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亲兵
谢宇飞往长安之后。
程识看了看下剩余的众人，良久之后才道：
“你们都是本将的亲兵，陪本将征战多年，也算的上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这么多年来走了不少人，但还好大多都还留着一条命在。”
“不过这一次却不一样，一会本将就要将你们送到最危险、最残酷的一处战场中去，这次你们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本将虽然于心不忍，但这就是军队，容不得半点退缩。好在这次去陶林支援的只需要两千人就够了，所以现在，家中独子者全部出列。”
……
校场里寂静无声，点将台下三千亲兵如林而立，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波动。
半刻之后，程识见仍然未有一人走出，又看向最前排的几人皱眉道：“王顺，江田出列。”
队伍前方走两人单膝跪地道：
“属下在。”
程识从点将台上走下到两人面前：“王顺，你父亲以前也是我的亲兵，受伤之后解甲归田，你家里除了你父母之外再无他人，怎么能说不是独子。”
“还有江田，你兄长已经为我战死，家中除了年老的父母外，还有两个幼妹需要照顾。你门两个就都留在原阳吧。”
程识对两人说完后，又抬头对着校场其他人道：
“这次我只需要两千人就够了，去多了也没用，是家中独子的自己站出来，别让我叫长史挨个点名。”
程识说完后就转身走向点将台。
“将军”
程识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转回身子看向出声的王顺。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听王顺说道：
“将军，感谢将军这些年来还记得家父，但如果此次属下退出的话，那属下也无脸再见家中老父了，反正就算回去了也会父亲打死的。”
“所以将军，这次还是让小的跟着吧！与其回家之后被老父打死，落下个不孝之名。还不如死在战场上，还能荣耀故里。还请将军成全。”
“不错，将军。”
这时一旁的江田也开口道：
“去年探亲离家的时候，家里老父早已交代过，那时他们就当已经没有我这个儿子了，反正家里小妹已经长大，已经能照顾他们了，如果我能回去，他们也就当白捡了个儿子而已。”
“但如果知道我是这么活下来的，恐怕非得把我的名字都从家谱上划去不可，所以，还请将军此次能带上属下。属下愿为将军赴死。”
说完后江田、王顺两人便不再言语，只是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程识，眼中却透露着乞求，乞求着程识能够带上他们。
正当程识准备硬着拒绝时，场中又是跪下一片，
“愿为将军赴死，请将军成全。”跪下众人齐声喊到。
程识放眼看去，一千多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这些人他全部都认识，不是孤儿就是独子，都在这里了。
只是这又何必呢！
“愿为将军赴死，请将军成全。”正在程识苦恼时，剩下众人也全部跪地请求道。
本来剩下的人因为不是独子，所以不必如此，但这一句叶提醒了他们，提醒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的身份是将军的亲兵，是将军最为信任的部下。
他们自从接受了亲兵这一身份后，就要知道，自己这条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亲兵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战场作为主将身边的最后一道屏障，为主将挡刀防箭，甚至有时怕影响到主将，还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下这些刀箭。
也就是程识实力高强，所以战场上很少用的着他们。
但现在需要了，他们就得站出来，要不然还要他们这些亲兵做什么？
这都是他们的父辈们教给他们的，因为他们大多数人，从他们父亲那一代就给程识当亲兵了。
他们这些亲兵和主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
为将军赴死。
这是他们的荣耀。
也是他们这些亲兵存在的意义。
……
程识看着跪下的众人沉默不语，半晌之后才无奈点了点头道：“都起来吧！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谢将军成全。”众人高呼一声随即起身。
看着脸上微微露出笑容的众人，程识却心中苦笑不已。
如果是以前，以他性格是不会这样提出让独子留下的。
毕竟大汉律法规定，如果是家中独子的，是可以不用背征召入伍的，既然他们选择了这条路，就自然是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
