦儿以为慕轩会像之前在白露城那般追过来，可惜等了一天都不见踪影。到了晚上，闲着没事出门散心，竟然又一次听到了琴笛和鸣。

　　“这回能住太欣园真是有耳福啊，轩王爷与悠然公主这般琴笛和鸣，可真是难得啊！”一个使臣感慨道。

　　“他们似乎在谱新曲子，早上就开始了，午膳和晚膳也是在亭中共用的。真是一对璧人啊！”另一位使臣说道。

　　曦儿低下头，默默地走回了长汐苑。哥哥背负了太多，不能让他再操心了。曦儿收起了忧伤，深藏于心，只待夜深人静之时，才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哭泣。

　　接下来几日，不是宴会便是绮皇的召见。慕轩和曦太子貌似都在忙，只有曦儿一个人闲在了长汐苑。

　　无息、彩露、彩珠都有来找过曦儿，请曦儿回去，但曦儿都一一回绝了。并不是她不想回去住，只是她更希望来迎她的是慕轩。可一天盼一天的盼着，始终不见慕轩的到来。终于到了要离开的日子了，曦太子要先行离开，便安排清将曦儿送了回去。曦儿虽有不舍，还是与哥哥道了别。

　　还没到洛水阁，便又是琴笛合奏之音。曦儿硬着头皮走进了洛水阁。慕轩与悠然正在院子中的弹奏着，见曦儿进来了，便停了下来，“舍得回来了？”眼里带着思念与柔情。只可惜曦儿低着头，什么也没看见。

　　“见过王爷，见过悠然公主。”匆匆行了个礼，便朝卧房走去。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

　　“慕轩，曦儿她好像不开心。”悠然柔声说着。

　　“没事，闹点小脾气而已，别在意。刚刚弹到哪里了？”慕轩抚上了琴，琴音再次响起。

　　曦儿关上了门，倚着门滑落下来直至坐到了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掉。这几日，她每日都幻想着慕轩见到她时的场景，可却唯独没有想到如此薄情的这一幕。她开始后悔自己要来当什么使臣，若是老老实实待在炎都，也许根本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可是，她又思念哥哥，错过这次机会，她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再见到哥哥。她忽然感觉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无力，她开始怀念之前在老三家的日子了。那段时间，至少是无忧无虑，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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