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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醉酒


  主仆二人在雅阁里喝得微醺,沐沁雅还好上一些,小昭没有酒力,早就趴在那里了。要是搁在以往她定然不敢这样在外喝得醉醺醺的,可一想到跟在自己身边儿的那两个暗卫,胆儿就肥了不少。

  沐沁雅摇晃着酒杯,嘿嘿地傻笑着,自己过得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做个有人护着的质子,居然比以往还恣意了些!

  突然,门边传来一声“吱呀”门框磨着门槛的声音,她摇摇晃晃地抬起头看向那边,模模糊糊的一道人影走了过来,她猛地摇了摇头,想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影,只觉地眼前这人她一定很熟悉,高大的身躯,宽阔打的肩膀,恩——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对,就是这样形容的,虽然没有弄清楚来人,可这人一定是没有恶意的,她抬起笑脸对着这人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脸,顺带着还嘿嘿傻笑了一声,就合上眼朝着桌子上栽去。

  赵琰看着面前喝得醉醺醺还朝着自己嘿嘿傻笑的小女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可还没等他走到她身边她就一头栽向了桌子,吓得他身影一闪,急忙用手托住了那颗摇摇晃晃地小脑袋,嘴里叹道:“哎!人前倒是挺聪明,人后就成了个小孩子,还不如澄明乖!”说罢,他打横将人抱起,走进了内室的榻上。

  “将外面那个丫头弄到别屋去!”赵琰对外低声说道。

  影杀从窗外闪身而进,带着小昭一眨眼就越出了雅阁。

  “哎——影子,咱们现在可是郡主的死卫,你说王爷让咱们把这丫头带走,他是不是要做坏事?”血杀见影杀将小昭给抱了出来,不禁问道。

  “什么意思?”

  “你个木头,自然是男人对女人那种?”

  “啊?!”

  血杀气急,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是说我怕王爷欺负了郡主,要是占她便宜怎么办?!”

  影杀脚步一顿,问道:“你能打得过王爷么?”

  血杀摇了摇头。

  “那我们两个人能打得过王爷么?”

  “够呛。”

  “那你还要不要多管闲事?”

  血杀嘴巴一抿:“算了吧。我瞧着王爷勉强还能配得上小郡主,那就这样吧。”

  影杀看了看血杀,眉头一挑,这血杀还真是彻底转了心思了,居然还当起了小郡主的娘家人评判起王爷来了。

  赵琰抱臂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床上昏昏而睡的沐沁雅。半晌,他蓦地一笑,走到榻旁,轻轻坐在她身边,倾身凑近,仔细端详着她。灯下瞧着她,竟觉得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令心悸。

  听着她传来的细密的呼吸声,帐子里似乎也染上了一丝丝酒味,醇香,令人不觉沉醉。

  他看向她的脸庞,因为醉酒此刻脸上一团酡红,细密黑长的睫毛正乖乖地遮住那灵动的眸子,一动不动,鼻子挺翘,还有那柔柔嫩嫩的粉色的唇。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心里的欲念膨胀,他不做犹疑,起身倾上,吻着那片柔嫩。张口轻咬她的唇,娇娇软软,正待与再进一步,只听得她嘤咛一声,忽的灵台迎来一丝清净,他猛地向后退去,顿觉心跳如擂鼓,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一下,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是她醉了,又不是自己。就在刚刚,自己居然生出了一股子欲念,他不禁摇头失笑,调节着呼吸,想将这股邪念压下去。

  不行,他可不能再纵容她这么睡下去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他起身去外面,不一会子拿了一碗醒酒汤来。

  “满满?醒一醒,乖,不能在这里睡,待会儿还要回侯府的。”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将她叫醒。可是她睡得昏沉,就这样叫下去,还不知要叫到什么时候。

  忽想起刚才她嘤咛一幕,赵琰嘴角翘起了一丝弧度,愉悦中带着丝邪魅。

  “唔——唔——”沐沁雅挣扎着发出唔唔声,猛地睁开的眼睛,推开眼前之人,坐了起来,急促地喘着气:“憋死我了!”

  她梦到自己掉进了河里,嘴里还进了一只莫名其妙的大虫子,她死劲儿地往外推,可那只大虫子就是不管不顾地往嘴里钻……

  “小昭?”等缓过气儿来时,只觉得口干舌燥,脑袋还晕晕地疼。

  “那丫头我让人带下去了。”

  沐沁雅身子微微一僵,回身看向赵琰。惊讶道:“六哥?”

