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凝聚力（帝国的重生八）
无尽的黑暗，安静的没有生机，就如同漫漫的长夜，但是现在连天上耀眼的星辰也不见其踪影。就像是身处无际的荒原，却感受不到风吹草动的感觉，孤独，将内瑟斯彻底包裹。它独自一人漫步荒野之上，却能感觉到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暖流充斥四肢百骸，让它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内瑟斯很想就那样躺下来，但是前方有光，朦朦胧胧的，但至少给了它一个方向，那幻象就像是一个男孩，微笑的望着它。
“是你吗？雷克顿。”
内瑟斯低声道，但是当它想要去看清那团光影时，人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太阳的轮廓。黑暗之后，便是光芒，巨大的吸引力将它拖拽着，从迷离中回到现实。它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死者的身体绝不会是温暖的。内瑟斯缓缓张开眼，吐出一口浊气，它感觉阳光是如此的刺眼，就好像自己很久都置身于黑暗了一样。
内瑟斯抬起手遮住那耀眼的日光，然后它看到头顶是一块由石头组成的挡板，但是那不是一块石头，而是各种各样的，就像是一块掉进了染缸的画布，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看似没有规则，却又美轮美奂。它有些不舍得打破这些艺术品，但是它必须这么做，才能重新站起身来。
当内瑟斯从废墟中走出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更大的废墟，维考拉在这次浩劫中荡然无存。大学士反感的是这座城市被后人改变了，那扭曲了从前某些美好的回忆，但这不代表它希望这一切消失。可惜在泽拉斯的能量倾泻下，过去仅存的回忆也如同那阳光下的泡沫，彻底化为乌有。
“泽拉斯，你的余生都将是赎罪之路。”
内瑟斯喃喃道。它环视四周，如今的废墟上还有着新的产物，到处都是由各色岩石组成的屏障，它们波澜起伏，就像是浪花被定格在最美好的时间。维考拉的居民们从石头下钻出，最开始只有几人，但渐渐的越来越多。他们有的惊讶于眼前的一切，也有的失声痛哭，但是他们在聚集，越来越多。
“小姑娘，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内瑟斯突然笑出声音来，它真的太想放声大笑了，这种愉悦的情感被它压抑在心底太久。周围很多人认出了它，也曾亲眼目睹过不久前的战斗，内瑟斯能从他们的眼神中感受到敬畏。
“你醒了？”
内瑟斯顺着声音看去，塔莉垭正扶着希维尔慢慢走来，看得出来她们眼中还有惊慌，可能是泽拉斯给人留下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吧。
“我代表恕瑞玛的人民感谢你的帮助，塔莉垭。”
内瑟斯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没什么，真的，我只是尽我所能。”
小姑娘似乎有些吓坏了。
就在她们交谈的功夫，维考拉的幸存者们围了上来。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和祭祀都在这场灾难化为灰烬，整个维考拉都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领导他们，那些无德的强盗和土匪一定会去而复返的，到那个时候，这座脆弱的城市能否经受得起第二次蹂躏还未可知。
内瑟斯认得他们的眼神，那同从前恕瑞玛的子民仰望阿兹尔的眼神如出一辙。如此看来，太阳血脉果然是最神圣高贵的血脉，瑟塔卡的每一个后人似乎都有令人崇拜的地方，那就是凝聚力。
“他们等着你呢，希维尔。”
内瑟斯轻轻地拍了拍希维尔还没受伤的肩膀。
……
内瑟斯走过这座城的每一条街道，它想趁此追回些曾经的记忆，但是这座城市已经彻底成为了废墟：坍塌的墙壁，破损的地基，还有大火烧过后留下的灰烬。这已经和内瑟斯记忆中的维考拉彻底断去了联系。但是内瑟斯并不会因此而悲伤，过去那些美好的就应该留在过去，但是有些人……
