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望的见面
许可和原颖两人走在一起，反差有些大。
许可十六岁，身高一米五八，体重三十八点五公斤。常年缺乏户外运动，一副营养不良初中生的模样，很难吸引到别人的注意。
原颖二十岁，身材欣长，曲线傲人。健美、匀称，一米八的身高，全身上下绽放着青春与活力。就像一块强大的磁石，吸引着周围无数人的目光。
一个像光芒四射的太阳，另一个就算在她身边，也像光芒难以照射进去的黑暗角落。
一路上都有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原颖是从小在别人的目光中长大，对这些早已免疫。而许可却是根本不在乎他人的想法。
原颖在前面带路，虽然刻意减缓了速度，但许可想要跟上依然有些吃力。好在能够看到身前美丽的背影，也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这条路许可非常熟悉，他昨天已经一个人走过。
越来越接近教务处的那栋大楼，许可有些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
他的兴奋并不是因为身边有光彩夺目的美女相伴，让人羡慕，而是他意识到原城应该已经回来了。原颖让他相陪，就是去见原城。
事情比他自己设想中的还要顺利！
原颖突然之间决定带自己去见原城，许可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可没有产生那些不合实际的想法。
最大的可能是原颖觉得自己有些意思，因此才会想到带个心理学院的学生，去和她研究心理的父亲见个面而已。
“许可！”
身后突然传来杨杰惊喜的招呼声，让陷入自己思绪中的许可有些茫然。
不等许可回头，杨杰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只不过杨杰眼中根本没有自己叫住的许可，眼神全部集中在原颖身上。
“学姐，我是心理学院的新生，我叫……”
原颖挥挥手，止住杨杰的自我介绍：
“你叫什么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也没有必要告诉我。我也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从进校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诉过所有人……”
“……我的择偶标准其实非常简单，要有大科学家霍普金斯的头脑，还要有拳王韦斯特嘉哥的实力！”
大科学家霍普金斯被称为现代智商最高的人，现代物理的奠基者。而拳王韦斯特嘉哥则被称为世界上最强壮的人，世界重量级综合格斗当之无愧的n1。
这两个人一个代表脑力，一个代表体力，都站在当今世界上各自领域内的顶端。
“少年！你有什么？”原颖指了指许可：“他或许还能够拥有其中的一项，在我看来，你什么也不肯能拥有……”
原颖修长的手，毫不费力的放在许可的头上，轻轻的梳了梳他缺乏营养，有些发黄的头发。
瘦小的许可在她手底下，好像是一只可怜的流浪猫。
图书馆发生的事情，原颖一路走来，早就已经考虑清楚，许可表现出来的能力，让她有种发现新奇玩物的好奇。
看到许可一本正经的脸，止不住有种作弄一下的冲动。
轻蔑明白无误，杨杰红着脸，转身夺路狂奔。
许可看着杨杰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叹息。
“原来你叫许可啊！怎么，愤怒吗？是因为他在我面前受到羞辱？”
原颖偏着头问道，许可也稍稍偏了下头，躲过原颖又一次伸过来的手。
“他应该感到庆幸，你看除了新生，有谁敢走到我面前！要知道，以前我会直接用实际行为来羞辱他们！”
“其实他更应该感谢你我，不是因为你，他也会享受那样的待遇。而今天我早点告诉他现实，他如果能够正确看待，会从中学习到有用的东西！”
原颖的手还是放在了许可头上。不愧是击剑运动员的手臂，许可尽力躲避，却还是没有躲过。
原颖的意思非常明确，没有任何歧异。
其实从弱肉强食的原始走来，不仅仅只是女人，所有人类也总是会选择依附于强者。而挑选出最强大的配偶，也早已融入了女性的本能之中。
而获得了良好的生存条件之后的女性，对于弱小者或许还会有产生母性的本能。原颖作弄许可的举动，也许就是这种本能所起的作用。
到底是不是，谁又能说得清楚！许可也不想弄个明白。
……
走进原城的办公室，许可明白原颖带他来见原城的原因。
“颖儿，昨天我已经和你妈说好了，你想去莱茵大学留学的事情，你妈和我都不反对！”
原城办公室不大，陈设也非常简单。一套办公桌椅，一个书柜，还有一张待客的沙发。
他好像没有看到许可一样，从座椅上站起来，给原颖倒了杯水。
许可目光在书桌上扫过，桌子上有个他熟悉的信封，大大的信封已经被打开过，可以看见里面折叠整齐的一摞纸张。
看到信封，许可心中微微一动，这时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耐心听这一对父女/交谈。
“这不是你叫我来办公室的目的吧？”
面对女儿的诘问，原城也只是一个父亲。
“你妈不愿你去普鲁士，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从小到大，你都太过要强……你妈想你了！今天回去看看你妈？”
“还有呢？”
“这次我去上原见到了格雷格尔教授，你小时候也见过他的！”
原颖点点头。
“格雷格尔教授和安德里亚教授是很好的朋友，他愿意向安德里亚教授推荐你。今天凌晨，他给我发了邮件，说安德里亚教授让你尽快发份简历给他！”
