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在“贼船”上
一个人
一旦上了贼船
想下来
谈何容易
农历六月的桐州，赤日炎炎似火烧。
可是，欧阳慧晶从云芝回桐州半个多月来，除了头几天感受到任向东和刘思思热情似火外，接下来的日子，她觉得，他们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
离开云芝时，欧阳慧晶就在想，要利用暑假的时间，好好筹备婚事，最好能在秋季开学前举办了婚礼，”这样，我和我的向东就可以开始幸福的新生活了。”
可是，这些天，欧阳慧晶白天见不着任向东的人影，晚上等到过了12点，也还没见到他回家。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家来，看到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她又不忍心不让他早点休息。
眼看假期过半，欧阳慧晶觉得不能再拖了。”不能再拖了，上次回桐州，原本计划是要把婚事办了的，可谁知发生了意外事件。如果这个假期不抓紧，说不准婚期又要拖延。”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和任向东说。
今天是星期天。
吃过早餐，任向东穿上制服又要出门。
“向东，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慧晶，我急着出去办事，晚上回来再说，好吗？”
“不好！你得听我说完再出门。”
看到欧阳慧晶一本正经的样子，任向东只好坐下。
“什么事哦，我的宝贝。”
“寒假你都想结婚了，现在又过了半年，你不想趁我在，商量一下婚事，然后抓紧时间，在我回学校前把婚事办了吗？”
“想，天天想啊！不过，这段时间我确实很忙，婚礼的筹备，你和思思惠敏商量，再告诉我就好了。”
“我是要和思思、惠敏结婚吗？”
“我不是忙吗？宝贝，不生气，过两天，过两天不那么忙了，我再和你好好计划一下婚礼的事情，好不好？”
“看来，今天是没可能让你不出去了，算了，等两天就等两天，忙你的去吧。”
任向东之所以星期天都不能陪欧阳慧晶，不是他不想陪她，也不是因为履行职责不能休息，而是因为他接受了呼延国庆的一项特殊任务。而且，因为这任务”特殊”，他又不能跟欧阳慧晶说。
三天前的一个晚上，呼延国庆把任向东叫到卞琳芝的办公室。寒暄了几句之后，呼延国庆就对任向东说：
“向东，琳芝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愿意帮她吗？”
“政委，我有今天，全靠你栽培。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说是一件事，只要是政委您交办的，我任向东不会说一个不字。”
“好。琳芝，把你的事情跟向东好好计划计划吧！”
“向东哥，是这样，如果是有办法，我不会请呼延政委把你叫来，还请谅解。”
“琳芝，客气话不必说。”
“那好，我就直说了。最近，我承包了温总的中餐厅。我算过，有一款菜色的利润很可观，但桐州的主材奇缺。最近，我已经联系好货源，但要将货运回来，还需要哥你帮忙。”
“你要从那里把什么货运回来？”
“货在平祥。”
“什么货？”
“山瑞，俗称穿山甲。”
“琳芝，你可知道山瑞是保护动物？你要从上千公里的平祥把山瑞运回来，万一途中被查扣，你不仅血本无归，还可能触犯有关法律，你想过吗？”
“想过，有风险。”
“既然知道有风险，为什么不在桐州或者附近的市县，化整为零地收购？零散地收购，即使被发现，损失也少，被认定触犯法律的概率也低。”
“你不知道，在本地收购，成本高出平祥那边三倍，而且，本地的货源太少，根本满足不了我的需要。”
“哦，是这样。你这次的货有多少？要我做些什么？”
“半年的存货，两百多只，约1000公斤。哥，你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派三五个人，两辆吉普就行。”
“政委，琳芝这不是要我武装押运吗？万一被查，后果严重哦！”
“向东，你这次派人派车就是执行任务，有谁要你运什么？你只知道执行任务是护送重要客人，其他什么事，你都不知道。对不对？”
“政委，恕属下愚钝，还请明示。”
“琳芝，你把具体的做法，跟向东讲讲吧。”
