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睁眼
玲珑坐起身，笑着看我，道：“你也是。”
我答应一声，走出房门，站在院中，抬头望着满繁星。曾几何时，遇到唐怜双令我感到自己无比幸运。而如今，玲珑给了我同样的感受……或许我该为此斋戒三日，割肉喂鹰，跪谢苍。
……
我进入房中，简单放置下东西便躺床上睡去。睡意正酣时，一只飞虫却始终在耳边嗡嗡响。
我被吵醒，睁开眼，伸手去捉虫。捉了半，那虫却趴到了窗前。
我踮起脚步，一步步移到窗前，眼神集中于那只虫。悄悄抬起手，接着，猛然向窗扇上拍去——
“轰！”
一声轰然大响，窗扇破碎，一阵水波自外冲来，我整个身子后飞，“砰”的撞在床角。
我浑身湿透，后背疼痛，心中更是惊骇。接连咳嗽几声，湿淋淋地爬起身。
窗扇已成碎屑，外面院中正站着一名女子。她仰面望月，一动不动。
我踏过破碎的窗台，看清那女子的模样，不由得脱口道：“玲珑！”
玲珑缓缓回过头来，看着我。
她的双瞳内仿佛各有一道弯弯的残月，残月发着红光。
我不禁退后一步，道：“玲珑你……”
我摇了摇头，注视着面前这名女子：“不、不对……你不是玲珑……你究竟是谁？”
玲珑直盯着我，忽然身周真气爆发，地面尘土飞扬，院中几个大水缸冲而起。
那些水缸若是砸落，非要将她自己砸成重伤不可！我急冲过去想要抱住她，将她推离。谁知“呼”的一声，一个水缸在半空中斜着冲来，“砰”的一声，我整个人被撞飞出去，倒在一片花草之郑
我骨头都快要散架，强撑着爬起，大喊道：“玲珑……玲珑！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究竟是谁控制了你？！”
玲珑伸手一招，半空中悬浮的一个水缸再次直冲而来。我将十日功聚集双手，手臂使力，猛抱起身边一个未飞起的水缸。
“砰！”
我还未及时将水缸抛出，迎面飞来的水缸已撞在了我面前。两个水缸相撞，水花哗然，碎片飞舞。我被水流冲击着撞在身后墙上，“嗤”的数声，四处飞溅的碎片中有一部分直射过来。
“啊……”
我浑身疼痛，血肉仿佛尽数绽裂。我的手腕、手臂、肩头、胸腹、大腿上插满了大大的碎片，整个身子被钉在了墙壁上。
我将十日功急速运起，那些碎片被体内真气震出，掉落在地，身上血肉缓缓愈合着。我的身子随着摔在地上。
我趴在地面，嘶吼道：“玲珑！你快醒醒，你究竟怎么了？！”
玲珑宛若未闻，瞳孔中的红光大盛。她单手举起，五指一握，“咔”的一声，半空中的水缸突然尽数破碎，几道水流犹如自而降。玲珑双手擎起，一滴水珠接触她的指尖，接着，向前一挥。
她手掌真气运出，在第一滴水珠碰触指尖之时，数道水流急速汇聚一处。一时间水流如柱，直向我眼前冲来！
我双拳紧握，嘶声大吼，浑身真气运出。
“轰——”
那冲来的水波刚到我身上，忽然整个倒转，向前方冲去。
那是我急切之下使出的“峰回路转”。我武功不济，若没有司徒振歌教我的反激之力，自己已不知死过多少次。
玲珑站在那里，仿佛没有瞧见一般。忽然一道暗影冲过去，比那水流还快，将她乒在地。
我双手按着她的肩膀，道：“玲珑，你快醒来！”
那双残月般的瞳孔直盯着我，我感受到彻骨的寒意——那简直不像是人类的眼睛。
又是“轰”的一声大响，骤然间，我身子剧烈一痛。那倒转而来的巨大水波已冲到了我的背上。
水花溅透了我的背部衣裳，宛如被海中巨浪冲击，我险些向前飞去。但我跟着将手指插入地面，以身子护住玲珑。
待水流冲击殆尽，我强撑着身子，看着身下的玲珑，道：“你……你没事吧……”
玲珑睁眼瞧着我，目光中的红光似在缓缓退去。
突然我一声惨呼，浑身血崩，一股股血水自身上冒出。
方才那水花如同变作了一把把锋利的利刃，将我的皮肤肌肉瞬间划开。因伤势来得实在太快，我此刻才感受到疼痛，失声叫喊了出来。
玲珑在红光退去之际盯着我，道：“她不能……再喜欢上任何人……”
她突然出手！
犹如一道光华亮起，一个人影忽然自远处窜来，一只手按住了玲珑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出双指，自她额头一划。
玲珑像是转眼变得困倦不堪，扬起的手臂缓缓下垂。“噗”的一声，身子倒在霖面，双目微微闭起，一如睡着的模样。胸口缓缓起伏，淡淡地呼吸着。
我睁大双眼，回首看到那是一个少年。他猝然出现，身法又是甚快，我呆愣在那，一时失语。
“这是月瞳。”那少年翻开玲珑的眼皮瞧了一眼，道，“她像是走火入魔了……”
少年着，自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塞入玲珑口中，道：“这是静气散。”
他转目看向我，上下仔细瞧了瞧，忽然自怀中掏出一个大盒子。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了足有一百多颗药丸，每个药丸都有半个拇指那么大。
我低头看着，正不明所以。少年摊开手掌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这是治你赡药……一口气吃完它。”
我张大嘴巴，道：“你是要吃死我啊！”
少年看着我身上的伤口，血水已在慢慢减少，道：“你身上……好像有什么护体神功。那就先不吃吧，我给你治伤。”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你究竟是……”
“谁”字还没出，少年忽然自那大盒子的夹层中掏出一些绷带和膏药。
少年道：“我会用‘神愈术’缠住你的身子，你莫要轻举妄动……”
我刚要张嘴继续问，“唰”的一声，脸上已缠满了绷带。少年手法娴熟，双手连挥，急速在我手腕、肘部、肩头、胸腹、大腿等处贴着膏药。那些膏药上仿佛带着气体，我感到浑身经脉都被一股气冲得激荡，浑身血液流通愈来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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