但这次却不一样，按他推算，这次的十五万匈奴人，应该都是从凉州那边的羌族绕道过来的。
后开快进入并州时，又有那些细作查探、掩护，昼伏夜出，不到两天时间便可抵达边疆五城之外，所以才没有被斥候发现。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陶林城便是重中之重。
只要其他四城不失一半以上，匈奴人就不敢轻易的长驱直入，只能继续绕道，而陶林又是凉州进入并州的门户。
到时只要守住陶林，就能截住匈奴人的后续部队，到时又能减轻其他四城的压力。
可惜自己手头上的兵力太少了了，如果再能够再多出几万人马，
那他就可以直接灭掉一城的来犯之敌，到时就只要紧守陶林就够了，那会像现在这样顾首顾尾的。
不过现在只要在陶林打开局面，匈奴不能强援其他四城，他们那边肯定也不好受。
这也还多亏了那个叫做张伟的小兄弟，要不是他撞破了匈奴任的阴谋，而且还迅速的传讯几城，说不定真能让他们得逞。
到时候可能不止是云中，甚至整个并州都会陷入战火之中。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了，程识肥肠了解那些匈奴人，都是一群贪得无厌的财狼。
不过说道张伟，程识又想起了他那头飞行灵兽，或许还能帮上他不少忙。
要不是因为张伟对长安不熟，没什么人脉，又怕他的飞行灵兽被人盯上。
程识还真想让张伟去长安报信算了，这样自己这边还能省下一个巅峰战力。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让他闲着，得利用起来才行。
当下唤过一名亲兵，让他去把张伟叫到校场这边来。
待那位亲兵走后，程识估算了下时间，离寅时已经不远了。
是时候出发了，程识又从新走强点将台，见众人目光注意过来，又有些感叹。
这些人大多是从他们的父辈就开始给自己亲兵了，每个人的家庭情况他都有所了解，这些人就如同他的子侄一般。
但现在，自己却要却要把他们送到最危险的地方，而且他知道这些人基本上是很难再回来了，若能十存一二便已经是万幸了。
程识不知以后怎么对他们的父辈交代，他们会怪自己吗？也许不会，他们早就知道了，这就是命。
程识是于心不忍，但不忍也得忍。
慈不掌兵，义不理财。
说的便是如此。
……
收起心中的杂念，程识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令和张勇给他的书信，沉声道：“刘校尉听令。”
“末将在。”
“本将命你持书信和本将手令，速往云中及其其他几县，通知太守和各城县尉，捉拿匈奴奸细，同时做好防范准备。”
“末~末将领命。”刘校尉有点苦涩道，神情很是失落，好像丢了魂一样。
看着刘校尉的样子，程识也很无奈，只能在他接过手令时说道：“行了，别这样了，等你通知完了，可以直接去陶林。”
听到这句话的刘校尉眼前一亮，好像久病之人一下子恢复的精气神一般。
“谢将军”一声道谢以后，刘校尉便迅速消失在校场之上。
看着刘校尉匆忙的样子，程识心中微叹，有从一旁取出一枚令牌继续道：“贺佟校尉听令。”
“末将在。”
“命你持本将jun i史令，前往晋阳，通知周别驾，并州开始全州戒严，盘查各个路口，以防匈奴奸细混入。”
“同时，让周别驾颁布‘荣耀榜’，所有武林中人，只要又门派或官府作保，皆可前往边疆五城杀敌。榜中规则不变，荣耀奖励提高一层。”
接着又看着贺佟那带着期待的眼神，无奈道：“同样，任务完成后回陶林回令。”
“末将领命。”
……
看着余下众人，特别站在最前方的一人，程识眼中微微透露出一点复杂，
不过还好，这家伙已经有了儿子了，还是两个。
虽然都还年幼，但怎么看都要比自己面前的这家伙顺眼的多。
想到这里，程识心情也好了很多，将眼中的复杂隐去之后又沉声道：“程度校尉听令。”
“末将在。”
“令你率剩余所有亲兵立刻赶往陶林，记住，一路上必先遣斥候查探十里之地。确认安全后才了进军。”
“末将领命。”
程度说完后，便脸上微微透露着点兴奋的领着众人离开校场。
……
看着程度离开的背影，程识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校场大门，久久未语。
校场里依旧篝火通明，但人已渐渐远去。
不知再次登上这点将台时，下方又还能剩下多少熟悉的面孔。
场中除了还在默默盯着大门的程识外，就剩下一名常侍他左右的亲兵。
那亲兵知道自家将军在想什么，毕竟不管是少将军还是其他亲兵，将军对他们都有很深的感情。
其实这位亲兵也是如此，见到自己的这些亲人战场赴死，心中百般之味，却是莫名难言……
……
直到校场门口出现了两人的身影，挡住了视线之后，程识这才回过神来。
看到来人，正是拥有一头大型飞行灵兽的张伟，和那个去叫他过来的亲兵。
程识心道，
这是自己以后的斥候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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