  “喝了这碗醒酒汤。待会子我送你回去。”赵琰手里端着碗,轻声说道。

  她有些狐疑地偷瞄了一些他的唇,有些不正常的红色,甚是还带着丝丝晶亮,顿时心急速地跳了起来,她接过碗来就灌了下去。

  见她喝完后还拿着碗挡在自己脸上,赵琰不禁失笑,从她手里拿过碗来,解释道:“没办法,叫不醒你,就想到了这个法子。”

  “满满,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离京了。”

  “离京?!”那股子羞怯顿时被击了个粉粹,沐沁雅不禁惊道。

  “你还记得的秋狩那日猛虎袭击我父皇一事么?”

  沐沁雅点点头,她当然记得,只是她没想到这事情居然查了这么久,最后连大理寺和锦衣卫都介入了。

  “事情查清楚了,是辽东埋在京里的暗桩做的。”

  “辽东?!真是他们做的,还是圣上——”还是圣上急于谋求撤藩,而故意栽赃的?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她相信他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赵琰闻声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小机灵鬼,记住,在京城里真相并不重要,有用的才是真相。以后若是我不在京里,你也要拿出这番机灵劲儿来保护好自己,听到没有?”

  她却峨眉轻蹙:“大概什么时候走?”

  “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三四个月。越州离着怀庆府很近,有了怀庆府的粮仓,大军不用筹备太久。”

  “圣上将铁甲军的兵权还给你了?这次对上的可是辽东铁骑,我担心——”

  他将她揽到怀里:“兵权在不在我手里,干系不大,我自己练的兵不听我的,还能听谁的?这回父皇没敢大意,只从西北抽调了了一半的兵力由我调配,加上蒋纮的五万京卫军,出师辽东。”

  “总共十五万?那京卫军也由你辖制?”

  赵琰紧了紧她,低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满满居然知道我铁甲军的兵力?了不得!看来你天生注定了就是要入我的门的。”

  她脸色一红,想推他推不动,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跟你说正经的呢!”

  见她有些羞恼,赵琰接着说道:“蒋纮为征辽元帅,我为副元帅。”

  沐沁雅眉头一拧,道:“你父皇居然防你防到这等地步!”这元武帝这等子关头居然还这样揽权,可真是前所未见!她不禁有些替赵琰难过,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防备,可不会是件令人舒服的事情。

  “无碍,到了辽东我自会有法子掌军,更何况那蒋纮也不是贪权之人,父皇能够派他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先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辽东既然已经动了,那江北和西陵也不会等很久了。满满,你很幸运,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也有一个能干的哥哥,他们在西南经营的很好。西南多蛮族,蛮族的男儿战斗力强,有几个部落的山野骑兵被你哥哥吸纳到了西南铁骑里,惹得西陵频频侧目。”

  “你是说我哥哥和西陵在抢人?”

  “跟燕阙。不过燕阙可抢不过你哥哥。估计很快你就要有嫂嫂了。”

  “真的?!”沐沁雅惊喜道。“这些消息也是那个你埋在西南的暗探给你的?”

  赵琰轻轻咳了一声,继续道:“西陵和江北必定在辽东之后起兵,到时我会尽快平定辽东,回兵江北缓你父兄的之围。”

  她听清楚了他话里的含义,他是要帮自己父兄的。眼里不禁涌入了一股子灼热,她回身扑在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闷声道了句:“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许受伤!”

  “好。”他合上眼静静地回抱住她,为了能够拥着怀里的人,他甘愿拼劲平生气力。

  …………

  “小昭,你别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好不好?”

  沐沁雅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正审视着她的小昭。

  自从昨夜里小昭知道了她与赵琰的事情后,就是这样一副神态。时不时就拿出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儿紧紧地盯着自己看。有时还夹带着一股子受伤的表情。

  “停,打住!小昭可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的。”实在是你的心太粗了。

  “郡主,你怎么会跟——八竿子都打不着啊——是不是宁王殿下逼您的?”小昭越想越心惊,昨夜里她醉酒醒来,就看到了车上的宁王殿下抱着自家郡主,吓得她眼珠子差点儿没掉下来。结果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缓过神儿来。

  “他没有逼我。小昭,我喜欢他。很喜欢。”

  小昭有些个目瞪口呆。可看着自家郡主那神情,没有一丝作伪,就算她再不敢相信,这下也得相信了。

  “好。郡主我去给您拿早膳去。”

  谁知小昭刚出去接着就去而复返:“郡主,李嬷嬷来了。”

  福禄斋内。

  “入了腊月,离过年也就不远了。我记得你的生辰就在元月里吧?”

  “元月初一,生辰有些大。”

  “我家满满是个有福的,大了些也能压得住。明日,咱们祖孙几个一道去白马寺上香祈福去,等到腊八那天咱们侯府就在白马寺施粥一日,权当就积个善缘了。”

  “白马寺?”

