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崩坏
“不好意思。”一艘前往天苍之地的船支上面，叶卡捷琳娜的分身找到了伊凡，颇为不好意思的开口说到。
本着低调的原则，带着叶卡捷琳娜和赛弥尔两位神明分身的伊凡没有选择通过虚空直接进入天苍之地，那样做虽然很方便，速度也很快。但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引起天权王或者苍风王的注意，不符合他们低调的初衷。
所以他们乘坐了一艘普通的船支，如今在这艘船支上面，叶卡捷琳娜的分身避开了其他人，单独找上了伊凡。
“……你没必要道歉。”伊凡看着一脸不好意思模样的叶卡捷琳娜，低声咂了咂嘴，没有怪她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叶卡捷琳娜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
“你一直都有在和赛弥尔联系？”
“嗯……自从大约一千年前我再一次进入了这个世界之时……虽然当时的我已经是虚空境有能力遨游虚空，但我还是走的孤岛的那条通道。当时的我，为了了解这个大变样的陌生世界自然是直奔命都……然后，就碰到了赛弥尔。”
“那之后，我们之间的信息来往就一直没有断过。”
“关于我的事情，你都有告诉赛弥尔？”
“是的。”叶卡捷琳娜心虚的点了点头，“毕竟……从时间线上来看，伊凡你半年之前都还不认识赛弥尔，所以……”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伊凡摆了摆手，“你……”
“……什么？”半天没等到下文的叶卡捷琳娜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对伊凡欲言又止的模样感到十分的疑惑。
“……不，没什么。”伊凡沉默了半晌，最终用一种敷衍了事般的语气说到。他错开了和叶卡捷琳娜的视线接触，极为生硬的结束了这次谈话。
叶卡捷琳娜一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闪身消失在了伊凡的眼前。
“喂……你可不要就这么欺负小娜啊。”等到叶卡捷琳娜消失之后，一道有些慵懒的声音在伊凡的耳朵边响起。
“……果然一直在偷听吗。”伊凡撇了撇嘴，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样，对笑意盈盈现出身形的赛弥尔没有丝毫的意外。
“你也是知道的吧？小娜她……以前都不是一个成熟的人，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之后看上去有那么一丝像模像样，但我对她的评价一直都没变――不成熟，需要照顾。”
“也是出于对她的保护，在当初感觉到她的气息之后，我立马找上了她，和她建立联系，并让她遇到什么麻烦都来找我。”
“这些……我都无所谓。”对赛弥尔那叶卡捷琳娜需要照顾的言论伊凡深以为意。不说记忆里那个被自己取名叫“露娜”的小家伙，哪怕是现在的叶卡捷琳娜，虽然实力变得很强大，但在处理事情方面依然显得十分稚嫩。就拿伊凡和叶相处的这几百年来讲，哪怕是面对尚且一无所知的伊凡，本应该占据着实力与地位上高度的叶卡捷琳娜却在和伊凡的日常交往中完全处于被动。除非是一些早就决定好的大是大非的事情，他俩在过去几百年的时间里相处的大部分时间反而是伊凡占据着主导。
还有让伊凡无比诟病的一点……这丫头破绽过多，让伊凡哪怕不主动试探也能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别有用心。而被伊凡问起这些事，哑口无言的她最终也只有选择闭口不言，搞得伊凡心痒难耐。如果不是在长时间的相处之下确定了她没有伤害自己的想法，伊凡恐怕早就对叶卡捷琳娜充满了戒备。
“她就是那样的人啊……所以才需要身边的人多照顾。”赛弥尔一声叹息，“倒是你……你这家伙，真正好奇的是她为什么要把你的私生活向我报告对吧？”
“呵，具体的我也不关心，反正你也是那种会拜托她监视我的人……”
“是是是，我就是能够做出这些事情的坏孩子，不再是你记忆里那个天真无邪的妹妹还真是对不起……”
“不……在我眼里，要说天真无邪的妹妹的话早在你十六岁之后就已经幻灭了。年轻的时候尚且都已经是个如此可怕的女人更何况现在呢？”
“哼。”赛弥尔不爽的用鼻子发出一声轻哼，“可惜……这一点，你倒是完全想错了。”
“在你出现之后，我确实向小娜表达过想要知道你的事情的意愿。但小娜……也许和我确实很亲近，但唯独在你的事情上面，她确确实实是向着你这家伙的。”
“在我的印象里，那还是她第一次向我汇报你身边的事情。”
“为什么，唯独这件事情引起了她的特别关注呢？”
