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上山
挥剑十二次，剑光十二道，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迎向出手的真传弟子，而顾平则手持两仪剑，直指窦长老。
“元婴......巅峰。”
顾平出手的一刹那，窦长老立刻分辨出了顾平的境界，心中一瞬间升起了一阵悲凉，自己的年领已经不小了，鬓发渐白的窦长老忽然想起自己年少轻狂时的意气风发，在丹道一途上更是极具天赋，可这些年下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整日炼丹制药，和丹炉丹火为伍，总觉得自己的天赋要比别人高，有足够的时间来挥霍，可如今和眼前的顾平相比，自己这点天赋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十余年，从最初两人相见的时候，一个是化神巅峰，一个时伪金丹的奇妙境界，再相见，一个依旧处在化神巅峰，一个竟然已经是元婴巅峰。
这样的修行速度，这样的境界提升，简直是闻所未闻，尘世间从未有过一个这样的人能够像顾平一样，跨越一整个境界击败对手，而且还不是手段尽出，底牌用尽的情况。
正在和顾平纠缠的窦长老忽然想到，从以往有关顾平的消息来看，自从顾平进了修行界就从没有在哪一次战斗中拼尽全力，最初在内院大比之上如此，在东极秘境一战中如此，及时是在天下城中，仿佛也是如此。
还有传说中的净世妖狐，谁能想到那只看起来娇小可爱的白狐竟然会是一只传说中的不祥妖狐，在顾平的战斗中也从来没有见到净世妖狐全部的能力。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个早已如雷贯耳的名字，竟然笼罩在一层层神秘的面纱之下，在东极秘境力挽狂澜的顾念，在天下城叱咤风云的蒋平，在成道宗痛击魔道的顾宏，也不知道卸下了层层面纱的顾平到底会有多强大。
光——
金色的细线布满了整座大阵，组成了一道明晃晃的金色符号，将窦长老不知道飘向何方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承让了——”
十二道剑光分别架在十二位真传弟子的脖子上，两仪剑则顶在窦长老的额头上，顾平轻轻拂袖，收回了剑光，丝丝金线逐渐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那个符号是？”
“哦，你说这个啊。”
顾平的手上出现了一个精巧的灰白相见的符号，仔细看上去就如同一只灵动的小狐狸，刚刚那巨大的符号反而看不清楚。
“这是我的道。”
窦长老没有再阻拦顾平，目送着这个可以说千年以来书院最优秀的弟子一阶一阶的登山，自己第一个出现，更多是打着劝诫的意味，若是顾平能够离去，留给书院的时间就能更充分一些。
不过......或许就像顾平说的那样，来比不来好，见比不见好。
......
“顾师弟今日定要上山不可，为何不再等些时日，至少也要等到师尊处理完书院内的一些人才好。”
陈明华出现在了顾平的身前，双手抱拳，略作一礼。
“陈师兄也不希望玄明上山？”
“至少不是现在。”
“玄明今日既然来了定然是要见过师尊一面的，师兄应该不是玄明的对手。”
“嗯，你很强，从一开始你就是我们这一代人中最强的那个，从那天夜里你出手救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可是我知道若是金菊师姐和温师兄在的话，也不会希望师弟今日上山的。”
“抱歉，让各位失望了。”
顾平长做一辑，重新调整心情，和陈明华擦肩而过，继续朝着山上走去，这一刻顾平知道，这个曾经在书院中最好的朋友，今天怕是要失去了。
“玄明——”
陈明华有些哭丧的声音从顾平的身后传来，却丝毫动摇不了顾平上山的脚步。
“你想改变这个世界，那是你的事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们这些已经无法做出改变的人，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不明白，而是已经错过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去做了......”
陈明华大概没有看到，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山道的青石台阶上，顾平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遭受到亲友背叛的尹天恒为什么没有选则报复，或许他觉得有些事情还不时候，也说不定。
下一个拐角，顾平消失在了陈明华的视线当中，霍涟出现在了陈明华的身旁。
“一个大男人，怎么总是哭唧唧的，想什么样子？”
“要是能再早一些遇到他就好了，就能陪他一起闯一闯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一起在道门的阻拦下撞个头破血流，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啊。”
“现在也可以啊，你要不要跟上去，反正我要跟上去。”
说完，霍涟追着顾平的身影，快速离去，留下陈明华一个人立再原地，傻傻的望着霍涟的背影。
“等等我，等等我......”
