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塔玛拉(C组谜城三)
“可是这个女孩的资料确实是皮尔特沃夫的啊。”
一名年轻的警员似乎有些不明白。
“资料并不能代表一切，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反倒不是真实的。”
凯瑟琳又瞧了瞧这女孩的信息，她决定还是先去侦查一下更好。
……
今天对于皮城来说的确是个好日子，海克斯进化日原本是为了庆祝日之门的建立而举行的节日。那些海闸令皮尔特沃夫成为了瓦洛兰和恕瑞玛大陆之间的贸易中心，给这座城市里的统治者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同时科技带动了这座进步之城，也汇集了世界上有名的科学家来此一展宏图。但是今天对于皮城和祖安的学徒们而言，却是一次翻身的机会。皮尔特沃夫的大家族们往往在这一天招收学徒，为家族吸收更新鲜的血液。
皮城的钟才敲响第七下，街道上就已经是人潮涌动。那些裱着金漆的房门和窗户将阳光反射到四周，看上去还真是金碧辉煌。钟表大街上上下下都挂满了彩旗，风吹动那些旗子，就好像进步之风带动着这座城市。两侧的建筑都是由花岗岩和铁艺立柱搭建而成，远比学工区的房子更加精致。
塔玛拉瞧见那些男男女女都穿着浓烈鲜艳的衣服，浑身上下装饰着精巧的机械义体。她明白那在皮尔特沃夫意味着什么，这座城市往往通过一个人的财富来决定其社会地位。富人们总是或多或少的展现他们的经济实力，大张旗鼓的告诉人们他们支持了那些慈善公益，那些精巧的发明更是让他们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不过不只是那些富人，就连穷人们也都用零件装饰自己，人们往往对他们投以羡慕的目光。但是这瞒不了塔玛拉专业的眼睛：那些简陋的呼吸蒸汽装置以及那些锈迹斑斑的金属义肢无一不说明他们来自祖安的地下街区。这就是皮尔特沃夫，即便人们的内心已经被虚荣所占据，他们还是要做到表面光鲜亮丽。
沿着蜿蜒的百酒大道进入恒星大街，最后便来到了不可知广场。巨大的津戴罗之球屹立在那里，不过自从津戴罗在东恕瑞玛雨林消失踪迹后，这颗网状球体就再也没有转动过了。即便如此，这里依旧是人们聚众聊天的好地方，有畅怀古今的年轻人，也有围着传奇工匠问东问西的学徒，还有那些来自下层的祖安人。
祖安人和皮城佬往往很容易认出来，皮城佬往往看上去光鲜亮丽，而祖安人则是面色惨白，天生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是追根溯源，在古恕瑞玛还统治这个世界的时候，这里只有名为祖安的一座港口城市。随着日之门的建立，新的城市皮尔特沃夫建立在祖安之上，而巨大的灾难也让后者遭受了巨大的苦难。今天或许对皮城而言是光荣的进化日，但是对于祖安，则是一切痛苦和悲伤的源头。
塔玛拉抱紧了自己的包裹，那里面有自己的全部心血，她可不想在眼前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丢些什么。广场人聚了一大帮人，但是肯定不止这点，因为巨大的海克斯压力机依旧在轰鸣作响。广场的斜路指向科技魔法大桥，这是一座建立在峡谷之上的拱桥。科技魔法学院的钟楼傲然的从烟雾中挺立出来，这是与皮尔特沃夫学院齐名的学府。塔玛拉从人群中艰难的挤出一条路来，但同时还要保护好自己胸前那最重要的东西，这实在是件不易的事。皮城的守卫将那些醉鬼们和水果小贩从北城区赶向南城区，但是这与塔玛拉等人的方向又产生了矛盾，吵骂声立马从人堆里迸发出来。
趁着这功夫，塔玛拉向峡谷的下方俯瞰，那些塔楼和压力机被安插在山壁两侧，不时的向上排放着烟云。下方的祖安人就如蚂蚁般在地下街区穿梭走动，塔玛拉瞧见有些人会不时抬起头仰望这里，但他们看的可不是她，而是这座进步之城。
人群又开始涌动了，塔玛拉不得不将注意力回到当下。眼前这道峡谷就像是一柄巨剑将皮尔特沃夫一分为二，两座城区之间纵横交错着许多石桥通道，就如同蜘蛛网那般复杂。但是只有穿过了这里，才能真正来到皮城的富人区。
北城区是上流家族们的府邸所在，也是塔玛拉和其他学徒的目的地。那些高大的庭院就在桥的另一头屹立着，仿佛在对人们招手。不过在那之前，塔玛拉还得见几个朋友。
塞拉，吉斯伯和科莱特就在桥头的雕塑下等着她，他们远远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开始叫唤起来。
“你迟到了不是吗？我们约定好了的。”
吉斯伯有些不太高兴，但是谁都能看得出那是装的。因为没有一个生气的人眼睛里是带着热切的。
“得了吧，老饿鬼时钟早就不准了，所以我们的约定也不算生效。”
塔玛拉大笑起来，她当然能够感受到吉斯伯的爱意，但是那终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尤其是科莱特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你们倒是有心情在这里寒暄，可是米达尔达家可不会好心的给我们留门。”
