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绝巅之上
“看来施主和小僧一样都不受这嗔念影响。不过烦请施主往后靠一靠，小僧先解决这不守规矩的一人。”普慧手指虚点几番，芥子空间一阵激荡，那消失不见的清岳重现身形。
清岳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不过想到这伪佛能在无声无息间将所有人收到芥子空间中来，自己这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场上众人皆是受芥子空间的“嗔”字影响，自身的嗔念如洪水决堤般涌现，这般模样倒很像玄煞战场厮杀的双方。他举着自己是凭着浑厚修为才无事，其余人只是修为还不到家就无力抵抗了。倒是念无生这小子，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给他惊喜。可惜观他言行他应该是已经有师承了。
“这位施主可是也了无嗔念？”普慧笑意不减地看向清岳问道。
“大师说笑了，我不是佛门中人，三毒不净不是很正常嘛。倒是娑婆天的这几位可让我开了眼界。”清岳也客气回应道，摸不准面前这伪佛的高低。
“不一样的，能制住心头恶念便是无。不过施主对小僧的成见和恶意可不小啊，是想与小僧较量一番？”慧眼在心中一开，看穿清岳的心思，他和念无生一样嗔毒不算深，尚能自制。可不是如清岳所想那般，凭借修为压住那心头恶念可是做不到的。不过清岳对他也的确抱有敌意，毕竟伪佛之名都传了一百年了。
见普慧能观照到自己的本心，清岳也不恼怒，大方承认：“那就有请大师赐教了。”
同时其体内的上清明煌图显化，闪耀不已，起手便召出道道清气浪潮涌向普慧。
普慧那瘦弱的身躯对上那浩浩荡荡的清气丝毫没有要退避的意思，口中轻叱一句：“唵！”其身、口、意与佛共成一体，任由清气不断冲刷也巍然不动，宝相庄严。
清岳的兴致更甚，六字箴言还能这样用，那么这一招又如何？两指并拢，那逸散开来的清气也一一收拢，化作一支支兵甲俱全的青色军队，兵士个个身高八尺，手中的长戈清气流转，厮杀和冲喊声震天，涌向普慧。
普慧见招拆招，一只手翻覆过来，像是盖住什么。无穷无尽的金身武僧应此而生，肌体金黄是以金刚不坏，戒棍抖擞间抵上那青色军队。掌中佛国这门神通他靠一人之力也修成了，也无怪于能化须弥于芥子。
“施主可还有指教？”普慧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这落到清岳眼中可是实打实的嘲弄。
收起脸上的轻松后，严阵以待的清岳将上清明煌图召出体外，画卷铺展开来，包罗万象的青色无垠河山浮现将这芥子空间拉入其中。整片的清气天地都在排斥、压制普慧，要将其格杀在天威之下。
“叭咪！”两音脱口而出，普慧整个人脚下生莲将他包裹起来，然后绽开，五色天华各有一色的花瓣流转，万法不侵。
“施主再斗下去可就压不住内心得嗔念了，恕小僧无礼了。吽！”又是一道六字箴言流出，清岳的上清明煌图归复于体，芥子空间重见天日，场上厮杀的青金两方也消失不见，一切回到初始。
只是清岳嘴角却有鲜血滴落，受了不轻的内伤。见状的普慧又喊了句：“嘛呢！”整个芥子空间无穷尽的奇特秘力洒在清岳身上，片刻便让其恢复如常。
“多谢大师，是清岳唐突了，请恕晚辈无礼。”清岳对普慧抱了一拳，他是真的心服口服了。现在这个煞界又有谁能胜过他的又有几人？能完败他的更是难寻，守一之上果然还有路可走，这让清岳大受鼓动。
而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的念无生则被普慧以佛门神通庇护不曾被波及，从中他可以看出清岳上次对上苍曜的时候还是留有余地的，不过这伪佛更加恐怖，也不知道陌无念和他比谁更强，那位的话念无生基本是不把他列入人的范畴了。
至于和尚所说的嗔念，他还是不大明白，三毒之一不是人人都有吗，为何只是压制不住就会变成像万阳宗和娑婆天的人那样。
读出念无生心中所想后，又是微微一笑：“施主不知，他们现在身处须弥幻境之中，而那处幻境中演化的事万年战乱不停的镜明海。只是稍稍接触到玄域的气息他们就变成这般模样，不是嗔毒极深又是什么。”
这和尚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恐怕也知道自己底细吧？
