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择日启程

　　正月十七。

　　胖子突然登门了，笑眯眯的。

　　张尧看到胖子笑眯眯的进门，就知道他这次来肯定是没好事。

　　正好赶在自己要去省府的这个关口的话，难道，那位嘉靖皇帝没同意？

　　不至于吧！？

　　“张员外是不是一直等着我登门呢？”两个人结实马上就满一年了，胖子很张尧也不是不用多说的。

　　“……怎么，皇上没有答应师尊？”张尧肯定是直奔主题的。

　　“答应了，怎么会不答应呢，就是张贤弟你……”胖子说到这儿，脸上的笑容就更好看了：“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咱们坐下说吧？”

　　“请……”张尧想着也是，那个嘉靖皇帝就梦想着跟着师尊成仙呢，师尊要在大明朝办点事，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呢，有了这个大方向，细枝末节的问题，确实不用着急了。

　　“上杯茶吧？”胖子坐下了又问。

　　“来人，上茶。”张尧现在也是修炼出了几分涵养的。

　　丫鬟上茶，退下。

　　胖子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品着。

　　张尧也不说话，看这意思，胖子今天登门好像是有事相求。

　　两个人就这么喝了一会儿茶，张尧时不时地看看胖子，胖子就一直冲张尧笑着。

　　最终，还是胖子先开口了：“大内已有旨意，责令在下陪同张天师，即日启程赶往济南府，济南府那边，巡抚三司各衙门，也在做着迎接张天师到府的准备。”

　　“这么说，范大人是升官了？”张尧有点怀疑了，胖子一直冲着自己笑，是不是想感谢自己的意思。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陪着张贤弟到漕州府办差，我范玉仁没落个杀头的罪过，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胖子没有升官，还是那个锦衣卫百户，职权也没有更改，就是负责张尧这点事，平心而论，他是埋怨张尧的，你自己去作恶，何必还拉上我呢。

　　“哦……”张尧对胖子的路数也比较了解了，想着让他陪着自己去省府的话，也是好事，只是，他升没升官这个问题，就怨不着自己了，要是他早早地倒向自己的话，现在肯定升官了：“还得是我佩服范大人的胸襟啊，不求高官厚禄，不求钱财美女，到现在，范大人还是范大人！”

　　“呵呵……”话又到了这里，胖子就不接了，反正，他是不想倒向张尧的。

　　“……”张尧喝了口茶，随你。

　　“有这么个事，大内传来的旨意是责令在下陪同张天师即日启程的，可省府那边，各大衙门准备迎接张天师，是要费些工夫的，所以，今天在下特意登门相求，看张天师能不能宽限几日，择日启程？”胖子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张尧去省府，是师尊定下的，师尊发了话，嘉靖皇帝肯定是不能违背的。

　　然后，问题就出现了，张尧在漕州府的所作所为是上达天听的，下边内阁省府的官员自然是一清二楚的，那么，他们都能答应张尧去省府这么胡作非为吗？恐怕连嘉靖皇帝都是有犹豫的。

　　大明朝毕竟不是嘉靖皇帝一个人的，等他思量再三安排内阁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内阁那边自己也要议一议，再会同山东的官员详细商议一下，很多事只是决定好了，却是做不到的。

　　如此，才有了现在这种情况，嘉靖皇帝那边急着答应了师尊，而胖子这边就得来求张尧想办法拖延几日再去省府，这样，嘉靖皇帝与师尊没什么问题，张尧与省府官员也没什么问题，胖子才算解决了这个问题。

　　“范大人，不是我张某人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启程之日牵扯重大，后天启程，是师尊亲自定下的！”后天就是正月十九，张尧就是在去年这一天来到大明朝的。

　　“……”胖子知道张尧这边准备的是很充分的，如果他非要后天启程的话，过个一两天就能到省府了，省府那边没准备的好的话，正好给了张尧找麻烦的口实，这，这可是个大事。

　　张尧就是要看看胖子着急的样子，其实，什么时候启程这事，跟师尊都没什么关系，他这儿随意安排就行了。

　　张尧这次去省府，也不是冲着去找那些巡抚布政使的麻烦去的，他就想折腾折腾胖子。

　　不就是一个锦衣卫百户吗，芝麻大点的官，竟然还在自己这儿摆谱！

　　自己可马上就要去结交巡抚级别的官员了……

　　“张贤弟这么做，是不是还记恨着在下呢？”胖子对电小二也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知道师尊那边有什么事，一般是通过电小二传达给张尧的，而去年一年，电小二好像也没去师尊那儿几回，大多数时候，都是张尧自己做主的，那么，张尧所说的这个‘后天启程’，就不太可信了。

