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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讨厌的大哥在一个月以后忽然带了一个女孩子到惜荷的跟前,惜荷把目光落在女孩子的脸上,面熟,很面熟,仔细一看发觉是那次上山被雨淋时,那位卖伞予她的女孩,她惊讶之余却忘记了说话。

  林子聪的手臂搭在那女子的腰身上,柔声道:“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小荷。”又对惜荷说:“这是郑颖颖。”

  他伸手在惜荷的脑袋上摸了一把,把惜荷梳的服服帖帖的头发弄乱了,对惜荷说:“傻子,想什么呢?”

  惜荷皱着眉头把哥哥的手臂打了开去,笑着和对面的女孩打招呼:“我叫林惜荷是林子聪的妹妹,你放心,以后你们如果结了婚我作为小姑子一定会对你好的,以报答那天你借伞给我的恩情。”

  郑颖颖先是笑,之后脸变的红扑扑的,她原来的脸色很苍白,这一脸红就好像上多了腮红,低着头,像是古时未出嫁的大姑娘。

  她真害羞,惜荷想,自己就很难做到这样,也难怪哥哥总说她没有一点淑女样。

  他们的相识还要感谢惜荷,如果不是惜荷那天执意出门,遇上大雨,林子聪便不会亲自开车去找她,也不会遇到在小卖部里修补房顶的郑颖颖。

  惜荷对哥哥说:“你看吧,我就说该去的。”

  林子聪一脸宠溺,笑说道:“那谢谢你了。”说着话不忘给惜荷挟菜。

  惜荷说:“大哥你给嫂子挟,她多瘦。”

  郑颖颖很瘦,坐在椅子里只有那么一小点,她的脸色也不太好,有点苍白,只有在笑的时候才能染上一点红霞,也许她自己也发觉了,所以一顿饭她总是在笑。她的话很少,饭桌上基本上都是惜荷在说。惜荷说的口渴,在回家的路上都在嚷着要水喝。可是林子聪的车上只有冰水,很凉,惜荷喝不得,林子聪便让司机停了车,亲自给她买了来。

  买了一杯热咖啡,惜荷不喜欢喝,蹙着眉接过来,嘴里嘟囔道:“喝这个晚上要睡不着了,我还是喝……”

  “不行,”林子聪说:“喝点热的总好过喝凉的。”

  一杯咖啡进到肚子,惜荷觉得精神奕奕。她问林子聪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小孩,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说上十句,林子聪能回答上一句。惜荷觉得无聊,便靠在窗子上休息,过了一会忽然叹一口气,叹气的声音很大,足以引起林子聪的注意,引得林子聪问她为何叹气。

  惜荷倒也不只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她神情低落,语带忧愁:“哥,你以后娶了嫂子还会对我好吗?”

  林子聪忽然笑起来,一张大手伸过来把惜荷的头发拔的乱糟糟,惜荷已经习以为常,尽管讨厌也不作反抗,任他弄乱了自己再整理。

  林子聪却变的神情严肃,毫无嬉笑之色,说:“小荷,我要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在我的心里也永远排在第一位。”

  惜荷感动之余又觉得哥哥言之过早,只看现在她自然是他心中第一,但将来他必会结婚生子,到那个时候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了,不过惜荷不想说出来,她歪过身,头靠在林子聪的肩膀上。

  这一天来的很快,林子聪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宣布了他与郑颖颖的婚讯,那时离惜荷第一次见到郑颖颖只有半年有余。在此之前,林子聪从来没有在惜荷跟前透路过他要结婚的事情,所以在惜荷看来,哥哥的决定多少有点仓促。

  惜荷在人群里看着作为主角的哥哥——他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幸福。惜荷自然是开心的,只是在开心之余又有点失落。

  咏桃愤愤的走到惜荷的跟前,不满地对惜荷说:“林惜荷你真不够朋友,明知道我喜欢你哥哥,他结婚的事情你为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一声?”

  惜荷还觉得委屈呢,回道:“我和你一样,也是刚刚才知道他们决定要结婚。”

  “那你总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吧?”咏桃答。

  惜荷在这一点上确实没有对咏桃说实话,她和咏桃一起长大,咏桃的事情她几乎都知道,这自然包括她仰慕自己哥哥的事情,但惜荷更清楚林子聪,他是绝对不会喜欢咏桃的,不是咏桃不好,只因为他是看着自己和咏桃一起长大的,在哥哥林子聪的心里早已经把咏桃当成了妹妹。况且咏桃这个家伙对于喜欢的人总是没有常性,西荷可不认为她会对哥哥有多长情。

  惜荷不肯说话,咏桃就明白她是故意隐瞒自己,自然不高兴,转身便走。惜荷没有哄她,一路目送,直至她的身影没入人群,惜荷望着人群,轻声叹息。

  大厅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在这时落入她的眼中,惜荷觉得纳闷,因为不知道余弃之为何会出现在哥哥的生日宴会上。

  余弃之自是没有发现她,他的目光完全被别人吸引,惜荷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发现人群里与人交谈的哥哥,郑颖颖站在哥哥的跟前,轻挽着他的手臂,他在看郑颖颖?

