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坚实的一步

　　毛承斗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毛文龙已经推开房门进来了。“斗儿，何事要请教为父？不是想出了要什么什么赏赐吧？”

　　毛承斗连忙站起身，“孩儿恭迎父亲。”毛文龙摆了摆手，“你我父子虽是多年未见，但终究是父子，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毛承斗恭敬的回到，“是的，父亲。孩儿求见父亲一是要向父亲说明孩儿将要做的事情。二是了解一下东江镇和辽东建奴的情形。”毛文龙随意的坐在书案的后面，说道，“那你先说。”

　　毛承斗定了定神，说，“值此乱世，孩儿觉得重要之事不过粮食，兵马。需要粮草，除了依靠朝廷供给之外，我们还要有自己的，稳定的粮食来源。兵马之中，除了要有兵员，还要有神兵利器。孩儿闲时读过不少这种书，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方法。”说到这，毛承斗心里还是有点发虚，这是摆明了在胡说八道了，但是，总不能解释自己是从后世学来的知识吧！

　　毛文龙听了，心中也是赞同的。朝廷的有些做法他也是心知肚明的。便给了毛承斗一个鼓励的眼神。毛承斗一看就接着说道，“孩儿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父亲，在推行新的事物之前也会先行尝试，成功之后才会推广。因此，孩儿需要动用人手和部分钱粮。还望父亲能够允许。不日，孩儿还会有　礼物奉上。”

　　毛文龙一听，哈哈大笑，“吾儿，上次你离开为父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虽然哭喊着要为母亲报酬，但为父认为你那可能是一时之激愤。但此次为父看来，你行事沉稳，还颇有章法。为父心里甚是欣慰。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只会，为父尽量满足，人手与钱粮只要是你的职权范围之内，为父也不会干涉。如果需要的超出你的职权，可要与为父交代清楚。”毛文龙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毛承斗一眼。

　　毛承斗听着，心下大定。心道，还是自己的老子说话方便啊！当下也不推辞。从怀中取出一份地图，这是自己上午重新划过的皮岛规划图。地图上，在小南湾港口东南面，东西长四里，南北寬六里。最东面界限在皮岛制高点的小山的山脚下。划分出了一片区域，用作港口商业区的开发。商业区意外的地方，全部被围栏围死，用作军事区域。这些军事区域包含了现在东江镇水师和东江兵营所在。毛承斗还特意规划了自己需要的学堂的地方，军械制造的地方，商品制造等，还特意将整个皮岛东部的大部分区域规划为种植粮食的地方。

　　“父亲请看，孩儿沿着港口，兴建店铺，仓库，并把所有岛上平民的居住地也建在这个港口区域。这既是方便港口生意，也是避免了细作对我皮岛的刺探。同时，我们把岛上的制高点牢牢的把握在手里，对军事也颇为有利。岛的东部除了孩儿需要制作改进军械的地方，孩儿还决定因地制宜，把可用之地用作粮食种植，希望做到即使朝廷粮饷不及时，我们也能供应有度。”毛承斗娓娓道来。

　　毛文龙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儿子划得地图。“的确是比岛上现在的状况好很多，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毛承斗听了，微微一笑，“父亲，孩儿可以调动多少人马前来施工？”“你的亲卫营有两千三百多人，如果你想的话，调到一千五百人没有问题。留下些人马还能够应付战事。”毛文龙回到。“孩儿一个战兵不要，只要一千人的辅兵即可！一个月内就可完工！但是，孩儿现在不能动工，一是天气尚冷，土地坚硬，施工不便！二是所需的石料，木头，孩儿不动皮岛的一草一木，均从陆地运来，需要时间!再加上准备材料所需的时间一个月，孩儿觉得两个月内就可完工。”毛文龙看了看信心满满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的，放手去干吧！孔有德把亲卫营的将印送过来了，现在你随为父前去取来，将印乃为将之根本，军中只认印信不认人，务必收藏妥当。永诗（孔有德的别名毛永诗，毛文龙干孙。）为人忠厚憨直，你不明白的地方尽可问他。”

　　毛承斗连忙答应，便随着毛文龙取了将印。虽然是两世为人，但也是第一次看到将印，一个2公分左右的印，铜质，印的握手处刻着一个老虎形状，虽不写实却有神韵。印章底面用隶书刻着四个字《亲卫将印》，和将印一起送过来还有腰牌，铜牌正面刻有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虎头，背面刻着三个字《亲卫将》。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发现自己的小院门口也有两个兵丁在此，见了毛承斗拱手行礼道，“我等原是大帅亲兵，现在被大帅拨给将军做亲兵。”

　　毛承斗一看，这两个人身材与自己相当，但是皮肤粗糙，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的。举止神情之间透露着军人的干练。一个眼睛大些的正是向自己禀告的人。两个人有七八分相似，毛承斗微笑问道，“你二人可是亲兄弟？”“回将军，正是。小人王勇是哥哥，他是王智，比小人小两岁。”“好的，好好跟着本将军做事，将来必不会亏待！”

　　毛承斗鼓励道，又对王勇说，“你把毛福请来。”便推门进了正屋大堂，在屋里候着的月儿看少爷回来了，连忙为毛承斗端上一碗热茶。今天的月儿样子格外的俊俏，因为不用再没日没夜的伺候毛承斗，气色也好了些，双颊有淡淡的红色。竟在小姑娘的青涩中透露出一丝女性的妩媚。