再向前走着，顾平忽然发现鲁树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忧心忡忡的样子让顾平看到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了，你这家伙？”
“师弟不明白，为什么宗门的师兄和长老们都不希望顾师兄回来，顾师兄明明还是书院的大师兄不是吗，顾师兄还是书院的首席不是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不是他们不想我回来，因为一旦让我见到了师尊，挡在内院师徒一脉和世家一脉之间仅剩的那层遮羞布就被我扯下来了，世家一脉没有准备好，师徒一脉也没有准备好，可这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这次来只是想带走一些人，一些像鲁树师弟这样的人，你能明白吗？”
鲁树有些茫然，完全不明白顾平到底再说些什么，顾平耐心的解释着，一边带着鲁树朝山上走去，身后的霍涟和陈明华两人也追了上来。
“想通了？”
顾平忽然问道，看的陈明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脸都红了。
“嗯——”
陈明华重重的点头，跟在了顾平的身后，四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山上走去，让顾平有些惊讶的是，辰巳和王俊宝两人安静了站在了山路的两旁，等顾平经过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跟在了顾平的身后，也没有打断顾平正在说的话，不学无术还是筑基期的两人也想知道，偌大的书院为何这般对待一个极具天赋的弟子。
“若是应邀刨根问底，还得从正邪大战开始说起，魔道大肆屠杀凡人造成整个尘世间的恐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部分修士，也可能是凡人想要寻找一条之前从未有过的路，一条能够让每一个人都能修行的路，最初做出这个尝试的人没有留下姓名，只知道现在用的不用灵力就能激发的符纂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产物。”
“一个伟大的人，可惜连名字都没有。”
辰巳有些不合时宜的感慨到，忽然发现大家都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无奈的闭上了嘴。
“后来有一批人开始做了更多的尝试，他们将修行的功法公之于众，偷盗各大宗门的秘书道法在世间流传，同时也惹来了众怒，这群人组成了一个道门，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名字，就是光明道，在正邪大战中一举崛起，屹立十万年却倒在各大道门联手中的庞然大物，虽然道尊魏光明陨落，光明道也随之四分五裂，被称之为覆灭也不为过，可是光明道的意愿却在后世之中流传了下来，尤其是和光明道关系甚密，受到光明道影像颇大的书院前任师尊，尹天恒。”
“这么说你是光明道的人了，我就......”
辰巳尴尬的抽搐着嘴角，又一次在众人愤怒的眼神中闭上了嘴。
“哼——”
“应该是在大约五万年前，也可能更早一些，师尊尹天恒发明了一种独特的修炼方式，一种不需要天赋根骨就能修炼的方式，一种哪怕最平凡的农名，商人都能够修炼的方式，只不过还不完整，可这已经足矣让全天下震惊的修炼方式最终却没有流传于世间，因为道门封锁了有关这件事情的一切，具体的情况出了师尊尹天恒以外，再没有人能够赘述了，伴随着师尊尹天恒的失踪，所有人都觉得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这个世界依旧会按照原来的方式向前运行，不会有丝毫的改变，直到几年前......”
顾平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头顶十二级台阶上抱剑而立的年轻人，顾平先是惊讶了一翻，随后苦笑的说道：“我觉得你会跟我走的，问天师兄。”
“书院是我的书院，就算它如今已经老了，可总还是需要有人留下来撑撑门面，不然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书院都坚持过来了，怎么能在我这一代就倒了呢。”
“也是，不管怎样书院还是书院，不是因为书院有师尊，也不是因为书院里的那些长老，而是因为书院还有像问天师兄和腾岚师兄这样的人，只要你们在书院怎么也不会倒的。”
“可你若是把人都带走了，书院可就真的到了。”
“不会，最多不过十个人。”
“所以我还是决定站在这里，尝试能不能留下几个。”
“请——”
“请——”
宝剑同时出鞘，在半空中相撞，随后又同时分化出剑光，演化出剑道的各种变化，看的一旁的陈明华等人眼花缭乱，谁也不知道，这个一项在书院很少说话，在诸多弟子之后才成为真传的问天师兄，不声不响之间，竟然已经成就元婴了。
站在山顶的师尊任时行听到一旁弟子传来的消息，一颗心缓缓的沉了下去，一只白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任时行的身旁，嬴战就坐在白虎的背上。
“这些日子我都在等他，就是为他特别而来的。”
“嗯，多少猜到了。”
“他让我问你，你会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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