  惜荷又看向余弃之,发现他已经收了眼神。他手里端了只酒杯,身体斜斜的靠在墙壁上,轻轻的晃动手中酒杯,眼望着酒杯,似是满腹心事。

  惜荷正觉纳闷,余弃之忽然抬头,朝她望来,惜荷避之不及,茫茫然不知如何应对,余弃之却是一脸木然,似乎并未发现惜荷的注视,更不能记起惜荷是哪一位。惜荷好奇之下,忍不住打量他,发现他仍是一身西装,但他的精神不算好,脖子里没有领带,白色衬衣敞开着,从惜荷的距离看去,竟发现了他衣领上一块红色的酒渍。在惜荷看他的时候,他又低下头去,然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转身离开。

  惜荷在各色的食物跟前找到咏桃,咏桃嘴里塞满食物,故意不和惜荷说话,惜荷再三恳求,她终于气鼓鼓的说:“林惜荷,看在这些食物的份上,我暂时原谅你了,但是你要负责给我找男朋友。”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好像惜荷抢了她的男朋友似的。

  但惜荷重重的点头,揽过咏桃的胳膊:“这事包在我的身上。”

  但过了不到五个小时,咏桃便打来电话,说她看上了一个帅哥,就在哥哥的的订婚宴上。她让惜荷弄了份林子聪生日宴会上的宾客名单,但不多久便失望的告诉惜荷,在近百名的名单里,根本找不到她要找的人——因为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咏桃遗憾地说:“要是当时给他拍张照就好了。”

  惜荷拿着电话摇头,看来咏桃对哥哥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过了没几天,咏桃忽然打来电话,一副着急的模样。

  那时林子聪正在筹备结婚的事情,惜荷几天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正是百无聊赖,接到咏桃的电话。

  咏桃说:“惜荷你快来,我又见到那个男人了,我好紧张,你快来陪我。”

  惜荷不太想去,机械的问:“一定要去吗?”

  咏桃重重的嗯一声,她只顾着自己的兴奋,完全没有听出惜荷的不乐意,话不停歇便把地址告诉了惜荷,等不得惜荷拒绝就把电话挂了。

  哥哥不在家,只看到一个做饭的阿姨在厨房里忙着,惜荷下楼来正巧碰到她,见惜荷一身出门的装备,便问:“小荷不吃饭了吗?”

  惜荷唔一声,坐到玄关换鞋,又跟阿姨说:“哥哥回来让他吃就好了,我去找咏桃,不在家里吃了。”

  惜荷打车过去,咏桃站在一家休闲会所的门前迎她。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领口外翻,露出一片皮肤,惜荷看着都觉得冷。和咏桃比,惜荷像一个老年人,大衣加围巾,一丝风也进得不她的身体。

  惜荷一下车咏桃便拉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朝门里走,惜荷抬头看招牌皱着眉说:“怎么在这种地方呢?”

  咏桃说:“我表哥跟人合开的,今天来的这帮人都是表哥的朋友——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在里面。”

  惜荷还有话要问,未开口,人已经被咏桃拉进包厢。惜荷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顿时觉得脖子里的围巾有点多余。

  包厢里烟雾缭绕,男男女女总有十几个人,有坐有立,靠窗的位置有几个人坐在那里打麻将,麻将碰撞发出塔塔的响声。

  咏桃的撞门声使得麻将的碰撞之声暂时停止,一时惜荷和咏桃成了这间屋子的焦点,一众男女的目光全射了过来。

  惜荷像一个误入仙境的少女,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她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身边的咏桃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咏桃的表哥赵勇发现了她们,从麻将桌上掉转过头来,笑呵呵的说:“我说阿桃这丫头怎么突然不见了,原来去把林妹妹请来了。”

  惜荷和赵勇见过多次,知道他说话就是这样,但她极为讨厌林妹妹这称呼,把一个自己完全当不起的名字放在她的身上,让人听来总带有讽刺的意味,当下里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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