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思
赏菊宴经过李甜儿的背诗事件后，大家的兴致似乎也都用完了。
十三皇子早早就不知道溜去了哪里，横竖赏菊赋诗这种场合，对他来说，无非就是给了别人一个可以笑话他的方式罢了。
他怎么也不可能让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有机会抓住他的把柄，否则自己的母妃就会在宫中更加难过了。
三天后，宫里来了消息，荼燕被选为四皇子侧妃，福容公主许给了柴家，而福清公主许给了温家。
柴家和温家自然是感恩戴德，也选好了族中最优秀的子弟来当驸马。
当然最为欣喜的，应该还是荼燕，她不知道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
时间一晃就过，一进入十一月，天气转眼就凉了许多，东阳伯府的银丝炭也逐渐发了下来。
“姑娘，库房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月半抱着半盆银丝炭，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正在拨弄炭灰的木梓站起身，接过月半手里的炭盆，熟练地把炭火添进地上装着小半盆炭灰的铜盆里。
“如今二伯母身子娇贵，八姐姐身份金贵，咱们谁都得罪不起。”荼悠懒懒地说道。
木梓心知她是不想说这些事情，横竖还未到冬至，这些银丝炭省着点用，应该能撑到立春。
“姑娘，奴婢听说那日赏菊宴，姑娘同十三皇子说上话了？”月半凑上前，找着闲话唠着。
“是说了那么一句。”荼悠点了点头。
“那十三皇子，真的是如外头说的，不是个粗糙汉子，而是个漂亮的美人儿？”月半眼睛亮亮，这些八卦对她来说无疑是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漂亮的美人儿……”荼悠愣了一下，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确实不是粗糙汉子就是了，我想表哥应该认识他。”
“表公子？”月半疑惑地偏头。
“木梓应该也见过，就是那个刑部的官员。”荼悠冲木梓抬了抬下巴，说道。
“那个刑部官员？”木梓先是疑惑了一下，接着便恍然大悟，“是他啊！”
“怎么了怎么了？”月半忙拉住木梓的胳膊，追问道。
“是……长得挺好看的，确实是漂亮。”木梓脸色有些古怪地说道。
“那你怎么欲言又止的。”月半不解地看着她。
“哎……月半啊，你说，有用漂亮形容男子的吗？”木梓无奈地耸了耸肩，“漂亮都是用来形容女子的。”
“你是说……你是说他实际上是个……公主？”月半吞吞吐吐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令荼悠差点儿从凳子上摔下来的话。
“什么呀！”木梓有些着急地起身，跺了跺脚，“我是说……说他娘！”
“你怎么能骂人呢！不愿意说就不说嘛！”月半也急了，起身跺了跺脚，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好了好了，木梓的意思是，他有些显女像。”荼悠见两人的气氛一下子开始剑拔弩张，忙忍住笑意解释道。
“这……”月半的脸突然有些红，“你是说……说他有些娘啊！”
木梓无奈点头，感到有些心累。
“那你……那你说清楚嘛！”月半撇了撇嘴，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比起笑闹不断点悠然居，棠梨居则显得格外安静。
棠梨居的主屋内放着两盆满满的银丝炭，厚重的棉门帘挡住外面的寒冷，玉香和蝶音在门口侍立着。
一个穿着深蓝色大氅的年轻男子走来，对门口的两个婢子低声说了些什么，婢子点点头，打起帘子，让他进了屋。
自从二夫人有孕，二老爷就是对她有求必应，前些时候更是答应了她请一个画师来给她画画像解闷。
画师姓乔，名玉书，是皇后引荐的，二老爷更是放了一百个心。
不过他放心是他的事，二夫人让不让人放心又是另一码事了。
二老爷有十三个妾，除了每月初一按照惯例歇在二夫人房中，其他时候几乎都不见人影。
加上二夫人如今有孕，二老爷出了平日里探望一下，每月初一都找借口溜了。
如此一来，二夫人虽然开心自己有了孩子，但还是对这件事发着愁。
若这是个男孩，那自然是极好，若这不仅是个女孩，二老爷还又有了新欢，纳了第十四个妾，那可就令人心绞痛了。
既然二老爷有那么多妾，她二夫人有一个情人，不过分吧！
靠在屋内软塌上的二夫人，把目光从银丝炭的火星子上挪开，看向来者。
这个乔玉书，长得还真不赖……
不光长得不赖，言行举止也是文雅有礼。
瞧着他，二夫人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四岁那年的初夏。
在那年，她遇到了一个人，他说好要铺十里红绸，用世间最豪华的方式来娶自己。
但一晃三年而过，再见时，他却是坐在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上，身侧的红衣女子笑魇如花，那是她的亲姐姐！
当年，他也如眼前的乔玉书一般，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一切都变了。
“你过来。”二夫人发着呆，下意识地说道。
乔玉书愣了一下，但想着临行前皇后的嘱托，便还是恭敬上前。
“我初见乔画师，便觉得不一般。”二夫人慵懒起身，缓步走到乔玉书面前。
乔玉书有些摸不清二夫人要干什么，便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向后退了一步。
二夫人心里有些失落，她飞快压下这种令她烦闷的感觉，伸出一只手，搭在乔玉书的手上。
乔玉书如同触电般企图回缩自己的手，但二夫人的手却如同铁钳，把他的手牢牢抓住。
见乔玉书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尝试挣脱，二夫人由搭改握，轻轻握住乔玉书的一只手。
“这只手真好看。”她盯着乔玉书的手，喃喃道。
乔玉书自然是不肯就这么被她拉着，就算没人，在他的观念里，这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合适的，更何况外面还有两个婢子。
“别动，我知道你是姐姐的人。”二夫人见乔玉书手有些抖，心里更生了几分别样的心思。
她放开乔玉书，手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最后停在他肩上，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轻声道：“你知道的，你不过是个画师，若我跟姐姐说些什么，让姐姐意识到你暴露了，那么你还有命么？”
“夫人莫要胡言！”乔玉书眉头微蹙，低声说道。
“是不是胡言乱语，你自己心里有数。”二夫人低低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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