“哥，是这样，你不必担心。前面的工作，政委已经做到位了。前段时间，市招商部门通过努力，说服了几位原籍桐州的马来西亚华侨回家乡投资。近日，几位华侨将从马来西亚起程，经越南回国。后天12点，桐州的旅游大巴将准时到达中越边境的平祥接他们。你派的警车警员，就是要护送那辆大巴安全地回到桐州。”
“你一吨重的货，能做到不被几位华侨知道？万一给他们知道了，说出去，会有不良后果啊！”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们提前一天到达平祥，在去接人之前把货装好，而且能做到不让接到的客人看到。”
“一辆大巴，就那么多空间，怎么隐藏？”
“我的货，都用特制的木箱装好。车顶可放一半，行李箱可放一些，其余的放在临时用铁皮隔开而且有装饰的车厢尾部。大巴上就几个人，空间有的是，他们在前面坐，就很宽敞，不会注意车厢尾部的。”
“如果放在车厢尾部的山瑞发出叫声呢？”
“不会叫的，喂了东西给它们吃，它们会睡几天的。”
听卞琳芝说”它们会睡几天的”，任向东猜测，这批山瑞可能给下药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这批货运回来，做成菜给客人吃，不是对客人的身体有害吗？”商人呀商人，良心都让狗叼去吃了！”任向东本想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觉得赚这种昧着良心的钱伤天害理，但当着呼延国庆的面，他又说不出来。
他低下头来，寻找推搪的借口。
“向东，我这是头一回让你做点事，你不会不愿意吧？！”呼延国庆不容任向东找借口。
呼延国庆的话让任向东明白，这回他不干也得干了！因为他明了他已经上了呼延国庆的贼船。”好吧，琳芝，既然你和政委已经计划好了，我听政委安排。”
离开酒店，回到家里，看着睡得正香的欧阳慧晶，想着自己爱人的善良，任向东的心在颤抖：
我怎么可以答应呼延国庆去干那种事呢？
我这是知法犯法哦！协助别人杀害保护动物，己经是违法，而我还武装押运，罪加一等噢！
即使行动中，不被发现，当以后想起帮卞琳芝运送喂了药的山瑞回来给客人吃-----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也让我寝食难安呐！
以后，我怎么能坦然地和至善的欧阳慧晶生活在一起呢？！
可是，不和呼延国庆同流合污，后果是什么？他知道我的一切，以他的为人，他要是想整死我，仅凭我送老尤东西这一点，我都要去坐牢啊！
哎！上了贼船，想下来，谈何容易？
任向东的心在滴血，却又无可奈何。此刻，他深感无颜面对欧阳慧晶，自己跑去另一个房间睡去了。
睡了两三个钟，任向东醒了。
他不敢去跟欧阳慧晶说一句话，就偷偷溜走了。
昨晚回家前，任向东让李华锐跟卞琳芝联系好，于今早五点开了两辆吉普车，带三个人随大巴去平祥。
到了平祥，卞琳芝安排好李华锐和所带的人的吃住，她自己则带人去把货按计划装好。
到平祥后的第二天，到了约好接客人的时间，他们待在说好的地点足足等候了八个小时，仍然未见到客人。
当李华锐把情况向任向东报告后，任向东的心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情绪在缠绕。”怎么这么不顺利呢？货还没有上路，就出现不能按计划行事的状况，真不知在回程的路上，会发生什么事！”
“小心为妙啊！”任向东从此刻开始，就不停地提醒自己。
滴，滴滴，手机响了。任向东一看，是欧阳慧晶发来信息：向东，回家吃晚饭吗？
收到这信息，任向东始初也想回家陪欧阳慧晶晚饭。但转念一想，回家去，万一手机联系不上李华锐，怎么办？算了吧，跟她说声对不起吧！
“宝贝，对不起，我有要紧的事要做。”他回复她。
任向东何尝不想回家吃晚饭，但他不能，他必须待在分局，万一手机联系不上李华锐，还可以使用其他设备联系。
任向东已经两天两夜没回家了。
到了第三个晚上十二点，李华锐报告说，还是没见到客人。
任向东由不安变为焦虑。
”不行！还是问问政委，看看他知不知道原因。”
他给呼延国庆发信息：
政委，这么晚了，本不想打扰您休息。但现在客人还没接到，您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几分钟后，呼延国庆来电话：
“向东，不急，已经联系过了。有位客人得了急性肠胃炎，在越南一家医院打吊针，说是今晚会出院。你们耐心等待，估计明天中午能到达约定地点。”
