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時计城（三十一）
希薇娅从内贝罗眉心闪了出来，化为少女的模样淡淡的说道：“用你的精神力把我的虚影和控制核心联系在一起，等到它变成金色的就可以了。”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些事情得跟你说清楚，在你做出选择之前，最好先考虑清楚。”
“小姐姐你说。”内贝罗点了点头，静待下文。
“時计城不仅是你今后成长道路的一大助力，也是你走上武道巅峰的坚实基石。毫无疑问，拥有時计城的你不仅能在实力上突飞猛进，而且也拥有了问鼎最强者的资格，最重要的是，拥有時计城的你能和我建立稳固的羁绊。”希薇娅接着说道。
内贝罗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啊，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被我遇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我对你也不是很了解，但我觉得我可以信任你，我也愿意把你当做同伴。”
希薇娅摇了摇头，不太满意的说道：“同伴么？如果你愿意叫我主人，我想我会更高兴的。先给你讲一些遗失的历史吧，这样你对后边需要做出的选择也会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看内贝罗认真的看着自己，希薇娅接着说道：“上古时期，整个大陆是由魔族统治的。你现在所能见到的所有人形生物都是魔族的奴隶或者粮食，魔族奴役圈养着所有人形生物，就像你们人类对家禽和家畜做的那样。人型生物就这样度过了暗无天日的一千年，直到人类七雄的出现。”
“人类七雄？”内贝罗被希薇娅道出的秘辛吸引住了，张口问道。
“人族英雄，矮人英雄，精灵英雄，兽人英雄，鱼人英雄，侏儒英雄以及源祖。总的来说，就是当时人形生物的几位首领。”希薇娅露出一副追忆之色。
“等等，小姐姐，其他人形生物还好，鱼人？那根本没法沟通好不好！还有，你说的源祖是谁？”内贝罗看希薇娅陷入追忆中，急忙开口问道。
“不好意思，走神了，作为海洋中最庞大的族群，鱼人族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他们拥有着强大的战士和灿烂的文明，至于你说的鱼人，只是一些可悲战士的畸形后裔而已。人鱼战士拥有强大的斗气和武力，人鱼法师拥有极高的智慧和魔法天赋，因为人口的原因，他们才是那场大战的主力。至于源祖，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法则虚灵共同的母亲。”希薇娅不知为何，突然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鱼人？主力？那到底是一场怎样的战争？”内贝罗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以希薇娅展现出来的实力，鱼人的数量并没有任何意义。
“你太小看鱼人族了，等你以后见到真正的鱼人族你就知道了。好了，跑题了，我接着和你讲那场战争。”希薇娅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在那暗无天日的一千年里，人类种群的先驱们，用他们的生命从魔族那里换来了宝贵的知识。精灵学会了治愈魔法和箭术，矮人学会了矿物的开采、冶炼及锻造技艺。侏儒学会了机械的制作和炼金技术。兽人学会了武技和斗气。鱼人学会了攻击魔法和装备附魔。”
“那人类呢？”内贝罗开口问道。
“无论是智力还是体力，人类比起其他种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所以他们什么都学了一点，但没有任何一项技能是学到极致的。但是，他们足够狡猾，也有最强的指挥天赋。所以，虽然人族个体战斗力是最弱的，但那场大战之后，人族死的人是最少的，整个族群也是战后保存最为完整的。不过，这也为后边的另一场大战埋下了祸根。”希薇娅悠悠的解释道。
“总感觉远古的先辈们没把聪明之处用对地方呢。”内贝罗自嘲的笑了笑。看现在的大陆局势就明白希薇娅所说的另一场大战是什么了。在面对强大外敌的时候还能把内战打的这么溜，该说不愧是先辈么。
希薇娅也没搭话，自顾自的说道：“在人形族群暗中积蓄力量的时候，机会来了。一向子嗣稀少的大魔王，在那一代罕见的诞下了一对双胞胎。从小要好的两个王子在老魔王死去之后反目成仇了，在继承领地的时候，大王子早早布局，最终吞下了整个魔界本土。小王子则带领着一众追随者来到了我们现在的世界。一年之后，魔族的内战爆发了。就在小王子带领着自己的追随者们杀回了魔界本土时，谋划已久的人形种族们发动了起义。”
