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惜荷默不作声，把鞋子换了，从他们身边走过，她看到余弃之和哥哥一起又坐回到沙发上，余弃之的目光从哥哥的一侧的肩膀上方投过来，那一刻惜荷的脸色一定不好，以至于让余弃之皱起那疑惑的眉头，他好像总不能理解别人的忧虑。
如果惜荷的眼神会说话，那一定是在恳求他。
惜荷心里烦乱，她能想像得到哥哥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对她大发雷霆，还有余弃之，他从林家走出去的时候也一定不会完好无损，至少脸上得黑着一块，但这些与自己无关，余弃之的好坏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她怕的是哥哥伤心，怕的是程飞知道这件事，她就要程飞订婚了，不能因为余弃之而取消。
隔着远远的，惜荷听到哥哥说：“余先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这话里带着一点怒气，这在林子聪来说，已经算是很生气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起的急，膝盖重重的碰到桌角上，椅子移动，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小荷？”林子聪的话刚落，人已经从客厅里进来。
惜荷正摸着自己的膝盖，眉头皱做一团看着大哥。
林子聪走过去，一脸的担忧：“这么大人，做事情还是毛毛燥燥。”
他卷起她的裤筒，膝盖红通通的，一时半会还没有变紫。
惜荷看到余弃之站在餐厅的门边，冷漠着注视着她，惜荷真的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子聪扶着惜荷起来，见余弃之站在那里，便冷冷地对他说道：“余先生请回吧，你说的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
余弃之对于林子聪的态度豪不在意，也难怪，他自己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人，还要别人怎么对他热情，他说：“我希望林总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请回！”
余弃之离开，惜荷偷偷去看哥哥的模样，一时猜不透，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事情，但看情况余弃之并没有把他们两的事情讲出去，惜荷松了一口。
那天晚上惜荷很早就躺下了，哥哥从她的卧室经过，惜荷听到他说：“别担心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他在打电话，一般这个时候打电话的对象只会是他的未婚妻，是哥哥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惜荷想。
林子聪忽然敲了敲她的房门，问：“睡了吗？”
惜荷哼了哼，听到哥哥含笑说道：“腿还疼吗？”
“不疼了。”惜荷回答。
然后林子总便回房去了。
惜荷把灯关了，大约过了有十分钟，惜荷的手机响起来，她有预感，这个电话是余弃之的。
果不其然!
“你下楼来。”余弃之说。
惜荷从床上坐起来，如果有人站在她的对面，看到的一定是一个面无血色的脸孔。
“你有事吗？”惜荷佯装淡定。
余弃之说：“我上去也可以。”
他说的那么淡定，与惜荷全然不是一个状态，惜荷觉得害怕，好像她不下去，他便真的会上来一样，可是家里并不是她一个人，她说：“你不怕我哥哥吗？”
这句话也只有在小的时候，对身边的小朋友说的时候起到作用，在余弃之的跟前说无疑是没有作用的，他好像对于她小孩子似的威胁感到好笑，他说：“我不介意。”
惜荷穿了大衣出门，她生怕被人发现，经过的地方连灯也不敢开，手机里的光亮照着地面，让她不至于撞到东西。
雪还在下，地面上积了很厚的一层了，屋外比室内要明亮的多。
他站在车前，手里夹只烟吸着，惜荷出门来，他把烟扔进雪地。惜荷猜想得那一片白雪就要化开了，那肮脏的湿露露的地面就要显露出来了。
“上车。”他对惜荷说，自己朝着驾驶座走去。
“你有事就说吧。”惜荷不想上车。
余弃之停住步伐，站在车头的位置。
“你要订婚？”余弃之问。
惜荷不作声，余弃之说：“他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惜荷还是不言语，余弃之又说：“把我对你做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包括在这车……”
“你闭嘴！”惜荷蹲在地上，捂住耳朵：“求求你别在说了好不好？”
余弃之走到她的跟前，看到的是她的一头乌发，与地上的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伸出手，手指勾起她的发丝，拿在手中摩擦。
“你没说。”他说：“你为什么不说？”
惜荷在哭泣，这让他大为不解，他不懂为什么女人总是爱哭。
他弯下腰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她好像没了骨头，软踏踏站立不稳，他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脸上的一头乱发拨到一边。
多么纯净的面孔，余弃之想，她经历的伤痛还太少，以至于遇到这样一点事情只能蹲下来哭。
她仰起头来恳求他：“你放开我好不好？”
“我可不敢保证。”余弃之笑着说。