“……或许是觉得你会对这种事有兴趣？”
赛弥尔翻了个白眼，“我们都不傻，伊凡……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所以，你刚才才会是那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要就拿小娜当成一个类似女儿的角色，但她，可并不那么想。”
“在听说你有可能喜欢那个叫安娜的女子时，她其实慌了神，所以才来找我进行联系……她可以欺骗自己是我喜欢你，她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好友。但她怎么想的，你和我都能够猜到。”
伊凡沉默不语，只是略微抿了抿嘴。
“你也差不多该考虑一下这些事情了吧？”赛弥尔一声叹息，“关于和我们几个的关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好好想一想吧。”说完，赛弥尔的分身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伊凡眼前。
………………………………
旅行很顺利，借助船支，伊凡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没有引起任何动静就踏入了天苍之地的地盘。
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他带着赛弥尔和叶卡捷琳娜的分身来到了当初撞见那个自称死神的家伙的地方。
“就是这里。”伊凡四处打量了这一片偏僻的荒地。“按照那家伙所说，他的尸体应该就在这个地方……”
他话还没说完，赛弥尔的分身现行，她朝着地上看了看，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微笑，“你最好是自己出来，别等我把你逮出来丢人现眼。”
“……没想到他背后的人居然是你。”一道略显不爽的轻浮男子声音在几人的耳朵边响起，这声音伊凡很熟悉。但让他意外的是，赛弥尔好像也与死神有所交集，她略显嘲讽的低头，“没想到……你也有沦落到这一步的时候。”
“没想到这家伙是你的人……”光从语气听上去显得十分年轻的死神声音无奈，“好久不见了啊，赛弥尔。”
“你们认识？”旁边的伊凡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有些好奇的开口问了一句。
毕竟就连天命等几位重要的合作者在称呼赛弥尔的时候大多都是用“幽梦”、“幽梦女士”等称呼来称呼赛弥尔，这还是伊凡第一次听见有王者对赛弥尔直呼其名。
“……也算是熟人吧。”赛弥尔一声叹息，“在我刚刚凭借功勋成为战争王者的那段时间，这家伙算是我第一个认识的巅峰王者。在……我尚还较为弱小的时候，对我有诸多照顾。”
“可惜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那道充满朝气、很难想象是一个以“死灵”为名号的男子语气颇有些郁闷的接过话茬，“赛弥尔……无疑是个天才，在战争持续的那几十年里，她迅速完成了哪怕放在天才如云的王者之中也普遍需要上百年甚至更久才能完成的蜕变。成为了巅峰王者的一员，呜……在我的记忆中，她应该是所有战争王者之中唯一一个走到这一步的？”
“嘛……差不多就是这样，以前和他的关系还不错。”赛弥尔点了点头，认可了死灵王的说法，“话说你是怎么沦落到这一步的？不仅自己差点死掉，连身份都被人代替了。”
“在大崩环到来前的一天，我在外面活动的时候撞上了一个异世界的强者。”死灵一声叹息，开始回忆起记忆里当初发生的事情。
“你也知道，当初那帮异世界的家伙降临我们世界的手段很奇怪……正儿八经撕裂虚空走过来的家伙反而很少。更多的是通过某种我们没有研究清楚的技术随机降临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区域附近。”
“而我当初运气就很不好……就赶路的途中，刚好撞见了一伙人降临这个世界。”
死灵王的语气颇为郁闷，“在当时的环境下，碰到敌人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况且他们看见我的时候十分紧张的就上来攻击我，看来是想搞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凭借着强大的实力，我最终击退了他们，不过自己受伤也颇重，而就在我刚为击败了强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萨麦尔那家伙找上了我。”