“我们赢了？”内贝罗喃喃的问道。就算魔族大军倾巢而出，留守老巢的力量也非同小可，一些土著和原住民想要赢得那样一场战争得付出多大的牺牲。
“是的，你们赢了。在付出接近八成青壮的牺牲之后，你们赢得了生存的机会和发展的空间。”希薇娅隔着玻璃墙壁看着房间外一个个不停转动的齿轮和钟表接着说道：“源祖是七雄中最强大，也是最特殊的生命。她无私的化去了自己的力量，力量火种降临在各族的有缘人身上时，发生了变异，我们法则之灵便诞生了，也就是虚灵一族。我们掌管着法则的力量并拥有接近永恒的生命，护佑着那些聪慧，努力的生灵，并赐予他们强大的力量。源祖的身躯化为八棵世界树，形成强大的结界支撑并封印着通向魔族的位面壁垒。她的双眼化为時计城与空灵城，源源不断的向大陆培养着强者，提供着战争武器，维护着公平与秩序，那是一个何等繁荣的时代啊。”
“后来呢？”内贝罗追问道。
“因为剩余的六名英雄实力远逊于源祖，因此无法像源祖那样分解自身力量保护后人，于是便分别带领着自己的族人，在大陆上选择了一块自己族群喜欢的地方安定了下来。人族选择了平原，精灵选择了森林，鱼人选择了海洋，兽人选择了草原，而矮人和侏儒因为头领是夫妻的缘故，共同选择了山地。各族在英雄们的带领下，共同发展，互通有无，建立了一个辉煌的时代。可惜……”希薇娅说道最后，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内贝罗接着问道。
希薇娅回头看了内贝罗一眼，接着说道：“可惜英雄们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而他们显然低估了子孙的欲望。在六位英雄先后逝去以后，整个人形生物的内战开始了。他们的后人背弃了友谊，忘却了魔界的威胁，开始互相吞并领地。一场大战之后，虽然互有死伤，但除了建立起无法化解的仇恨之外，谁也没占到便宜，人类也被人为的划分为人族、兽族、矮人族、精灵族和海族五大类。十年之后，第二场战斗爆发了。人们已经彻底忘记了曾经各族的友谊和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破坏的欲望和越积越深的仇恨。这场战斗之后，各族都元气大伤，强大的斗技和魔法失传了，灿烂的文明毁灭了，先进的技术遗失了，就连称为人类强者摇篮的時计城和人类知识宝库的空灵城都没能幸免于难。那场战争，谁也没赢。”
“据我所知，魔兽森林至今没人能探测出它的具体面积。当时的人们为什么不合作征服魔兽森林呢？那么大一块地方，就算是五个族群共同瓜分，我相信一切资源和生存环境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内贝罗不解的问道。
“我相信那六位英雄也是这么想的，但你和他们一样，显然低估了人类的欲望。比起魔兽森林那些不计其数的凶恶魔兽，显然还是其他族群看起来要好欺负一点。第二次大战之后，进入了你们历史记载的古代。虽然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每个种族的历史多少有一些出入，但和真实的情况出入不大，你有兴趣可以去图书馆看看，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希薇娅感慨的说道。
“你希望我怎么做？”内贝罗看了看手上的控制核心，抬头问道。
“我不知道，本想等你做出选择之后，我再出来的，可看样子你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并根据你的本心做出选择。”希薇娅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遗失的历史我告诉你了，時计城的价值和意义你应该很清楚。无论源祖当年布置的封印有多么强大，她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而且她已逝去多年。魔族随时可能反攻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得到权利的同时，必定会产生相应的义务。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用你的精神力连接我的虚影和時计城，彻底掌控控制核心。这样的话，時计城会成为你的私有物品，为你提供助力的同时和你共同成长，你越强，时计城可以使用的功能也就越多。以现在外界的武力水平，将来就算你想统治整个大陆，在时计城的帮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内贝罗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么，代价呢？”