　　“范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乃一介草民，怎么敢为难范大人呢！”张尧口是心非地说着，摆出的架势，就是要跟胖子斗下去的意思。

　　“……后天启程，怕不是师尊定下的吧？！”胖子始终是不怕张尧的，他可知道张尧的一些底细：“尧哥，要不您就划个道吧，到底怎么着，才能饶过范某人这一回？”

　　“十万两！”张尧估计着，到了省府以后，胖子这个六品百户就帮不上自己多大的忙了，让他答应别的恐怕没什么用，直接要十万两银子才是最好的。

　　“……十万两银子？！？”胖子没想到张尧会狮子大开口，他到哪里弄十万两银子去。

　　“十万两银子！”张尧已经很给胖子面子了，要不然，他就不开价了。

　　“……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都跑过来求张尧了，还是要套套近乎，让张尧别这么为难他。

　　“我知道！”张尧自然知道胖子的情况，尤其是来到漕州府之后的事儿：“十万两银子！”

　　“……”胖子知道张尧是认真的了，笑不出来了。

　　胖子已经预感到了，这次还是自己陪着张尧去省府，要是不倒向他的话，他看自己的角度，就不是漕州府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确定自己要去省府办差了，张尧更想让胖子成为自己的人了，要是他不答应，还是尽早抹了他好。

　　连嘉靖皇帝都知道自己去省府事关重大，张尧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胖子嘛，算是个小问题。

　　胖子到底是锦衣卫，脑子还是比较灵活的：“十万两就十万两，不过，我眼下是拿不出十万两银子的，要不这样，我给张贤弟立个字据……”

　　“范大人，我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才给你这个面子的，这，是最后一次！”张尧现在手里有枪了，就不想迁就胖子。

　　“……好！”胖子察觉到了杀机，而且是那种大人物看小角色的杀机。

　　“来人，准备笔墨纸砚，范大人要立字据了……”张尧说着就走了。

　　“……”胖子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了。

　　连罗小村都没过来，只是让丫鬟把笔墨纸砚送到客厅，让胖子自己在那儿立字据。

　　胖子阴沉着脸把字据写好了，扔下笔，却不敢拂袖而去。

　　他也是不太明白，张尧怎么这么有底气了？

　　他还真想杀了自己！？

　　胖子走的时候，脸色是格外难看的，是困惑也是担忧，要是张尧真的下了这样的决心的话，他这个小人物，还真不是张尧的对手，尤其是到了省府以后……

　　张尧是到了后院跟电小二闲聊的，聊着聊着，说到了胖子。

　　胖子到底是嘉靖皇帝派来的人，张尧想杀自然杀的了，可他是不能杀胖子的。

　　在漕州府这儿的事儿，张尧与陆有为胖子这些人是持平的，总是商量着来，而到了省府之后，张尧还是想着与督抚布政使那些人持平的，或者成为自己人，那么，胖子身为一个锦衣卫百户，也想到督抚天师的局面里跟谁持平吗？他根本就不够格！

　　所以，在去省府之前，张尧就要提醒胖子这一点，在自己这儿，他连个朋友都算不上，更没有什么官员的身份……

　　所谓的‘抹去’，就是让胖子知道他自己的位置，以后别上蹿下跳的。

　　张尧跟电小二聊的也是这件事，他已经看在电小二的面子上，更改了启程的日子，虽然让胖子立了十万两银子的字据也不一定跟他要去，但电小二以后就不要再为胖子说话了。

　　如此，电小二就更不明白了，算起来，张尧和胖子结识的比自己还早一些，而且张尧和胖子之间的‘情谊’也很不一般，怎么到今天，自己这个机器人还那么挂念着当初与胖子的情分，而张尧这个人，就那么……

　　张尧也不想跟电小二说那么多了，说也说不清楚，又跑到后院找花燕子去了。

　　花燕子现在也只能算半个自己人，带着她到了省府以后，说不定就有什么事让她去办，张尧得跟她多聊聊，千万别跟胖子一样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刚来的时候，花燕子是十分反感张尧让她静心的，后来又在张家耽搁了这些天，她是不得不静下心来想一些事了，好像，张尧教她的静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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