“哦！原来是这样，影响领导休息啦！不好意思。”
“没关系。”
知道了客人延误的原因，任向东觉得再待在分局也没什么意义，就想着回家陪陪欧阳慧晶。
他边走边给李华锐打电话：
“华锐，客人要明天中午才能到。你们回酒店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上午九点再去等。”
“明白。”李华锐习惯了不问为什么，习惯了按领导的指示去做。
早上起来，快到九点了，任向东穿好制服，就要出门。
三天两夜都见不着任向东人影的欧阳慧晶，本来心里就不痛快，现在看到他又要急着出门，想着不知道又要几天才能见着他，就硬是拉住他，把不要把婚事再往后拖的话跟他说了。怎知，她等到的结果是：过两天，等我不忙了，再商量。
看任向东脚步匆匆，欧阳慧晶气过之后，又心疼任向东：“他也不容易。”
从家里出来，任向东就想知道李华锐到了接客人的地点没有，可李华锐的电话拨不通。
“可能是信号不好，手机没法接通，我得赶紧回分局去。“”他加大油门，打开警灯，往分局赶。
到了分局指挥室，他找到了李华锐现在所处的位置。
他通过专用的电台频道，终于跟李华锐联系上。
中午12点，总算把客人接到了。接到客人后，卞琳芝想到接待客人要体面些，便安排客人到平祥大酒店用餐。任向东知道后，就想骂人。
“华锐，叫琳芝到你车上来，我有话和她说。”
“明白。”
几分钟后，卞琳芝坐在李华锐车上，开始与任向东对话。
“哥，有什么吩咐？”
“你脑子出问题了吗？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尽可能往回赶，不要浪费一分钟，明白吗？”
“明白了。”卞琳芝此刻也已意识到，抓紧时间往回赶，才是明智的。
回到大巴，卞琳芝找借口跟客人说明要赶回桐州的理由，客人也没有意见。
卞琳芝让人去买来一大袋面包，还有熟食和水，就往回赶。
“终于上路了。”任向东稍微松了一口气。
两辆吉普拉响警笛，一前一后护着大巴，以最快速度飞向桐州。
沿途，所有车辆让道；所有关卡，诸如边防检查站、木材检查站、动植物检查站，无不让这一车队顺利通过。
然而，由于车队所走的道路有不少是多年没维修的水泥路，甚至有烂路，车队的平均速度也就80km小时。
看着这样的速度，任向东吃饭也不香，总觉得车队在没回到桐州之前会遇上什么事。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如果你担心你不愿意看到的情形会发生，结果往往是不愿意看到的情形，还真的会发生，这就是墨菲定律。
在回程的路上，起初，几位华侨见到家乡的父母官如此重视，派警车到千里之外的平祥来接他们，甚为感动；沿途又见到所有车辆、行人让道，他们更是感觉到自己受到的尊重。可是，当车队一路在往前赶，遇到烂路也不怎么减速，以致让他们在车上感到不停地颠簸，他们就有意见了......卞淋芝反复地耐心地做解释，也说服不了他们，只好让司机在遇到有坑洼的路段，减速通过。
任向东看见车队越走越慢，心里越来越着急。可就在这时，尤剑明来电话了。
“向东，我是老尤，我在朱市长办公室，你过来一下。”尤剑明说完，挂断了电话。
接听了尤剑明的电话，任向东真想骂娘。”我又不是孙悟空，会□□术。二把手交办的事正火烧眉毛，偏偏这个时候，他尤剑明来电话。真叫人头疼。不去，肯定是不行的。去，那辆大巴又不知会出啥乱子！”走出分局指挥室，极少叹气的任向东，不由自主地摇头叹气。
走在前往市政府的路上，任向东感觉心跳在加速，他没意识到，这是焦虑在燃烧。
来到朱臣举的办公室，刚坐下，任向东的肩膀就被压上了一副重担。
“小任，我刚刚和尤局交换了意见，决定由我们三个人来共同完成一项重要任务，所以，叫你过来，好好研究一下。”朱臣举郑重其事地说。
“朱市长，什么重要的任务？”
“是这样，我们接到省里的通知，原籍桐州的一位国家领导人，近期将回家探亲。本来，国家领导人出行，中央警卫部门都有周密的警卫方案，但首长说是回家看看，坚决反对劳师动众，只带随身工作人员。这样，保卫首长安全的任务，就自然落到了我省和我市。省领导指示，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万无一失，这四个字的分量有多重？我们如何做到万无一失？这是我市建市几十年来，未曾遇到的事情。市委就这件事已开了常委会，指派我担任保卫组组长。我和尤局商量后，决定尤局和你为副组长......”
