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神降之日（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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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险先被白尧看破真身之后，谨慎起见, 景夜便开始称病, 不再时刻跟随玄谷左右。这么做, 一则是为了躲着白尧，二则也是被玄谷伤了心，三则，他要暗中调查扶鸾与他说的那无面人, 九重天阙之上那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的天帝分魂之身自然是不方便的，只能用这具偷偷分出来的身体去做。
景夜亲自神游万里, 去了趟东海，查看无情宗的情况, 天帝出手, 内情自然是无所隐遁，很快就让他知晓了, 凡界这种种妖魔残害修士的乱相, 是一个修时空之道的无面人所策划。
当时三千裁决者一齐现世，被玄谷斩出一剑，伤了根基，只能暂时逃离出三界, 隐匿回化外之天，留下几个裁决者处理后事。这几人之中，除了给帝灏重铸中宫天星的那个无面人, 就还有这个修时空之道的无面人了。
只不过两人所司掌的领域, 并不相同, 为帝灏重铸天星的无面人，负责掌管九重天阙之上神族的事和九幽妖、魔、魅三族的事，目的是重建九天与九幽的秩序，维护巩固天道裁决者们对三界的统治和掌控力。
而另一个修时空之道的裁决者，司掌的却是凡界的事务。对方瞒着他这个天道帝君，挑拨纵容凡界的妖魔们残害凡人，壮大自身。等这些妖魔被凡人的精气血肉养成了气候，那时候他们的行迹必然遮掩不住，为了辖制之下三界众生的安稳，他们神族一定会派人来清理这些贻害凡间的妖魔。
然而涉及到妖族和魔族之事，九幽的妖魔二族本营也无法坐视不理，如若不能妥善处置，他们难免会被有心之人煽动，搅和牵涉其中，最终发展成一场血流成河的三界大战。
成为天道帝君之后，触及到天道之上更多秘密之后，帝灏自然知道，这位修时空之道的裁决者煽动凡界的妖魔作乱目的何在。
这是一场以凡人血肉为养料的消耗，最终牵扯入这一场旷世之战的人，都是供给他们天道裁决者的养分和祭品。
这种事情，对天道裁决者们来说，不过是寻常而已，几次人间杀戮，甚至神魔大战，都能在背后看得到这些天道裁决者们推波助澜的身影。
莫说凡人的性命，就是神族和妖魔族的性命，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草芥而已。
就像当年云易帝君在位时期，凡界妖魔横行，云易怜悯凡界的芸芸众生，恰逢当时孤阳身怀济世之心入了凡世，救万千凡人于妖魔利爪之下，但因为那些妖魔邪祟阴险诡诈，身后又有天道裁决者们隐在暗处撑腰，授意他们残害凡人之后，借助凡人躯壳惑乱耳目，躲避神族追杀。
也因为他们这般行事，导致即使在云易派遣的神族捕杀魔物和孤阳教化凡人以阵域克制妖邪的情况下，妖魔惑乱凡世依旧屡禁不止。
直到后来，半步天道小帝君玄谷特意去苍梧火海深处，斩杀了天鸟崇明，取了它的眼睛，以苍梧天火炼制了九九八十一天，才得了一双无所看不破的真视之眼，而她自己也受了九九八十一天火焰炙烤，从苍梧火海出来之后，眼睛已经被熏得火红，险先瞎了。
再然后，玄谷便以崇明鸟的那双眼炼就的真视之眼为根本，造养出战神白尧来。
白尧下界协助云易和孤阳之后，那些妖魔借助人皮隐匿的法子，在白尧眼中根本无所遁形，又兼白尧向来雷霆手腕，凡界惑乱了几千年的妖魔，在他的惩处之下很快便止歇了下来。
白尧的加入，几乎可以说是彻底遏止了天道裁决者们的计划，触及到他们的本源利益，自然是不被他们容忍的。
于是天道裁决者们便定下计策，以天道的无上手段，掩护了上万妖魔在白尧率领的神族军队追杀之下逃走。
这些数量庞大的妖魔当时被白尧逼得走投无路逃入了宛城，恰逢宛城之中还有十万无辜百姓，在天道裁决者的暗中授意和协助之下，他们这些妖魔便尽数侵占了无辜凡人的身体，并且染指了他们的魂灵，让宛城里所有人都变成了行尸走肉，名存实亡的宛城被伪装成一座尚有十万活人的城池。
等白尧率军行至宛城，以真视之眼看见城中惨景，知晓宛城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而那些害了人的妖魔还顶冒着凡人的身份皮囊，意欲瞒天过海。
此事自然惹得白尧震怒不已，当即便下了屠城令，一把天火将一切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烧了个一干二净。
