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坦白交待
即使他们不知道，就凭着天衣阁如今的趋势发展下去，也迟早会引起昭家的注意。
在王城做生意，就是在顶层世家的指缝里捡吃的，若妨碍了世家的财路，自然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放心吧，昭家暂时还是不会注意到我们的，但我们要尽革新，不然就算昭家不找，天衣阁也走不了太远。”
月影眸光幽深，语气坚定，见她如此笃定沈逐英也稍稍吃了一颗定心丸，蠕动了嘴唇有些激动的“那东家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看管好铺子里的生意就好，另外我看着得添加人手了，长此以往你一个肯定吃不消，去招纳一个伙计，记住要女性，再多找几个绣娘。”
“女子可不好找啊...”沈逐英有些丧气，她可从来就没听说过有女子出来当伙计的，这些工作大多都由男子来做，即使有女人的职位也多是在一些旧馆里洗碗扫地的，女子多是去高门大户当丫鬟婆子的多。
月影也知道这女伙计不好找，伸出手拍了拍沈逐英肩膀放软声音“你可以先物色着，我也会帮你留意。”
“对了，东家，你那天说的人现在正在后院，这几天我就让他做一些打杂挑水的伙计。”
沈逐英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月影点了点头：“你带我去后院见见他。”
沈逐英点了盏油灯在前方带路，端午将至，近来的夜晚都是明月高悬辉洒大地，月光盈满了这一方院落，庭院中月影背靠一张太师椅，神色清冷，如今的面容更是深邃了，像是一朵在深渊里悄然绽放的黑色郁金香。
她的脚下匍匐着一个男人，二十几岁的样子模样扑通，身子在微微颤抖，沈逐英将人带出来后就很有眼色的回房睡觉去了，是以院落里只有月影和这个人。
“你就是家福？”
许久，清冷的月色里终于响起她的问话。
“你是谁？”
这是家福的第一句话，方才他正在睡觉被沈逐英一把拎起来丢到院子中就看到了东篱月影，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小公子似乎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
“你无须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可以保你的命就行。”
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一字一句敲击在夜色中，她的口气让家福又想起了那个抓自己的黑衣人，一模一样冷峻杀伐果断的，那个人抓到自己后就将他丢在一个废弃的捕猎陷阱里，隔三差五会扔点食物下去给他果腹，就这样好不容易挨过了半个月，前几天又给他扔到这里，那黑衣人临走前还给他喂了一粒药丸，恶狠狠的恐吓若敢逃跑定叫他肠穿肚烂。
昨天，原本家福也没想逃跑，反正外面大夫人的人也在找他，被抓住了也是一个死字，可他就想去隔壁的药管把把脉，看看黑衣人给自己吃下的到底是什么毒药而已。
结果，前脚还没迈出门槛就被天衣阁那个泼辣的女掌柜逮住一顿暴打，家福现在是认命了是再也不敢想着跑了。
柴白天挑水砍柴，洗衣拖地洒扫，那女掌柜将他一个人当三个人使唤，好不容易可以睡觉眯一会儿了，又从睡梦中被凶神恶煞的揪起来丢到院子中。
现在面对着的这个清冷小公子又不知道是何方圣神。
家福颤抖着嗓音，“小...小公子半夜见小的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月影活络着十根细长的手指，最后以交叉的手势撑支撑在下巴前，上半身微微前倾俯视着家福“你现在面前就两条路，一是活、二是死，你肯定会选活路吧？那就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家福吃不准她到底是何身份，但是自己所知道的唯一可以算作秘密的事也就只有相府那场大火了。
“公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求给小的一条活路。”
月影清了清嗓子：“宁儿跟你什么关系？”
再次听到宁儿的名字让家福脊背略微一僵，忍不住问道：“宁儿可还活着？”
“死了！”
简短两个字，从月影嘴里说出，冷漠之极，家福抬起头目光直视月影，眼中隐隐有几分怒意。
“你不用如此看着我，人又不是我杀的，啧啧...不过死的十分凄惨，是被活活杖毙，身上的肉的打烂了，临死前还在挣扎，喉咙里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不过没人听得清她喊得是谁，想必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月影活动着手指，说的不以为意，对于宁儿的死她没有半分可怜。
“是谁干的？是大夫人对不对？”
家福眼底猩红一片，情绪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向月影冲过来，却被她指尖弹出的碎石子击中膝盖，一下子扑倒在地，闭着眼睛神情十分痛苦。
”倒是尚且有两份血性，不过你冷静点，万一我再出手重伤了你明天天衣阁可没人干活了。”
家福身子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的意思要留着我的性命？”
“自然，毕竟要杀你和宁儿的人又不是我，但是能让你活多久，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咯”
她语气轻松，像是再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公子想知道什么？”
“相府的大火到底怎么回事？”月影目光锐利直射家福眼中。
家福闭上眼睛，喉结蠕动了几下，一一交代。
“那天相府大小姐身边的绿玉神色匆匆来找我，让我去西苑放一把火，说只要我按照意思做了大夫人就会给我和宁儿身契放我们出府成婚。”
“所以你就答应了？”月影语气骤渐冰冷。
家福点了点头“是的。”
月影又问“那你可知道为何让你防火烧西苑？”
“我原先不知道，毕竟西苑荒芜破旧只有个相府庶出的小姐住在那里，放火前我忍不住好奇进去看了一眼，屋内有一对昏迷的男女，女的正是那位庶出的小姐，男的我也认识，他常来府上是昭家的小少爷，后来大火一直烧到了夜晚，可是据说，那位小姐却没有被烧死，接着大夫人要杀我灭口我就逃了，我不知道她们会拿宁儿怎么样，她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她可不无辜！”
月影右手骨结捏的咔咔做响，“你逃出府后她拿了大夫人的好处，出来陷害那位庶出的小姐，阴谋被揭穿后大夫人为了掩人口舌急忙将她乱棍打死了。”
“宁儿...都是我害了你!”
家福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月影就那样看着，不再说话，家福哭了许久，终于冷静下来，目眦欲裂的看向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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