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窥视
一会的功夫，门子就说马车已经在正门口准备好了。毛福在前面引路，一路把毛承斗和月儿送到了门口马车前，“拉车的是老奴的犬子，叫大顺。”
正说着毛大顺赶忙掀起车厢上厚厚棉布帘子，小心翼翼得对毛承斗说，“少爷小心，别碰着头！”
毛承斗看了一眼眼前的双轮马车，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却对身旁的月儿说，“你先上！”月儿一听，惊讶的看着毛承斗，哪有奴婢比主人先上车的。毛承斗没等月儿说话，紧跟着就来了一句，“以后，都按我说的做！”
月儿听了，大眼睛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就细细的回了声“是”，一弯腰上了车，毛承斗随后跟上。看到这一切的毛福，等到马车离开视线，砸了砸嘴巴，斗少爷还真是不太一样了。
车厢内空间不大，宽大约有三尺多，长大概不到七尺，柏木的箱子板上挂着厚厚的棉帘子，车厢内还有淡淡的木材本身的香味，在车轮子上方的地方凸起了两条矮凳，矮凳上也铺了棉垫子。在车厢正中央有个木制的格栏，里面放了两大两小四个手熏，毛承斗捡起一个手熏递给了月儿，月儿看着毛承斗刚要说话，“去市集看看！”毛承斗冲着赶车的毛大顺喊道，“好的！”大顺响亮的回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毛承斗问了一下，月儿声音低低的说道，“是不是月儿刚才让少爷生气了，少爷才不高兴的？”毛承斗听罢，轻轻的笑了笑，“不是你的问题，是少爷自己的原因。”
看着月儿惴惴不安的样子，毛承斗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自己还是受到压力的影响，情绪没有好好掩饰，不过，月儿也是个精细的丫头呢！
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就停了，大顺对车厢里说道，“少爷，到市集了。”毛承斗挑开棉帘子，一阵喧嚣的人声就涌入车厢。马车停在市集入口，只见市集入口有两根一丈五左右的巨木立在地上，两根巨木相距一丈有余，巨木顶端一个松木板上明明白白的刻着两个大字“市集”，两里有余的长街上竟然是人声鼎沸，中间的街道宽达三丈，街道两侧俱是店铺，食肆，酒楼，茶馆，旅店简直是样样不缺。
毛承斗看着眼前的繁荣景象，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就又对毛文龙这个便宜老爹多了几分敬佩。以区区二百人开镇东江，成功牵制了建奴兵马，并且大量收拢辽东逃民，不断资助辽东后金占领区域的抵抗运动。还在原来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大搞商业开发，哎呦，不错！
三月间的皮岛，温度很低，毛承斗估摸着能有零下十多度，再加上孤悬海外，海风阵阵应该更冷。但是，他今天出来的时间很好，正是巳时，若大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难的是竟然没有风。太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毛承斗信步沿着长街前行，月儿微微落后一点，跟着旁边，停好马车的毛大顺跟在了后面。
瓷器、茶叶、丝绸，成衣店，林林种种竟似余杭繁华地带，但是店面都比较粗糙，多是圆木制成，没有太多装饰，倒也多了几分粗犷之美。
突然，一间装修精致的“天草的杂货店”出现在面前，牌匾上用的是日文，说明这是一个日本，不准确的说是倭国的店铺，让人奇怪的是正是打开大门做生意的时候，店门却是紧闭。毛承斗也没有在意刚要往前走，紧接着就听见紧闭的大门后面传来了一声“八嘎！”然后就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突然大门一开，里面窜出一个矮小的人来，出来的人速度太快差点要撞到月儿身上，月儿“啊”的一声，来不及闪躲。站在身旁的毛承斗左手一伸手，一把就按住了那个小矮子的肩膀，刚才还是速度很快的小矮子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也动不了。右手轻轻的把月儿拉到自己的身后。“八~~~~~”嘎子还没出口，那个小矮子就看见七尺有余的毛承斗，愣生生的把后半截咽了下去。
毛承斗瞅了这个小矮子一眼，一个月代头，按在一个猴子脸上。作为一个后来人，自然对倭人没有什么好感。看样子那个倭人应该是一个武士，腰上挂着一短一长两把倭刀。那个倭人向后退了一步，毛承斗松开了左手。自己刚来，不是不要轻举妄动。虽然，作为毛文龙的儿子，尽可以在这岛上横行霸道。但是，以一个后世人的修养还真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趁着这个功夫，那个猴子一般的倭人离开了。随着那个倭人，杂货店里跟出了一个日本妇人，黑色绣了金色梅花的和服，顶着立兵库的发型，年纪大概有四十多岁，身高却要比那个猴子倭人还要高一点，神情谦恭，估么这她应该看到了事情的后半场，知道那个猴子倭人冲撞了这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青年人。连忙矮身施礼，一张嘴却是生硬的中文，语调虽然有点怪异，但是吐字清晰，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对比起，冲撞了这位公子，还请公子担待一二。”
