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好女色
盛怀津打来电话的时候，她一盏茶刚见底。
“今天在片场你落下了一条围巾，小迟带回来了，我拿给你？”
低头捏了捏掌心这款GUCCI粉红色，极少见恽仪着装上有这么温柔的色调，今早一眼瞧见，忽然觉得特别合适。
“围巾？啊，我说呢怎么找不到，我过去拿吧，你在门口等我。”
“好。”
房间隔着一条通道的距离，分别在尽头两端。
恽仪走过去敲门，很快盛怀津就开门了，手里拿着的正是她落下的围巾。
“谢谢了。”
“没想到你也会选这个颜色，我以为你只戴冷色系的。”
恽仪接过围巾折叠好抱在怀里，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可能是觉得这颜色也适合我吧？”
“别人送的？”
盛怀津准确抓住了这话里的意思。
不巧的是，恽仪还没回答，就有人走了过来。
服务员端着个盘子，上面放着两盒小东西还有一包烟，看了眼客房号正准备敲门呢，对上盛怀津那张脸，惊讶得张大了嘴，表情就是——
啊啊啊！盛怀津啊！我是你的粉丝！
虽然没有喊出声，但光是看表情，恽仪脑海里就已经脑补出了这个片段，视线朝下落在盘子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眉头一挑，露出微妙的表情。
哟，可以啊。
“盛先生，您好，我是客房服务，来送您预订的东西。”
“我预订？”
盛怀津低头一看，脸色瞬间沉下来：“我没有打过电话。”
“啊？不可能啊，前台有记录的。”
虽说给自己偶像送这个心里有点难受，也想着踮脚张望张望里屋到底是谁，运气这么好？
别人都□□短炮蹲着酒店就为了拍常年没有绯闻的盛怀津是不是真的好男色，她这也算是运气好吧？亲自送装备，男色还是女色这不就可以澄清了？
想到这里，服务员小声说：“盛老师，其实有对象是好事……粉丝们也挺着急的。”
苦口婆心的语气把恽仪都给逗笑了。
眼看着盛怀津怎么都不承认自己有预订，恽仪怀疑是不是自己站在这儿的缘故，人家不好意思。
索性找了个借口，转身就离开。
“哎！喂！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恽仪头也没回，挥了挥手。
盛怀津一拳砸在门框上，忍着气黑着脸重复着第N遍：“我说了，我真没有！把这东西拿走。”
“那……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等等等等！”
服务员委屈巴巴刚要走，就听见屋里传来声儿，紧接着围着浴巾的曲小迟就冲了出来，这画面，再加上这盘子上端着的东西，难免不让人想入非非。
“我订的！”
曲小迟还没意识到盛怀津情绪的变化，笑嘻嘻地把东西拿过来。
服务员端着盘子的手都在抖，天啊，大佬真的好男色？
“这玩意儿你的？”
盛怀津真想伸手拧掉曲小迟的脖子，订这东西送他房间是什么意思？
“注意公众形象，谢谢啊小妹妹。”
曲小迟小声提醒盛怀津，把人推进屋后，笑嘻嘻地关上门。
留下服务员一人站在门口，联想了一大串后面剧情，尺度太大，一时接受不了，她不得不抱紧双臂往回走。
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屋里，盛怀津一脚踢在曲小迟的小腿上，疼得他往前踉跄了几步：“你干嘛啊这是？”
“干嘛？你是要害我吧？”
“冤枉啊，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对你的，我心意怎样你不是一清二楚？”
“别穿成这样在我面前唧唧歪歪。”
半小时前，曲小迟拿着衣服冲过来，说是自己房间的花洒坏了，叫人来修半天都不来，先在这里洗个澡。
本也是件小事情，可偏偏这人订避孕套还往自己房间送，一想起恽仪当时那眼神跟表情，盛怀津就忍不住闭上眼，只想揍人。
“我未婚妻要过来，这不是得准备一下嘛，我怕送到我房间的时候我还没回去。你这里左右都有人收。放心吧，不会有人误会的，我都跟你那么多年了，再说了我有未婚妻的事情你粉丝又不是不知道。”
“这些都不是重点。”
盛怀津喊了一声，指着门口：“出去。”
“哎？那什么是重点啊你倒是先告诉我。”
“出去！”
习惯了盛怀津的脾气，曲小迟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嘻嘻哈哈开玩笑，赶紧抱着衣服一溜烟跑，路上还不忘嘀咕一两句：“到底怎么了这是，这么凶。”
事实上，恽仪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看到微信解释，都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那东西是曲小迟的。”
“我发誓。”
一连两条消息，简短解释。
这边，盛怀津耿耿于怀，那边恽仪却从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对于微信上的内容一笑而过，没想着要去回复什么。
结果某人等了一个晚上，失眠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恽仪被门铃声吵醒，拥着被子起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慢悠悠走出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呀？”