果然普慧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念无生顿时紧张起来。不过好在这位伪佛应该也无心过问煞界的事务，自己只要不做那大奸大恶之事就不会触他霉头。说回来，那所谓的嗔毒难道不是图腾里的禁制在作祟吗？只要对上玄域的事物就会不由自主地憎恶起来。自己身上只剩最后一道尚且可以克制，清岳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茅塞顿开的普慧算是知道了为何自己这般佛法也无法感化他们，问题根本不在他们身上而是在图腾上。
知道问题出在图腾上后，他再研究一段时日说不定能有些眉目。至于为何他修炼到如此境地也不曾被所谓的嗔毒左右，原因无他，他修的根本不是图腾，而是一颗琉璃舍利。
他幼时曾在寺中壁画中得到过一禅宗修炼之法，之后便一直一人苦修，连他的师父也说不出好坏来。也非他敝帚自珍，这修炼之法他无法传出，每每要书写或是口授之时都有古怪发生将这行为阻止。
想到自己来这里的另一重目的后，心里的念头响起被普慧读去，“大师您能不能把前几天带回来的那个少年和万阳宗众人给放了。您要是想要研究他们图腾上的禁制的话靠娑婆天的人应该够了。我想借此机会与万阳宗交好，不瞒大师您说这件事也关乎图腾上的禁制。希望大师能够成全。”
“可以。想来小僧前几日生出的感应应该是应召在你身上了，通过那个年轻人。”普慧的声音也在念无生心间响起，算是应允了。
接下来就是清岳的问题了，得知守一之上还有路可走的清岳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普慧交流一番。可看他跟念无生眉来眼去也就没有开口，现在一看两人感应间的谈话应该结束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接下来要问的。
“大师请问图腾一路，守一之后还有路可走吗？”他要的只是一个前行者的肯定，也不用知道到底该如何，自己摸索出来的才格外有成就感。
“自己的路不该问自己吗。小僧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我修的也不是图腾。是上古僧人遗留的禅密两宗的修炼之法。不过修行一事于修持佛法相通，只要坚定心中所想必有前路。”普慧挠了挠自己秃头后给出一番答案。
虽然惊讶于这普慧所修的竟然是上古修炼之法，难怪其修炼的佛门神通有如此威力，不过得到了他的肯定之后，他想自己对于之后的路已经一个简单地构想了。
“对了你们能和我详细说说这百年来玄煞两界发生的一些大事吗。”普惠难得遇上能说上话的人，碍于伪佛之名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和人正常交流了。
清岳便将百年发生的一些大事一一说与普慧听。讲到最后的天阙宫的败落后，普慧凭着慧眼多看了念无生几眼却发现一无所获，一层诡异的血光封住其视线，至此他也不强求只道缘法未到。
了解了百年大事之后普慧只说了句容他好生想想后便原地打坐，朵朵金莲伴着佛音浮现。留下面面相觑的清岳和念无生两人。
“看来伪佛一事很有蹊跷啊。”清岳随意聊到此事，不过他地岐谷也不好插手，只凭他片面之词可承受不住那玄煞合一的带来的雷霆震怒。至于为何他的图腾对他的观念影响不深，和他早期历练的一份机缘有关。
“可不是嘛。普慧大师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说的那般作恶多端的人，再说了只是想着玄煞合一就十恶不赦了？”念无生看似附和实则也在试探清岳。
“这般话语和我说说就好，在外边让人听去了。啧啧，你恐怕以后是寸步难行了。”清岳摇头告知念无生不要太过口无遮拦，毕竟这辰源大地上受嗔毒影响极深的人多如牛毛。
突然之间，念无生心中有个绝妙的想法。说不定自己现在就能让清岳得到教训，于是心里又有一个念头响起：“大师听得到吗？”
“嗯，我听得到，你说。”普慧虽在思考，但也能听见念无生心中的呼喊。
“大师，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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