“无妨！”毛承斗拍了拍月儿的肩膀，“月儿，你没有害怕吧？”。月儿脸色微红，少爷自从这次大病之后，整个人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之前，虽说也和月儿很亲近，但是从来没有给过这种关心。让人家既害羞又心喜。“没关系的少爷。”月儿轻轻的说道。
看情形，这位少爷还是蛮在乎这个小姑娘的，为人老练的日本妇人赶忙对毛承斗说，“小店刚刚从国内送过一批货物，其中有个漆盒装些胭脂水粉最是不错，愿意把它送给这位姑娘，算作赔礼。”说着，就把毛承斗等要往店门内请。本就是要出来看看市集，了解一下情况的，毛承斗顺势就说，也好。便随着这个日本妇人进到店内。
穿过大门，店内布置得规规矩矩，简简单单。立了三排木架，每排木架能有一丈多长，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物件。木架的尽头是个榻榻米，榻榻米上安置了一张茶几。茶几周围摆着三五个蒲团。
漆器对于月儿这个小丫头来说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夫人还赏过她一个漆器的首饰盒子。不过，这东瀛的漆器虽然学自我中华，但是自己发展的却别有一番品味。
毛承斗自不是感兴趣，目光在架子上随意的扫来扫去。突然，几把挂在架子上的倭刀映入眼帘，毛承斗顿时来了兴趣。快步走过去，顺手拿起一把，轻轻把刀往外抽，随着刀锋慢慢露出来，毛承斗却失去了兴趣，是一把好刀。但只是作为商品的标准。看样子，真正的好倭刀还是要靠缴获啊！想到这，毛承斗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突然，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出现了，毛承斗猛地一转头，只见茶几后面的樟子门轻轻的开了一道小缝，只露出了小半张脸，和一只清亮的大眼睛。是个姑娘，还是漂亮的姑娘。毛承斗突然想起了苍老师、波多老师。苦笑一下便把倭刀挂回了原处。
被发现自己窥视别人，那个窥视的小姑娘赶忙把樟子门关上，用力大了些，发出了“哐当”一声，听见声音的日本妇人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展开，从货架上去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漆盒，色彩艳丽，红色却红的特别正，漆盒雕刻着不知名的花卉。看起来精工细作，端是讨人喜欢。日本妇人忙把漆盒双手送到月儿面前，月儿先看了看毛承斗，毛承斗微微点了点头，月儿接了过来，仔细观看，还是蛮合心意的。
毛承斗问道，“需要多少银子？”那日本妇人坚持不说，只是说作为赔礼的物品，不能收银子。毛承斗不愿与妇人争执，便径自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听到毛承斗收下了礼品，那妇人明显是松了口气，说道，“商女是田中美黛子，以后还请少爷多多关照！”毛承斗礼节性的回到，“好说，那便不打扰了，告辞！”说罢，拱了拱手，领着月儿，大顺离开了。
田中美黛子一直弯着腰，小碎步的跟在后面，一直将毛承斗一行送出杂货店，直到他们走出很远，连忙把杂货店的门关上，确认栓好了门。田中美黛子匆匆忙忙走上榻榻米，来开樟子门，走过一个走廊，来到了后面的房间。拉开了另一扇樟子门，里面榻榻米上面跪坐着刚才偷窥的姑娘，伸手就要给她一个耳光，抬起的手终究没有落下。。。。。。
“你不要命了？”
毛承斗一行人继续沿着市集前行，月儿因为第一次到北地，更是第一次到皮岛，所以对什么东西都是好奇的很。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左右顾盼，却也十分动人。
而毛承斗却心里想着，那个杂货铺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可是自己没有人手，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看样子，自己要有个班底才好。
一圈市集的逛了下来，除了没有建奴，蒙古人，朝鲜人居然都在这有了商铺。还真是个东亚大市场啊！
“大顺，带我去港口看看。”毛承斗和月儿上了马车，毛承斗看了看面前脸庞被冻得有点微红的月儿，轻轻道，“你喜欢这个漆盒吧！”“嗯，还不错，这雕刻的图案在家乡少见呢！”
“那你有时间就常去杂货店，除了买些好玩的玩意，再帮我看看店里都有什么人，好不好？”“月儿可不喜欢倭人，我前两年还听夫人说倭寇在我大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事情呢！”月儿说着，还撅起了小嘴。“月儿最懂道理了，我就是担心这里有倭人破坏，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毛承斗温言的安慰。
“如果是倭人要作乱，直接让老爷发兵给抓了不就好了？”月儿还有点不服气，“打草惊蛇了怎么办？”听到毛承斗这么说，聪慧的月儿不说了，“我一个人可不敢去，那个猴子一样的倭人太吓人了。”月儿低声嘟囔着。
“这个简单，你每次去，我让大顺和两个家丁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毛承斗温和的回到。“嗯，全凭少爷吩咐。”
到了港口，毛承斗这才仔细看了看相当于皮岛命门的码头。
(https://www.23hh.com/book/211/211836/1336418.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