　　毛承斗笑着对月儿说，“少爷安排你做一件事情，你愿不愿意做？”月儿应声道，“只要是少爷吩咐的事情，月儿照做就是了。”毛承斗高兴的说，“做好了，少爷给你买好玩的！”月儿脸一红，“少爷又要取笑人家。”毛承斗看着月儿含羞的模样，嘿嘿的又笑了两声，从旁边的书架上取出来一个纸卷，在书案上铺开，却是毛承斗画的热气球设计图的气球部分，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巨大球形的布口袋，布袋开口只有五尺，而球形口袋的直径却达十丈。在口袋外面用绳子做成了网子，将球形口袋分成了八份，用作加固之用。

　　月儿仔细看了看图纸，轻声道，“少爷画的图和其他的图不一样啊，但是却叫人看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这就是一个装蹴鞠的球袋子吧！”短短一句就将热气球的气球部分言简意赅的说了出来，看来月儿还真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俏丫头。

　　毛承斗喜爱的看着月儿，“你说的对，就是一个大号蹴鞠球袋。不过包裹球袋的绳子要轻还要结实，可以考虑用绸缎直接搓绳。”

　　“少爷，你找老奴？”毛福站在门外向内禀告。“快进来！”毛承斗径自对毛福说道，“府中可有多少会针线活且可靠的人吗？”毛福略一思量，就说道，“府中的人多是老爷收拢的辽东逃难的人，或是军中人等的亲眷，可靠没有问题，若是会针线，十几个没有问题。我那老婆子就是个好手。”说完，毛福还美滋滋的笑了笑。

　　“好，就从府中挑出九人，让你老婆带着，听候月儿吩咐，我要做的东西十天之内要做好，事成之后，每人五分银子。另外在从库房支取十匹杭绸给月儿，如果不够用，月儿要多少就给多少！现在就开始做吧！”毛福一听，连忙摆手，“少爷，来做事的都是府内的仆役，为主人家做事是天经地义的，哪里还能再要主人的赏赐！”

　　毛承斗笑了笑，“这不是工钱，这个叫奖金！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把少爷我安排的事情做好！”说罢，又冲月儿说道，“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个院里做，告诉来做事的丫鬟婆子们，好好做事有奖金，但是院子做的事情出去不能对别人讲，如果讲了，谁的嘴巴不严就要谁的命！”

　　月儿还是头一次看见少爷这么严厉，连忙应是。毛福也忙着说，“老奴一定要她们都把嘴巴闭得严严的！”

　　“还有，备马，我要去孔二狗的木匠铺！”毛承斗吩咐，门口的王勇一声得令，便去安排了。王智依然守在院门口，片刻王勇就进来禀告，“马匹已经备好！”毛承斗走出府门，来到备好的马匹面前，好一匹大黑马，毛色通体乌黑，但是四个蹄子和眉心之处却有白毛，正是马经中四蹄踏雪的宝马。毛承斗喜欢的摸了摸马脖颈，心里还是有点心虚，虽然明朝的毛承斗骑术精湛，但是自己可一点不会。但是，自己既然领悟了他的功夫，再接手他的马术也应该不在话下。

　　毛承斗一手拽住缰绳，一脚踩了马镫，只是轻轻一纵身，便飞身上马，干净利落。后面跟着的几个军汉齐声喝彩。毛承斗一阵心喜，“这匹宝马以后就是我的了，就叫它飞雪吧！”说完，一抖缰绳，便向孔二狗的木匠铺奔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毛承斗领着王勇等四五个军汉就到了。院门外还站着两个军士守着门。

　　推门进入院内，只见孔二狗，孔松树还有铁匠王大锤三个人正围着那个四轮马车在讨论什么，毛承斗也不打扰，左右看了看，这一看，倒是乐了。原来，孔二狗家和王大锤家中间的院墙已经被推开了一个口子，不到一丈宽，来往却是方便了许多。

　　王大锤咧着大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突然眼神一瞟，看见了站在院中的毛承斗，连忙推了推旁边的两个人，口中说道，“小的给少爷见礼！”并做了一个揖。旁边的两人也忙不迭的作揖。

　　毛承斗走到近前，笑问道，“这么热闹，在做什么？”孔二狗说道，“松树这娃子说这个车子还能改进，但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改！我就教训他说，斗少爷是什么人物，他做的东西你也能改？这不，正在争着呢！”“哦，原来如此，孔松树做得好，这个车子当然能改进，不要因为是我做的，你们就一成不变的接受，可能也有我考虑不周到的地方。简单说，把圆盒子里的铁球再增加一圈，支撑铁盒和车轴的立柱除了中间的，在靠近轮子或者是铁盒的最外沿各增加一根柱子，这个车的载重更好，也更结实。”听了毛承斗的一番话，孔松树的脸有点变红了。虽然自己被说了，但是自己的儿子被斗少爷夸奖了，孔二狗的老脸还是笑开了花。

　　“车子改进的事情要做，改完了还要做疲劳试验！”毛承斗对孔松树说道。“疲劳试验？”这个新词把孔松树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就是模仿实际的使用情况，比如，我们从这里出击辽东的盛京，需要先装满粮食和武器弹药。先上船，在下船，然后大概要跑两千五百多里地，装着两千斤粮食，能不能跑这么远？哪些部位容易损坏？能不能把容易损坏的部位提前备好零件，随时更换？这些都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需要不断的完善。我会从军中调遣一百位会木匠，打铁的士兵归你们调遣，先做出十台车子，就在岛东面的林子里试试，分别装上十二石、十四石、十六石粮食，都用一匹马拉车，按照行军的标准一天走四十里到六十里，看看车子和马匹的状况。”

　　孔松树本就是个聪明好学之人，毛承斗的一番话简直就是给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也一点就透，一个害羞木讷之人兴奋的涨红了脸。看着孔松树高兴的样子，毛承斗说，“别急，我今天来还有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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