听到这个名字，包括伊凡在内，三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果然是他……”赛弥尔皱着眉头，颇为无奈的说到。
要想替代一位王者，首先至少自己得有王者级的实力。
可每一位王者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会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萨麦尔，也只有可能是某位异世界的至强者。
可异世界所有人都在大崩坏来临之际被那种神秘的传送技术给带走了，目前来看，应该是没有漏网之鱼的，而结果似乎也证明了，干出这件事情的只有那唯一一个可能，无数年之前王者之中唯一的一个叛徒――萨麦尔。
“哪怕是全身时期，我也大概率不是萨麦尔的对手――也许向你这种较为年轻的战争王者不太了解，萨麦尔……那是和天命等几个家伙一起，最早成为王者的存在之一。”
“他东躲西藏只是恐惧遭到我们多人围杀，但其实是那种实力强的离谱的混蛋。全盛时代遇到他我也只有逃跑，更何况当时的状态，那是连逃也逃不掉了。”
“就在我快要死了……不，若要以普通人的标准来判断，当时的我其实已经算是死了，只是凭借着死灵的力量，强行留住了一丝生机罢了。”
“萨麦尔显然是知道死灵的力量有可能保留下一丝生机的，所以他压根儿没打算留下我的尸首，可就在他想要毁灭尸体，不给我留下一丝存活的痕迹时，大崩坏，发生了。”
没有经历过那件事情的伊凡和叶卡捷琳娜皆是不明所以的两眼相望。只有赛弥尔，好似记忆回到了那一天一般，神情无比凝重的咬了咬牙。
对她们来讲，那一天永远无法忘记。
突然一下子，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黑了下来。
那并非是照耀世界的太阳出了意外，而是天……裂开了。
包裹住世界，稳定到足以给普通人生存的这片空间，在那一刻突然大面积裂开。
虽然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全力出手也能够用出空间被完全毁灭的可怕力量。但造成的动静往往较小。能够造成一座城市大小的空间完全毁灭对这些处于力量层次最顶端的王者们来讲便已经是会耗尽全部力量的程度了。然而那一天，整片空间都裂开了。
空间撕裂，漆黑的虚空进入现境，造成了天崩地裂的异像。
那一刻，这群原本高高在上的王者，第一次感觉到了自身力量的渺小。
若是在平时，有哪个地方因为某些原因导致现境空间毁灭无法自我修复时，他们也会出手将空间的伤势抚平。可那一刻……面对空间被撕裂之后遮蔽了整片天空的漆黑虚空，没有一个王者知道该从何下手。
狂暴的力量从天空透下，带来了恍若要灭世一般的景象。也就在那一刻，原本一片整体的大陆无法承受空间破裂陡然变得无比异常的环境，渐渐开始分散，破碎。原本一片整体的大陆变成了现在的五片陆地。
幸运的是，就在所有人都要绝望了的时候，一股恐怖的力量自天而降，抚平了空间的创伤，可大陆分裂已成定局，板块破裂，五片陆地四散漂流，因为陆地破裂而散落在各个陆地上的王者们，开始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稳定局面，可尽管如此，也经过了好几十年的努力陆地才稳定下来，世界成为了如今的局势。
这就是在所有王者之后，留下了近乎是心理阴影的大崩坏。
“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地方离海案很接近？”死灵笑了笑，“事实上当时我‘死’掉的这个地方，刚巧就是现在的天苍之地和戒律之地在当年接壤的地方，同时也是大崩坏撕裂的场所――从这里出去外面的一圈陆地，那都是天权那几个家伙后来为了维持住这片大陆的稳定而凭借自己的力量填上去的。”
“大崩坏发生，面对那种大事件，就算是萨麦尔也慌了神。结果就是他还来不及毁灭我的尸体，就被大崩坏分隔在了两片大陆。”
“我的尸体被埋没在了这片大陆，而那家伙……最终打着我的名义，成为了现在死灵学派背后的死神。”
伴随着死灵的讲述，一段历史在几人耳中娓娓道来。
“在那之后，萨麦尔心安理得的以我的身份活动起来。”
“在后来的地盘划分之后，这天苍之地也成为了天权几个家伙的地盘。也许是不想遭遇不必要的麻烦，在加上我一直没有动静，大约他以为我是真的死了，也就不费那个劲一定要毁掉我的尸体了。”
“而我陷入了沉睡，一直到前段时间才有了复苏的迹象。”
“原本我是打算苟住等自己完全复苏再说其他的，可惜……萨麦尔明显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他派出了手下的人，前来寻找我的尸体。”
“感觉？”伊凡一愣，随即一脸不解的插嘴询问到。
“哦……那是萨麦尔从女皇那里得到的恩赐。具体的不好多说，说多了他会感觉到。”