如果泽拉斯的话是真的，那么雷克顿的确沦为了一只野兽。可是这个卑鄙的法师只能看到雷克顿的外表，却不知道高傲的战士会有一颗怎样的英雄心，即便现在沉睡着。每一个飞升者都是经过太阳圆盘的认可才超脱凡俗的，它们或多或少都留露着值得尊敬的地方，那可不是某些阴诡之人的甜言蜜语就能哄骗过去的。
“弟弟，等着我。”
内瑟斯看向南方的荒原尽头，它的视线仿佛穿越了大塞沙漠，跨过了山峦和生命之河，那个迷失的战士，正在发出愤怒的咆哮。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留在这里帮助我们吗？”
内瑟斯回过头，塔莉垭似乎无处不在。
“我本来是打算保护你们的，但是如今我看到了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人陪在她身边。至于现在，我需要去寻找我那个迷失的弟弟，还要完成对一个法师的承诺。”
内瑟斯缓缓说道。
“好吧，看起来你还真是一刻也不能停歇。
塔莉垭努了努嘴。
“说起来，今天的事情把你吓坏了吧。”
“怎么会？我在艾欧尼亚的时候早就见识到了那些强盗般的行径，但是像泽拉斯这么强大的家伙，我倒是第一次见。”
塔莉垭倒是信心满满，不过看到她这个样子，大学士心里也就好受多了。
“如果我没猜错，希维尔已经被这里的人推举成了领袖吧，若真是如此，我希望你们尽快与阿兹尔取得联系，因为绿洲之眼是不可能一直瞒得住泽拉斯的。”
听到内瑟斯这么说，塔莉垭眼前不禁浮现出来了那个叫做“绿洲之眼”的吊饰，那上面镶嵌着一颗怪好看的翡翠，绿色的质地表面流淌着金色的丝线，有一个微弱的魔力从中散发出来，而正是这股魔力，掩盖住了希维尔的血脉。在过去的岁月里，这件宝物伴随着内瑟斯经历了无数战争，走遍了整片沙漠。
“好了，我该走了，没有雷克顿，我就战胜不了泽拉斯。”
内瑟斯再一次扛起了斧子，在塔莉垭的注视下迎向远方，那片被落日余晖洗礼的平原之上。
希维尔站在残损的神庙上看着那些居民忙碌着，他们正在重建这座城市，在废墟之上。每一个人手里都有事情做，他们必须好在天黑之前建好能休息的住所，如此一来反倒是她自己有些空闲了。她看着手里那金光闪闪的十字刃，翠绿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却反而发出了淡淡的寒气。
内瑟斯说的那些关于瑟塔卡的经历她很难去想象，那不是凡人所能承受的。但是她真的是那个值得被托付的人吗？她是否有能力带领这些幸存者活下来，活着看到理想中的那个恕瑞玛诞生。
“你好像有些迷茫，那可不像是你。”
塔莉垭说道。
“那么，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倒是很清楚了？”
希维尔挑了挑眉毛，对于这个得力的队友的话，她倒是颇感兴趣。
“当然，我也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但是没有人天生就是领袖，织母告诫说：每一次教训都是恩赐，哪怕那带着血，不过我们正是通过这些磨炼才能成长。”
塔莉垭拾起一块石子，然后丢向远方，这叫投石问道。
“就像从前的我，一味地想要躲避与大地的沟通，但是逃避是没有用的，我们总得选择，为了守护那些真正爱的人。”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修复维考拉是第一步，然后呢？”
希维尔皱了皱眉毛。她从前带领的是闲散的佣兵团，但现在却是一座城市。
“内瑟斯说让我们联系阿兹尔，也许它有能力帮助我们。”
“阿兹尔……我不确信它是否值得信任。”
希维尔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鸟首人身的身影，它的魔法的确强大无比，但是谁又能确保它不会是一个疯子呢？事实表明，那些过去的老怪物脑子都有些不灵光。
“如果你信任我，那就由我担任你的信使吧，况且我也是时候去寻找我的族人了。”
塔莉垭握紧了拳头，这一个细节希维尔当然不会放过。不过塔莉垭的族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她还一概不知。
“我有预感，他们就在那里等着我，牧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塔莉垭肯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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