  老太君笑道:“让你们这些个活泼的小女郎陪我去住上几日,是有些为难你们了,不过我这个老婆子私心,还是想热闹些。”

  “哪有,上香祈福是好事,只希望这天下能早一天安静下来才好。”她静静地道。

  “是啊,安定了才能一家团圆。”老太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其中安慰的意味不言而喻。

  听着老太君和沐沁雅的闲谈,一旁的云曦嘟着嘴嘀咕着:“我也不是不想去,可是一想到要吃好几天的素,连点儿荤腥也不能沾,就觉得饿的慌!本来是要去施粥救济人的,说不定到了那儿我就要饿成难民了。”

  云曦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人笑成了一团。

  “你这个皮猴子!胡说些什么?!就是吃几天斋饭,也能有你说的那样惨?”老太君笑着斥责了一声。

  “曦儿,你见过柴荣罢。”

  云曦点点头。

  老太君问道:“柴荣是谁?”

  “啊,就是满满带回来的小乞丐!”

  沐沁雅笑道:“他可不是乞丐,他的家就在盛京城里呢!我去保和堂义诊的第一日就是遇见了他,他天不亮就在那儿等着,只是为了让我能够给他娘治病。可是她娘那病已经时日太长了,我救不了她,又见柴荣孤苦无依这才带他回府的。”

  “柴荣的阿娘与其说是病死的,倒不如说是饿死的。柴荣之前在一个小作坊做帮厨,每日的工钱就只有三文钱,三文钱能买一个炊饼吃。他阿娘不忍柴荣挨饿,听说吃观音土能扛饿,所以每回等柴荣换了炊饼回去,他阿娘都不肯吃,只是私下里偷偷地吃观音土。

  后来,柴荣见他阿娘果真每日都吃得饱饱的,才放下心来。只是那观音泥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东西吃进肚子里吸水后就会黏在肚子里,排不出体外的,后来柴荣见他阿娘肚子越来越大,脸色也越来越不好,才去找的大夫。

  没钱可没法子看大夫,就那样就过了两天,等柴荣找到我的时候,她阿娘已经不行了。”

  等她说完,屋子里一片寂静。过了半晌,老太君低叹了一声:“哎——真是没想到,这天子脚下竟还有这等子事情。依我看,就施粥三日罢。”

  云曦出门少,就算出去,见识的也是那些个人声鼎沸,灯红酒绿之地,她见到过最落魄的人也不过就是街上的叫花子,她从来没想过这盛京城里还有因吃不上饭的人而饿死的人。那个柴荣么?怪不得见他时他那么瘦弱,原来竟是饿的。

  …………

  白马寺一到腊月里,前来上香拜佛的人就络绎不绝。

  沐沁雅和云晚扶着老太君下车,寺里的住持已是带着两个弟子前来相迎。

  “阿弥陀佛,一年不见,老太君身子可还安康?”住持弘一法师向着老太君一礼。

  “托法师洪福,身子还算硬朗。这回老身带了三个孙女住上几日,实在是叨扰了。”

  “能迎得侯府的女郎是敝寺的荣幸。”

  弘一法师在前面引路,两个弟子上前帮着几个随侍拿行李。

  “你别碰她的东西!我自己拿着就好。”柴荣一言,弄得那个小僧登时红了脸,尴尬不已。

  “小师傅,这是我的随侍,年纪小,性子执拗了些,还望小师傅见谅。”沐沁雅闻言,回身对着那个脸色涨红的小僧说道。

  柴荣才不管自己惹了多大的动静,只是皱着眉头,脸上连一点儿笑模样也没有,仿佛受了多达的侵犯是的。

  几人跟在法师后面徐徐而行。

  整个寺庙坐北朝南,由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宝殿,接引殿等五个大殿和四个大院组成。

  她们住在东苑的东厢房内。

  “这个月寺里香火繁盛,过两日蒋国公府的女眷也要下榻,西厢房就留给了她们。还望老太君见谅。”

  “应当的。东厢房有四间卧房,我们祖孙足够了。”

  那法师和弟子走后,云曦微微皱了皱眉头,出声道:“蒋国公府?那蒋红英岂不是也要来?”

  “瞧你这话说的,这白马寺又不是咱家的,你能来的,人家就来不得?”

  “啊呀,老太君,祖母,哪有您这样向着别人家的,我才是您的亲孙女。”云曦眉毛一翘,抱着老太君的胳膊摇晃着说道。

  “知道你是亲的,我年轻那会子气性比你还大呢!”

  话音一落,李嬷嬷,柳嬷嬷跟着笑作一团:“老太君,在小女郎面前,您这副样子哪还成!”