“我只能告诉你们，与精神方面有关，甚至在我心目中，那是精神方面最可怕的恩赐。”
“总之，凭借着直觉，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没有死透，而且还在逐渐复苏。所以派人找了过来……然后，借助那个叫安娜的孩子和你家这个小家伙，算是逃过了一劫吧。”
“……既然这么麻烦，他还不如不占据您的名号呢，毕竟女皇，现在也已经不在了……”旁边的叶卡捷琳娜嘀咕了一句。
“不……话不能这么说。”赛弥尔摆了摆手，“首先，是萨麦尔的身份问题――的确，女皇死后，我们所有人各自为战，加上萨麦尔实力强大，我们大概是不会聚集起一支足够实力的队伍讨伐他……但在他背叛那些年，与不少人都结下过恩怨，哪怕不会立刻动手，被这些人始终惦记着，对萨麦尔来讲依然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其次，就是死灵的身份问题。”
“你应该也记得，在当初奥克玛帝国刚刚统治世界之时，王者们在普通人之间并不具有良好的声望，除了拥有着恐怖的力量让无数势力不敢反抗外，对王者，其实没有几个人打从内心里抱有尊敬之情。”
“直到那场与异世界的战争爆发之后，异世界的强者凭借着神出鬼没的降临技术侵略这个世界，虽然奥克玛帝国想把战争的影响范围尽量减小，可在后期，战争还是蔓延到了全世界。”
“异世界的袭击让所有人都苦不堪言，更可悲的是，异世界的那一批至强者，其实力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抗衡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奋战在第一线的王者们，终于渐渐得到了普通人的认可，在战争的后期，每一名王者都拥有着大量的簇拥，他们后来就成为了许多顶尖流派的雏形。”
“在加上后来，因为大崩坏的发生，王者们四处奔走，凭借自己可怕的力量稳定局势。更是让王者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过去我们是‘王者’，是经由奥克玛女皇赐封，类似于奥克玛帝国内一种阶级性的称呼。可现在我们是‘神明’，那是经过了当初一系列事情之后，无数的普通人对我们产生了信仰，而将我们当成了神明一般再尊敬。”
“萨麦尔首先没有参加过当初的那场战争，还趁着战争时期搞了不少事情，先天上比起我们声望就不足。再加上死灵这家伙的属下就聚集在戒律之地。只要能够瞒过他们替代死灵，对萨麦尔来讲完全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只是这样一来，想把你给弄走就比较麻烦了……”赛弥尔颇为苦恼的挠了挠头。
以自己和死灵之间的关系，当然是想要赶在萨麦尔下一次的试探到来之前把死灵给救走，以他现在的状态，面对萨麦尔的下一次袭击绝无任何胜利的可能。
但想也知道，这家伙的状态正处于关键时刻，要想带走他，要像来时这般不引起任何的动静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样有可能引来天权，或者苍风。
“真是麻烦……”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赛弥尔回想起了当初与死灵相交时的情况，一抹略显柔和的笑意在她的脸上浮现。
罢了……
这家伙当初倒也确实对自己有诸多照顾，救他一命，难道自己连一具分身都舍不得？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内心做出了决定之后，赛弥尔看着这一片荒地，语气干脆的说到。
“咦？我现在……尸体就埋在你们的正下方，现在正处于复生的关键时期，只要再过个十天时间，我的复生就能大致完成，到时候虽然会很虚弱，但也大致上具有反抗的战斗力……”
“来不及，十天时间太长了。”赛弥尔摇了摇头，语气干脆的说道：“我们必须马上做出转移……把你的尸体，转移到命运之地去！”
“到了那里，那随你怎么折腾都无所谓了。”
“咦？可这样做的话，那动静……会引来天权他们几个吧？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没有女皇在的这个世界，他们愿不愿意看着我复苏都是个大问题……苍风姑且不提，当时我和天权的关系并不好。”
“他们两个，会负责把你弄过去。”赛弥尔直接打断了他，指了指背后的伊凡和叶卡捷琳娜，“至于有可能到来的……来自天权和苍风的麻烦，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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