惜荷觉得他是魔鬼，“为什么？”她问他：“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纠缠着我不放？难道你没有爱人吗？你为什么要来缠着我？”
他不作声，先前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惜荷觉得此时的他太可怕了，她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他重重的吻她，好像只有让她哭泣的时候他才肯罢手。
她缩着身子，僵硬的缩在他手臂圈成的圆环里。他粗鲁的将她抱进车里。
他把车子里的座椅调平了，她不做一点挣扎，眼睛望着车顶。他的动作停下来了，问她：“在想什么？”
惜荷说：“像恶梦一样。”
他忽然笑了，说：“你以为程飞会怎么对你？”
惜荷闭上眼睛，他却从她的身上下来了，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他又点了一只烟，这个味道让惜荷想吐，但她没有力气起来。
余弃之说：“取消和程飞的订婚。”
惜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坐了起来，睁大了双眼瞪着他，好半晌说：“不。”
说的十分坚定。
余弃之说：“你最好想清楚。”
惜荷不说话，摸索着去开车门，余弃之没有阻拦，下车后，惜荷重重的将车门关上，她想，去死吧，通通去死吧。
晚上惜荷做梦，梦到余弃之出了车祸，满脸是血的躺在雪地里，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松了一口，立在她身上的那座大山终于不见了。
惜荷醒了，惊讶于自己在看到余弃之那张似是而非的面孔时的淡定，她觉得自己有点可怕，难道她的心里其实是希望余弃之死掉的吗？
她起来喝水，之后怎么也不能入睡，余弃之走前的那些话让她担心。
惜荷觉得应该去向程飞坦白她和余弃之的事情，如果程飞不肯原谅她，她就把他和李彭成的事情说出来，虽然卑鄙，但至少有留住他的希望.
可是，可是这样得来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呢？
是呀，没有意思，从她被余弃之强破，从她发现程飞和李彭成的关系，她就开始觉得心力交瘁，纵使将来和程飞结了婚，也已经不再是惜荷原来想的模样了。
可是一切已经脱离了惜荷的掌控，订婚的时间已经定好，连请贴都已经发下去了，惜荷的神经麻痹，任事情一步步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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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的那天，天气一点也不好，刮很大的风，随时要下雨的模样，惜荷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从出门她一直紧握着手机，她害怕有人给她打电话，但手机安静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去看。
林子聪拉开车门，等着她上车，可是她却望着地面出神。
“惜荷？”林子聪叫她。
惜荷抬起头，看到哥哥用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对于她出神的原因了如指掌，不仅不催促她，反而走上前来，轻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问道：“紧张？”
惜荷精心梳理过的头发，在哥哥的手掌下变的毛燥，在以前惜荷定会蹙起眉头躲开林子聪，但今天的惜荷反应十分的迟钝。她仰起头，迟疑的问林子聪：“哥，程飞真的会愿意和我订婚吗？”
林子聪笑道：“当然。”
可是惜荷还是担心，林子聪看她好像很不确定的样子，不禁安慰道：“我想程飞和你一样，他一定是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
“会吗？”惜荷小声问。
“当然，”林子聪皱起头。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惜荷不说话，慢慢朝台阶下迈去。
程飞带着惜荷在台前致词的时候，惜荷看到人群里的余弃之。
他的目光越过层层人群投到她的身上，他目光看起来是那么无害，他甚至在惜荷的目光落到他身的时候，对着她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惜荷想起哥哥生日宴会那天，余弃之躲在角落里喝闷酒的模样，与现在有着天嚷之别。
惜荷紧紧盯着他，但他好像觉得极为无聊，在惜荷的注视下慢慢从人群里退了出去。
程飞的话说完了，他终于发现了惜荷的异常，低下头小声询问，问她是否是不舒服。
“我想出去透透气……”不等程飞回答便先一步离开。
她出了门，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在走廊的尽头，有一块露台，那里与走廊隔了两扇门。
余弃之扶着围栏在抽烟，惜荷开门的声音也没能打扰到他。
“你要做什么？”惜荷压低了声音问他。
余弃之回转过脸来，围栏的台面上放着一只高脚杯，他将手里吸到一半的烟支扔进杯子里，然后抬起眼睛看向她。
她今天的穿着极为考究，头发高高盘起，一身黑色的礼服裙将她皮肤衬的雪白，长长脖劲两侧，一双耳线随着她的动作摆动，她为今天的仪式做足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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