朱臣举的话还没讲完，任向东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华锐来电。”接，还是不接？”任向东犯难了。”接吧，当着这两个老狐狸的面，哪能保证他们不追问？一旦追问，怎么能隐瞒过关？不接嘛，万一华锐真有急事，拿不出主意，又不知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
尤剑明似乎窥穿了任向东心中的秘密，想知道任向东背着他在做什么，便以命令式的口吻说，”接电话，朱市长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可以让他知道的？！别耽误了工作。”
任向东也不是才当了几天警察，摆出一副没什么不可以让两位领导知道的样子，镇定自若地和李华锐对话：
“喂，华锐。”
“是我。”
“有事吗？”
“我要向你汇报。”
“我正在和朱市长尤局长研究工作。你要汇报工作，是吧，晚些我再给你打过去。”说完，任向东把摩托罗拉的盖板盖上了。
“小任，很好，知道轻重缓急。”朱臣举表扬道。”接下来，我们来开动脑筋，如何做到排除一切隐患，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必须尽快制定详尽的、具体的、可操作的、行之有效的方案，报省委批准后执行。”
在朱臣举看来，这项任务如完成的不好，出了什么纰漏，到时一干领导，包括他自己，都乌纱帽不保。
“市长，午饭时间过了，我觉的很饿。我们是不是回家吃过饭再到您办公室来？这样，精力会好些，研究问题也会透切些。”任向东想找个借口赶回分局看看。
“向东，是吃饭重要，还是首长的安全重要？”尤剑明还没消除对任向东刚才接李华锐电话的怀疑，把”手榴弹”扔了过来。
任向东猝不及防，被动接招：”首长的安全重要，首长的安全重要。”
三人讨论了近一个小时，连个框架也没敲定，任向东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
讨论在继续，期间，李华锐来了三条信息，内容相同：如方便，请即联系我。
任向东明白”请即联系我”意味着什么？”怎么办？不行！必须找个借口让他俩放我走才行。”任向东搜索枯肠，有了，拿慧晶妈妈做挡箭牌。
“两位领导，不好意思，我忘了一件事。我早上出门时，我岳母娘让我下午早点买菜回家，说是有客人要到家里来。”
尤剑明知道任向东说的岳母娘是谁，他也收到了欧阳嘉仁要来桐州当一把手的风声，便见风使舵：
“哦，是这样呀。朱市长，我看，让向东早点回家去，首长回来探亲的日期还没确定，保卫方案不是一两个钟能敲定的，你看呢？”
“小任，你的岳母娘是谁呀？”
“欧阳嘉仁的夫人。”尤剑明想卖个人情给任向东。
“哦，好吧。小任，那你回去陪你妈妈吧。方案明天再研究。”朱臣举也当然知道欧阳嘉仁要来桐州，他觉得犯不着现在就让欧阳夫人对他有什么不好印象。
回到分局指挥室，任向东见到那个点不动了，气不打一处来：”李华锐，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
“阿头，你现在知道急啦？我刚才问你，怎么不回一个字呢？”
“别废话，现在能走吗？”
“还不能。”
“为什么？”
“几位华侨嚷着要吃饭，而且要找个像样的餐厅。我和卞琳芝磨破了嘴皮，他们还是要停车吃饭。没办法，刚才发信息给你，想问问你怎么办，等不到你回我，我就擅自做主张，停在路边的大排档，希望能节省点时间。”
任向东看着荧屏上那个不移动的点，愈发焦虑！
“一辆大巴，两辆警车护送，当地公安没接到通报，现在，停在路边那种简陋的餐厅就餐，不合常理。如果遇上当地的领导或者警队查问，难保不出现不敢想象的局面......”
这顿勉强应付的晚餐，也耽误了近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对于任向东来说，就像在黑夜里在沼泽地里前行，无法知道哪一分钟会出危险......
好在那个点，现在又开始移动了。任向东快要提上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来。
车队又开始急速行驶。
三个小时后，车队前行了近300km。看到这样的速度，任向东的心绪平缓了下来。”照这样的速度，天亮前能回到桐州。”他让自己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他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抽着。
谁知，好景不长。
任向东正享受着吞云吐雾的快感，忽然发现，那个点移动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华锐，怎么回事？”
“头，前面有一辆集装箱货车。这里左边是山崖，右边是左江，路很窄，没办法超车。”
“用喇叭喊他们停车！”
“喊过了，他们不停。”
“还有这么大胆的，鸣枪警告！”
“我用灯光照过了，是武警车，鸣枪可能会有麻烦。”
“真他娘的！再耐心劝说，看看他们会不会让。”
“好的，我再试试。”
“前面车上的武警同志，我们正在执行紧急任务，请你们靠边停，让我们通过。”
李华锐喊了一遍又一遍，可那辆武警车好像没听见似的，依然我行我素。
李华锐跳下车，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武警车驾驶室的侧面，扬手示意他们停车，但武警车好像没看见似的，继续按原先的速度行驶。
李华锐追了100多米，所做努力没有一点效果，只好作罢。
回到车上，李华锐把情况报告了任向东。任向东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指令李华锐瞧准机会超车。
车队像乌龟爬行那样行驶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在一段稍微宽点的路段，超越了集装箱车。
看着车队又恢复了速度，任向东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哪是人干的活哦！但愿后面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凌晨五时许，车队终于回到桐州。
看到两辆警车回到分局时，任向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娘的，总算完事了！”
收到卞琳芝发来的信息，呼延国庆打电话表扬任向东：
“向东，你是好样的，我没看错你。”
“政委，谢谢您肯定我！但我想说，像这回这样的任务，以后最好不要再有。”
“发一下牢骚，可以的。但你也可以这样去想，人经历的事越多，收获也可能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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