然，白尧屠城之举传到云易耳中，全然变了样子，他无法证明当时杀的是妖邪而非凡人，更何况无论妖邪还是凡人魂魄，都在天火之中灰飞烟灭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
云易大怒，惩罚了白尧，直到他后来也成为了一个天道裁决者，才知道自己对白尧的惩罚，正落入了天道裁决者们的算计之中，合了他们的心意。
日后每逢乱世，白尧手上就会沾染无数鲜血生命，他就像一个命格悲哀的刽子手，无法逃脱亲自向天道裁决者献上祭品的宿命。
而白尧的悲惨命运，可以说是云易一手造成。只是后来云易也成为了天道裁决者的一员，利益相关，身不由己，便也就没有心思再为白尧平反了。
而且事情过了太久，还有谁关心当年的白尧是不是被冤枉的呢？那群一手玩弄摆布人命运的天道裁决者，对白尧沉沦凡界的事，只会乐见其成罢了。
也许直到现在，还想弄清当年发生了什么，把白尧从这重复的命途长河中捞起来的，只剩下一个玄谷了吧。
可能就连白尧他本人，在长达数万年的人间沉沦之中，也已经接受了宿命的安排，放弃挣扎反抗了。
……
从玄谷处出来，扶鸾又特意去了称病多日的景夜那处，说起玄谷准备带白尧和莲花双生子去东海的事来。
“我自然是会跟上，暗中保护她的。”景夜顿了一顿，“她既然还带了那双生子，应该是他二人有用处的，此行我且不动他们，只等此事一了，我便将二人重新封入碧莲池底。”
扶鸾听他语调之中有怨气，想来定是嫉恨他二人与玄谷有一场过往。
猜中对方心思的扶鸾自然就没提玄谷带莲花双生子是为了寻找机缘给二人修养身体，养好之后再结莲子给他治眼睛，省得他这样说了之后，又惹景夜心生醋意，反迁怒在他身上。
“有你看顾，我自然是放心的。此番去东海，她还要寻一滴鲛人泪珠，我曾于青莲祖师口中听闻此物难得，只怕她找寻这鲛人泪珠要花些力气。我记得你曾存了几粒在甲子神兵阁，何不取来丢在东海蓬莱秘境她的必经之路上，帮她筑成为半神之躯。”
“你有所不知，能给凡人筑仙躯的鲛人泪珠，须得要亲自去找一个活的鲛人，遂他一个心愿之后，他才会凝出一滴泪珠，而这滴泪珠，要立刻被凡人承接住，才能融进凡体骨血之中，洗涤净化凡人躯体的血脉经络和骨骼。甲子神兵阁中的鲛人泪珠都有些年头了，早失了洗髓伐骨的功效，就算拿来也无用。”
“原来如此。”听到帝灏这番言语，扶鸾心中失落自不必说。
想当年，玄谷独身一人为他们寻找铸身筑魄的材料，必定也如今日一般劳心费神。而今日她有所需，他们竟也不能为她分担一些。
良久，扶鸾才轻声感慨了一句:“你我受她恩惠良多，只怕粉身碎骨犹不能报答。”
景夜垂眸:“我不怕为她而死，我只怕死了之后，她便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扶鸾想起玄谷对那凤笙非比寻常的纵容和好来，便宽慰景夜道:“她并非寡恩之人，先前那魅主你也瞧见了，此刻只有你我知晓他的真身，玄谷却以为他死在了九幽忘川之中。想来玄谷是把他当了那九幽魅主的替身，不仅唤他做那人一样的名字，还对他多有纵容宠溺，由此看来，她便不是个不念旧情的。若有朝一日，你为她而死，她承了你的情，也是一样会把你放在心上记着的……”扶鸾自是对玄谷的心思琢磨得通透，看穿她因为误会，把现在的凤笙当做了曾经那个凤笙的替身。
本意还是想开解劝慰景夜一番，不曾想景夜听了这番话，却动了别的念头。
那双纯黑深黯的眸子里突然迸射出难以言说的明亮光彩来，景夜向扶鸾迫不及待地求证道:“如果我为她而死，她真的会一直记着我么？”
扶鸾察觉到了他压抑着某种隐秘的不正常的亢奋语调，警觉地告诫他道:“即便这样，你也切不可拿自己的命去做傻事……”
景夜再没有接他的话，像是听尽了扶鸾的劝告一般。
其实他心里最真实的念头却是:只要她能看到我，一直记着我，永远不会忘掉我，就算去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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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mm缓了好几天反思了一下
感觉被批评也不是没有道理
女主行为处事上确实也不渣啊，她曾经可是天下第一大好人emmmmmm
除了睡了人提起裤头不认人，感情上是不主动不拒绝不回应不负责的渣之外。。。好像也没啥可槽的了
但是我还是喜欢叫她渣攻叫她大猪蹄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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