科莱特没好气的说道。
“好吧好吧，我们还是先解决最重要的事。”
塔玛拉拍了拍伙伴们的肩膀，然后快步向那座白玉般的宫殿奔去。
他们显然来的已经很晚了，米达尔达家族的大门前已经挤满了学徒，不过好在一切还来得及。那座装饰精美的巨大府门前，两名守卫正细心的检查每一个学工的证件。这是不可或缺的环节，总有一些抱有侥幸心理的家伙们试图滥竽充数，但是一经发现，他们也只能灰溜溜的从哪来回哪去了。不过塔玛拉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证件会出现问题，毕竟那是科莱特亲自负责的，作为搭档，她当然明白这家伙有多么谨慎小心。
过了检查，大家就被管事领到了米达尔达家族的小广场前，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学工，人们互相礼貌的致意，同时在保护好自己作品的同时又避免伤害到别人的。皮城金库的钟又敲响了，这代表考核正式开始了，好在他们赶上了。不过就在那一刹那，一股寒冷遍布了塔玛拉的后背，那是她多年经验养成的警觉，她知道自己不该回头，但是她又不得不回头看看到底有什么。她假装将自己散乱的头发抹到耳后，然后用余光向后方瞥了一眼。
那名身着警服的俏丽女警正懒洋洋的依靠在喷泉旁的石台前，那杆精致的海克斯科技步枪在阳光的作用下闪闪发亮。她正在用自己的眼睛扫视着这群稚嫩的学工，直到她注意到塔玛拉。
“就是她了。”
凯瑟琳心里嘀咕着。不过当她想在进一步看清对方的样貌时，塔玛拉立马将头转了过去。虽然那动作看似不经意间完成的，但是经验告诉这位警长，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家伙。
塔玛拉猛吸了一口气，吉斯伯立马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几乎担忧的要喊出来了，但是塔玛拉用手拽了下他的袖口。
“你在发什么呆，管事在叫你的名字了。”
那名管事身上穿着暗红色和金色的制服，手里则持着一根黑色手杖。他的出场在塔玛拉看来就好像一只得了胜的公鸡那般。
“科莱特，吉斯伯跟我走。”
管事再一次重复道，只是语气中的不耐烦几乎掩饰不住了。塔玛拉只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着实滑稽。不过既然科莱特跟着他走了，也就意味着自己——
“塔玛拉，请来这边。”
管事又一次高声喊道。
塔玛拉将那些情绪瞬间隐藏在心底，然后收拾好她的作品匆匆赶了上去，就像其他的学徒那般。
进了米达尔达家族的府邸，塔玛拉才知道这个家族到底有何等的富有。陈列室的墙壁上用金框装裱的巨大肖像画，那是米达尔达家主贾古的画像。画展室上挂满了有名的艺术画作，会客厅则挂满了来自弗雷尔卓德的驯鹿头骨，从恕瑞玛遗迹挖掘出来的兽首铜像雕塑以及艾欧尼亚华丽怪异的武器。
来到了主厅室前，巨大的楼梯被红毯覆盖着直铺到塔玛拉等人的脚下，而楼梯两侧各自又有螺旋上升的台阶，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都是由大理石框着金丝堆砌而成，显得奢华至极。米达尔达家族用这些财富威胁并提示每一个来访的客人，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族。
人群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管事领着学徒们来到候客室。那座由象牙，珍珠以及黑曜石打造的钟表一下一下的敲着声音，而它的对面则是一扇高大肃穆的黑色大门。
“你们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等待，每当钟声敲响就会出来一个人，下一个人就紧接着进去。但要记住一点，保持安静。”
管事高傲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能成功。”
吉斯伯似乎格外的紧张，但是塔玛拉等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是现在已经是最后关头，她必须保持镇定。于是她只能这样对吉斯伯说，也是对自己说。
“一会你们进去讲话的时间只有三分钟，请记住这一点，你们只需要将自己的名字还有作品原理简要并快速的告知工匠们，多余的废话就可以止住了。工匠们比你们博学的多，但也更加不耐烦。房间内还有两扇门，如果成功请走左侧，失败走右侧，现在开始叫名字，依次进入，祝你们好运。”
管事说完，从怀里摸出那张整整齐齐的长条纸，塔玛拉感觉那几乎快要垂到地上了。
不过她还是微笑着，细心地将管事的每一句话记了下来，因为那些都将对接下来发生的事至关重要。
……
“塔玛拉，到你了。”
当声音终于响起，塔玛拉的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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