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听到世界上两位在各自领域如雷贯耳的名字，许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帮我安排！我感觉有些奇怪。”
原颖蹙了蹙好看的眉头：“从小到大，我想做什么，你总是反对，这次……你怎么反而……”
原城转身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其实……我是不想你走上我的老路。像我这样……太累了！我好不容易走出来，自然不想我的女儿也这样！”
这是一对关系并不融洽的父女，缺少交流沟通，许可想到。
“你总是说些莫名奇妙的话……我从来没有听懂过！算了，谢谢你帮我！”
“对了，这是心理学院的新生，有点意思，我特地带过来见你的！你不是总认为我资质太差，他很厉害……”
原颖将图书馆的事情讲了一遍，这时好像才想起来，指了指许可介绍道：“你是叫许可吧，你应该知道我爸的名字吧？”
许可上前一步，正要出声问候。原城摆摆手：
“从我昨天回来开始，已经是第三次听到你的名字了。一个你本来不熟悉的人，突然之间多次出现在你周围，只能说明，你是特意想要接近我！”
原城语气肯定，原颖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许可一眼。本来是自己出于爱才之心，主动带他来见父亲，谁知他竟然只是在利用自己。
被原城当面说出自己的目的，不在许可的计划之中，只得点了点头：
“您是我们学院的原教授，您的很多著作我都拜读过！我对您提出的理论也很感兴趣！我只是想要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原城沉静下来，换上一副审视的神情，欲言又止，想了想，才示意许可继续。
“原教授在00年就发表了《心理、心灵和梦境》，这好像是您当年的博士毕业论文！在这篇论文中您提出了梦境与心理，心灵之间存在神秘互补的关系！”
“随后您又发表了《生命能量转换》，《老子与帕拉图的碰撞》等论文，您系统的提出了梦境是由生命能量转换而成的！当年世界心理学年会专门就您的论文进行过讨论……”
“02年您出版了一部书籍《梦的力量》，在书中，您对自己的理论进行了非常系统的阐述。提出这才是整个人类今后发展的方向！您的理论当年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原颖可能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亲当年的事情，已经走到门口，又吃惊的转了回来。
原城看了看许可，从少年的话语中，他能感觉到少年确实认真读过自己的论文及著作。但那又如何，当年的义气奋发，早已遗失在……梦境里了！
“读书解惑是我作为老师的职责，听的出来，你所做的事情其目的确实是为了学习，所以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窥视。”
“至于我当年提出的理论，是我年轻时候的哗众取宠，早就被权威们批判的体无完肤了！这么多年来，我也彻底放弃了！”
“再说，我在理论中所提到的案例在整个世界上来说，都只是个案，样本太少，不具有普遍性，根本缺乏数据支撑，只能属于个人臆断而已！”
原城语带萧瑟，不知为何，许可急迫起来，向前一步，站在原城面前：
“原教授，您看过我寄给您的……”
原城拿起桌子上的信封，轻轻晃动一下，放在许可面前：“是这个吗？”
许可紧张的点点头。
“《心灵力量》……可惜……你确实很有天赋，但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弄不明白的事情……或许你我认为的东西是真实的……”
“但是……你所认为的东西，或许都是你的错觉！还是不要把你的天赋浪费在这上面，年轻人好好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突如其来！
原城的声音不大，每个字却仿佛刺进了许可的心里。
许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紧紧倚靠在桌子上，只觉得从没有过的心乱。
“难道您也认为是错觉吗？真的是这样吗？请您告诉我……”
语声无力，极度彷徨！
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在冰冷的寒夜中，隔着幕墙绝望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厦……
原城与原颖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看出许可状态出现了很大问题。
他们完全不知道，原城所说的话，对于自认为找到了最后一条路的许可意味着什么！
原城郑重的点了点头。
“是的，梦就是你大脑产生的脉动，是一种普通的生物能量，但是与其他什么莫名的能量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生物能不会那么神奇，也不会对现实产生任何影响，忘记它，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许可有些喘息，他难以接受原城的回答，口中喃喃不已。
“……才刚刚开始……才刚刚开始……”
许可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机械的掏出手机，手指却猛烈的颤抖，再也把握不住，手机掉落在坚硬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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