舒宇晴双手拎着袋子挤进屋里，炫耀着这一大早就跑出去排队买来的早餐，哪种是哪里的人气榜第一，罗列得非常详尽。
恽仪就纳闷了，一杯牛奶一块面包就可以解决的早餐，怎么就要弄得这么有仪式感呢？
“对了，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摆好吃的，舒宇晴跑到浴室门口，倚靠着门框询问里头刷牙的恽仪，后者想了一会，摇头。
“那为什么盛怀津一早就在我们房门口等着？我出去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他有什么着急的事情，结果却只问了我一句你心情怎么样。”
舒宇晴特别纳闷，再想问多一句，盛怀津却又转身走了。
“心情？”
掬了捧清水洗脸，想起昨晚的小插曲，恽仪笑了笑：“我大概知道他是怎么了。”
“怎么怎么？”
推开舒宇晴那张极其八卦的脸，恽仪走到外间坐下，一边吃早餐一边拿着手机浏览清早资讯，根本没有想要跟舒宇晴分享昨晚事情的意思。
“你们俩这就开始有小秘密了？”
“没有。”
干净利落的回答。
舒宇晴了解恽仪，这个话题怕是没得继续了，只是斜瞥了她一眼，见表情淡定，应该是没有什么才对。
比起恽仪的从容淡定，盛怀津这边显然状态并不是那么好，作为一个专业演员，当导演喊“Action”的时候，应该是全神贯注投入到表演中才对，可极少“cut”重来的盛怀津，今天的表现却让樊导不是很满意。
“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接连三条都没过，演员的状态也有所影响，樊导吩咐原地休息五分钟，拿着剧本走到盛怀津面前。
化妆师上前补妆，盖住他的黑眼圈。
“抱歉。”
盛怀津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不作任何辩解。
“放松，这部分的戏重点就在于情绪，情绪一上来，感染力足够了，也就演活了。”
樊导不疑有他，认真给盛怀津讲戏，后者深呼吸后摒除一切杂念倾听，索性接下来的戏份都没有再出差错。
收工后，盛怀津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小憩，曲小迟鬼鬼祟祟把门关上反锁，又跑到他身前捅了捅臂弯：“喂，你什么情况？”
“干什么？”
今天这几场戏跟下来，盛怀津是什么情况，曲小迟看得一清二楚，回想起一早是在恽仪房门口找到的人，直觉告诉自己，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跟恽仪，吵架了？闹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盛怀津猛地睁开眼，那眼神里的凛冽把曲小迟吓了一跳。
“你还有脸提她！”
直到两天后恽仪结束工作离开，曲小迟都没弄明白，他怎么就没脸提人家了。只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了这两天，盛怀津的情绪有点反常，不仅没有跟恽仪过多接触，连剧组为她举办的告别宴都没有参加。
莫非……
曲小迟心下有了盘算。
回到庆城的生活跟从前一样，多了跟剧组合作的经验，恽仪也没把自己姿态摆得有多么不同，小同事们最初还会跑来八卦剧组里的事情，后来发现，恽仪知道的还不如晚去的舒宇晴多。
“对了恽老师。”有个小姑娘，苦着脸，似是犹豫了很久，把恽仪拉到一个角落，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调出一个页面给她看。
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辗转反侧了好几晚都担心得睡不着一样。
“盛怀津，真的是……不好女色吗？”
不好女色这四个字说得都算是委婉的了，报道上的字眼相较来说更加直白，恽仪也就粗略看了一眼，应该是那天晚上那位服务员说出去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到了媒体手中就变成这种重磅新闻。
“他的取向问题，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恽仪抬起手来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娱乐圈是很复杂的，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或者是想象中的，一定是打破你常规思维的。所以在本人没有站出来承认事情真相之前，不要相信这种小道消息。”
“所以恽老师！你也是相信盛怀津的对不对！”
小姑娘破涕为笑。
一惊一乍的样子把恽仪吓了一跳，愣了好半晌，才点点头。
与其说她相信盛怀津，倒不如说她是从不信这些媒体报道，更何况当时她也在场，怎么说，也不算迷糊。
“快回去工作吧。”
“好！”
小姑娘跑开，看了半天热闹的舒宇晴迎了上来：“问你八卦呢？”
“嗯。”
“没想到啊，我大神居然是这种口味的。”
恽仪瞥了眼舒宇晴，见她情绪冷静，态度平稳。
“你看过报道了？为什么还是这种表情？”
“不瞒你说，我信这个。”
恽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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