希薇娅欣慰的笑道：“看来在如此巨大的诱惑之下，你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没有迷失自我。这很好，我很满意。至于代价，你应该清楚，权力和义务是相伴的，既然你接受了时计城的好处，那么，相应的义务也会承担下来。世界树的封印已经有松动的趋势了，也许在你有生之年，魔族将会重临这片大地。到时候，你需要守护这片大陆的一切生灵，当然，除了你的朋友、家人和那些你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类，也包括花草树木，飞鸟鱼虫。不过说这个可能有点空洞，简单点说就是，到时候，拥有时计城的你，将会犹如明灯一般吸引着整个大陆的魔族，欲把你除之而后快。投降和逃跑都没有任何意义。这与仇恨无关，时计城本身的力量，便是魔族最为排斥气息。所以，就算你不守护大陆，那些魔族也会第一时间来找你的。希望你能做好思想准备，位面战争的残酷性将超乎你的想象。一个族群的毁灭，也许只在旦夕之间。如果你做好心理准备的话，就可以开始掌控时计城了。”
“既然是选择，那么我能听听另一种选择么？”内贝罗看着手上的控制核心问道。
希薇娅似笑非笑的说道：“另一种选择嘛，就相对简单的多了。只要你把你手中的控制核心插入前方的石台就可以了。你完成试炼，得到时计城宝库赐予的宝物。时计城回归无主状态，由十二名时侍共同管理，直到下一位城主候选产生。”
“那么我和那些时侍会怎么样？恶魔入侵怎么办？”内贝罗接着问道。
“你？已经得到法则承认和时计城的宝物，你这一趟勇者试炼也算满载而归了，你还想怎么样，做人要知足哟。至于那些时侍，就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了，也许你们会成为敌人，也许不会，毕竟大陆是很大的。时计城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吧，他们如果想维持时计城以及本身的存在，需要能量。要么抽取时计城本身的存在之力，要么，十二时侍经过圆桌会议，如果有过半的时侍同意的话，他们可以进行能量掠夺。简单来说，就是时计城突然撕开一道空间裂缝，进入大陆。温和点的办法呢，就是寻找一个能量充沛的地方缓缓吸收能量。高效一点的办法呢，就是寻找大陆的一切能量晶矿脉，夺取控制权之后，为时计城的转化炉补充能量，矿脉枯竭之后，再寻找下一个目标。恶魔入侵的话，你就不用考虑了。无论时计城的英灵们采取何种方式，你有生之年是看不到恶魔入侵了。在世界树崩毁之际，时计城会瞬间崩解本身的存在之力，加固封印。那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了，我想以你的正常寿命，活不到那个时候。”希薇娅耐心的解释道。
“不就是当鸵鸟嘛，真是的，这算什么办法啊。话说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些英灵怎么没简单的跟我说一下，要不是你提醒，我就傻乎乎的把控制核心插进去了。”内贝罗撇撇嘴说道。
“好了，做出你的选择吧。”希薇娅笑着说道。
“明知故问，当然选第一种方法啦。我好歹是人称迎难而上小英雄的美男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义务就义务吧。我倒想看看你嘴里那些魔族是不是真有什么三头六臂！”内贝罗说着，就用精神力把神海中的沙漏虚影和控制核心连了起来。手中漆黑的正方体微微一颤，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漆黑的外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露出了里边洁白的材质。
“想清楚哦，这条路可是充满着艰难险阻，没你想的那么容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放心吧，我不会笑话你的。”希薇娅在旁边戏谑的笑道。
“行了吧，别装做不了解我。如果你真能读取我的记忆的话，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魔族还吓不倒我，临阵退缩不是小爷的风格！”内贝罗自信一笑，看着手中变得洁白如玉的正方体淡淡的说道。
“希望你不会后悔吧，亲眼目睹位面战争，本身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就在控制核心渐渐染上一缕金色的时候，希薇娅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头向窗外望去，自言自语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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