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艺术家(好戏开幕一)
人们都说皮尔特沃夫是瓦罗兰大陆的一块瑰宝，他们用一大堆华而不实的称号来赞美这座城市：进步之城，时代先驱。然而对于任何一个艾欧尼亚人而言，这片土地不过是贫瘠的代言词罢了，魔法的力量在这里实在是微乎存微。那些皮城人运用所谓的海克斯科技来让他们的生活尽量看上去好过一些，但是这依旧不能掩盖他们失去与这个世界精神联系后的空虚。
烬站在窗口看着这座热闹的城市，他不得不承认皮城的建筑似乎更贴近人性，优雅？不不，更多的是外表的华丽。但其实他看不到那高大辉煌的日之门，也瞧不见津戴罗之地的喧闹，更感受不到恒星大道的金碧辉煌，因为他眼前的只不过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罢了。
这家旅店离城市的中心还有些距离，便宜并且简陋，老旧的木质窗架说明这座建筑的历史实在过于悠久。他也想住进那些由大理石堆砌，窗户的玻璃反射着日光的新式建筑，可惜条件并不允许他这么做。烬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几枚金海克斯，这些足够任何人在皮尔特沃夫痛痛快快的玩上好久，但是那些老主顾显然不打算让他享福。
“哎，这样的条件下实在太难工作了。”
烬感叹道。他瞥过头看向床头那支精美绝伦的“画笔”，亮银色的枪管上勾勒着华丽而复杂的花纹，墨绿色的枪身上则镶嵌着金丝，上面龙飞凤舞的描绘着伟大工匠的名字，这传奇艺术的缔造者。这可不是自己以前用过的那些粗制滥造，它是最顶尖的艺术家手里最精致的工具，那弹膛下的铜芯散发着美妙的魔法气息，就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等待游客们欣赏。他轻抚着乳白色的枪托，那是由葵林的一棵白杨的树心制作而成。他每次都要用软布轻轻擦拭四次才会认为这足够干净，虽然他还没能真正将其派上用场。
幸好那些主顾们出手很是阔绰，他们给艾欧尼亚带来的也许是毁灭和战争，但对于烬而言更多的是自由与机会。他们早就听说过金魔的威名，而这也是他们最看重的一点。让客户如释负重，让猎物得以解脱，这就是烬存在的价值。
他将那柄枪迅速折叠好并藏在床下，再看了足足三秒后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衣架上的斗篷已经准备好了，还有那些珠宝首饰。皮城的人都喜欢装点自己已证明身份，那么烬必须入乡随从才好。
一位艺术家要想开始他的演出，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烬可不认为躲在屋里就可以结束猎物的一生。他又换上了那张皮面具，它的主人曾是一名颇有人气的钢琴大家，但现在已经成为了烬手中的艺术品。
“早上好，先生。”
旅馆的主人向他友善的打着招呼，烬也微微欠身回礼，这是不可或缺的礼仪。皮城是一个很复杂的城，这一点他才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若是没有专业的向导便很容易迷路，好在他手里有一张详细的城区分布地图。街上无论男人女人似乎都有些残缺，准确来说是那些金属的器官代替了一部分的血肉，可是他们却以此为荣。
烬微微压低了帽檐，优雅的向街口走去。他注意到人们将目光投向他的左臂，也许他们认为那也是一种海克斯增强仪器吧。他不得不让自己的步伐更加稳健以显得与常人无异，因为肩上那个巨大的畸形物实在是引人注意了。
远处的皮尔特沃夫大剧院已经显露出它辉煌的轮廓来了，那将是烬接下来的完美舞台，只是他需要亲自去精心布置一下才好。他在皮城的身份是一名海外的钢琴大师，来到此处巡回表演，届时这里的权贵富豪都会聚聚一堂，而那也正是他揭开面具的一刻。
不过今天似乎不是个好日子，因为门口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那两把腿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这真是件精美的艺术。
卡密尔一早就守在剧院的门口，她扫视着那些进进出出的游客，却都找不出自己想要的结果。来自艾欧尼亚的艺术大师隔海进行巡演，这或许是个令人激动的消息，但在此时此刻传出实在不是时候。战争石匠似乎还存在于皮城与祖安的角落里，神秘的C组织也失去了消息，这一切的一切矛头却隐隐指向米达尔达家族，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即便是菲罗斯家族也不能无端指控。
不过当她看见烬的那一刻，她觉得那一定是个机会。那是不属于皮城的气息，即便是战争石匠隐藏在此多年也难逃她的法眼，更何况是这家伙。
“先生，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卡密尔拦住了对方，她比较喜欢开门见山的讲话。
烬劝说自己一定要放松下来，因为任何肌肉的不自然牵扯都可能会表现出他的慌张。这张面具他已经练习了好久，理应不会被他人识破。
“您说的没错……尊贵的，小姐。”
烬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
“我可不是什么小姐，或许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卡密尔淡淡的说道，她本来不想对一个陌生人谈起这些，但是她觉得还是很有必要。
“那么回归正题，你从哪里来？”
“艾欧尼亚，我是一名音乐家。”
烬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的模样在卡密尔眼里就像一只胆小的兔子，这一点表现很好。
“哦，我听说过您，大师巡演的第一站就在皮城，这还真是荣幸之至。只是这座城里现在有一些不怀好意的探子，您可要小心些才是～”
“哦？像您一样的探子吗？”
烬微微抬高了自己的语气。这是一种挑衅，但是他相信自己不会玩的过火。
“哼～是比我更直接的家伙，您不会想见到他们的，对吧。”
卡密尔冷哼一声，然后转身便走。今天的问题已经足够多了，否则那就不是寒暄而是盘问，虽说对方的回答中规中矩，但是总有那么一丝不同。
“我得好好查查。”
卡密尔心想。
“大人，届时鄙人的活动随时邀请您的光临，我会以……”
“不必了，在下可没有时间去看什么钢琴表演。”
卡密尔打断了前者的邀请，不过烬却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他看着卡密尔向远处走去，然后消失在街口的转角。
“哼，奇怪的女人，倒也是一个值得收藏的艺术～”
另一个烬说道。
“嘿，嘿，稍安勿躁！我们必须忍耐。”
烬小声说道。
……
卡密尔径直向着剧院旁的巷子走去，这里足够孤僻，但却可以看到剧院前门的一切。那名自称为钢琴家的人还站在那里，好像一名端详古董的收藏家一般。
身后，一名侍者模样的年轻男出现了。他是菲罗斯家族的一名密探，负责打探市井消息。
“你们得好好跟踪这位大师，尤其是打探到他的住所。这位异乡人似乎有些孤僻，要不是我料到他会来此，恐怕也得他出场的那一天才能看见。”
“明白！”
密探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我还得多做些准备才是。”
卡密尔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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