  沐沁雅也是跟着一笑,也许只有这副气性,才能镇得住自己那个从未谋过面得外祖父罢。

  寺庙建筑风格古朴,出了东苑向右有个座石拱桥,桥的两侧是草地,左右各有一匹石马,形象温和驯良,桥的那边是放生池。

  “你说咱们长得又这么见不得人么?那些个小僧见了咱们一个个竟都绕道走,好似碰上了能要了他们的命是的!”

  听着身后的人一路上的抱怨,她不禁笑道:“人家是僧侣,不躲着咱们,难不成抱上来不成?!那不成了登徒子了么?”

  一旁的云晚笑得不行,云曦一跺脚,气得脸色通红:“满满!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抱”这个字她居然都敢宣之于口。

  沐沁雅说完心里也是一惊,自己真是跟某个人学坏了,这种话竟都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见她一脸恍然的样子,云曦一阵子小得意:“以后注意些就是了,往后可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啊!你拍我头做什么?”

  “我再不拍你一下,你尾巴就得翘到天上去了。”

  “哎——你们瞧,那是不是蒋家的女眷啊!”云晚拉着正在和沐沁雅闹做一团的云曦说道。

  云曦定睛一看:“不是说过两日才到么?怎么今日就来了,还真是冤家路窄。”

  “躲还是走?”云晚问道。

  “躲她们干什么,咱们照走不误。”云曦一提嗓子,还真的就走在了前面,沐沁雅和云晚对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等躲得过去么?都住在一个院落里了。

  蒋红英远远地就瞧见了放生池旁边的那几个人,她低声对着一旁的国公夫人道了声:“祖母,那几个是安远侯府的女郎,孙女过去跟她们说几句话。”

  国公夫人眼睛朝着放生池那边一瞟,随即笑着说道:“安远侯府,是该过去说道说道。去吧!”

  ————

  冬夜里冷风吹得仿佛人骨头里都浸了一层寒,吹在人脸上就好似冰碴子戳着,生疼生疼的。

  “柴荣,快进来吧,进了腊月这天冷得人难受!”一个穿着青黑帛衫的随侍从厢房里探出头来,嘴上不断地往手里哈着热气儿,朝着马厩旁的柴荣喊道。

  “你先进去烤着吧,我先喂一喂它们,吃饱了能耐得住寒,等待会子夜深了,肯定还是要冷的。”

  那随侍看了柴荣一眼,嘴里鼓囊了几句,摇着头就关了房门。

  天儿冷,柴草冻得很硬。

  柴荣的手通红通红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冻得还是被柴草戳的。

  喂完了马,柴荣搓了搓冻僵了的手,跺了跺脚,脚被震得麻麻的,那股子麻劲儿顺着脚心直窜到了小腿上,好歹缓了缓那股子冷意。

  他抬头看向东边儿,那里是东苑。

  柴荣没有急着去房里烤火,他抬脚出这小院儿朝着东苑而去。

  夜深了,寺院里除了大殿里别的地方连灯都没有点,黑黢黢的,不过好在他从小在棚户里长大,他们那里夜里也从不点灯的,所以凭他的视力,还算看得清楚。

  深夜走在空无一人的甬道上,脚步敲在甬道的青石板上,显得这夜格外的静谧。

  忽然,柴荣脚步一顿,他隐约听到了一个人猫着声音说着话:“世子——你身上的伤——”

  “无碍——暂且在这里避一避——”回答的这人声音虚弱,无力。

  柴荣眉头一皱,哪里来的世子?怎会无缘无故地躲在旁边的大殿里?他放慢了脚步,轻踩着石板向大殿那边走去。

  走到殿门一处的阴影里,在那里躲了起来。

  “京里的暗桩都被赵琛给拔了个干净,我还能走得出去么?”一声嗤笑声传来。

  “世子,只要躲过了今晚,锦衣卫查不到咱们,肯定以为我们已经出了京,到时候京城防卫一旦放松,属下等再护送世子回辽东。”

  “你太低估那赵琛了,你以为他会上当?他只会把京城守得跟个铁桶似的,我们必须今晚就得出京!”

  “可是您的伤——”

  “暂时还死不了,可我若是落到了赵琛的手里了,那可就真是——”忽的,元彻声音一顿,他朝着殿门外看了一眼。

  暗卫看懂了他的示意,抄起家伙就往门边猫了过去,柴荣躲在阴影里看着门边慢慢挪过来打的黑影,心里一惊,转身就撒开了脚丫子朝着东苑的方向狂奔了过去,暗卫正待要追,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别追了,你可知道今儿个寺里都住了些什么人?”

  “回世子,住了安远侯府和蒋国公府的女眷。”

  元彻闻言,眸子一亮,透出了一股子喜意:“去东苑!东苑里有能救我们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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