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义诊（二）
“姓名？”
“张艺，弓长张，艺术的艺”
“年龄？”
“虚岁16，属牛的。”
学生们都配合的很，出于对自身健康的好奇和担心，少年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时不时还要把话题延伸到诊断范围之外，张小安只好不着痕迹地再把话题拉回来。
天气晴朗，阳光闪耀，地面上被投射出大片阴影，林启航就站在离队伍不远的树下，看着人数慢慢减少-增加-继续减少，这是凑热闹的同学越来越多的缘故，一张记录着联系方式的纸条正在指尖被捻来复去。
张小安记录完数据，余光再次朝某个方向看去的时候，原地只剩下恢复原型的树影。
真是个奇怪的高中生，张小安心想，目光又投向桌子面前活力无限的少年，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状态嘛，没了被盯着的感觉，张小安重新把精力投入任务之中。
……
“感觉怎么样？”曲悠远递来一瓶水慰问道。
“还行，都没什么大毛病，你呢？”张小安回答完后，拧开瓶盖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说了一上午的话，脑细胞没死多少，口水费了不少。
“上午搬了不少慰问品，这下可算知道我们的捐款被用来干什么了。”曲悠远幽默道，“你这边先忙着，忙完再过来找你。”
张小安还有几个小患者需要招待，曲悠远朝她的桌子上又放了几瓶水后，挥手告别。
张小安确实没什么时间和他叙旧，二人短暂相聚复又分别，各司其职。
义诊活动差不多持续至中午，张小安腹内早已空空如也，喝空了三瓶水，才勉强止住饥饿的感觉，防止了在陌生人面前肚子发出尴尬的声音。
待到最后一个小患者测完身高体重，张小安揉着腹部，松了一口气。
看看旁边，那个人显然不是新手，见张小安看过来，从兜里掏出巧克力来，分了她一块。
“谢谢啊，”张小安没有丝毫的忸怩，天大地大肠胃最大，感受着嘴巴里的丝绸般顺滑，一直以来身体发虚的症状终于得以缓解。
“以后记得备点零食，间歇时可以补充体力，有时候义诊起来，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呢！”同桌大方地分享着自己的经验。
“下次一定向你学习！”张小安虚心受教。
“行了，收拾桌子吧，应该可以吃饭了，”同桌提醒道。
“不会再有人来了吗？”张小安担心道。
“有也等明天，下午发慰问品。”同桌边解开白大褂的扣子边道。
张小安这才想起来，义诊要持续两天呢，确实不用急在这一时，遂也开始收拾桌子，脱工作服，“这些工具呢，收拾好了放哪？”张小安指着电子测压计问道。
“放桌上就行，一会有人来收。”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人推着小推车送饭过来，顺便将工具收回去，下午这边就要变成发放慰问品的地方了。
盒饭就是普通的打包中餐，两素一荤，待遇还不错，张小安刚把饭盒打开，就见曲悠远捧着饭过来，后面是商姐灰灰三妹和方言。
“怎么都过来了呀？”张小安惊喜道。
“蹭个桌子。”商姐回道，随后问张小安的同桌，“介意吗？”眼神示意了他的桌子。
“啊，不介意，你们随便坐！当我不存在就好。”同桌笑道，往边上挪了挪。
“哈哈，别把我们想得太霸道，介绍一下，我叫张小安，这些都是我朋友，这是我男朋友。”张小安最后拉过曲悠远给他认脸。
“我姓成，单名一个谅。”成谅自我介绍后，和众人打了招呼，7人进行和谐的午餐。
“慰问品都什么东西？”张小安好奇道。
在场有四人可以做答，不过全被成谅抢了先，“学校嘛，还能有什么东西，无非课外书，纸笔之类。”
张小安看向曲悠远确认是否属实，曲悠远点头。
“这些东西会有人需要吗？”三妹不敢相信道。
“免费的，总不会嫌多。”成谅再次抢答。
“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三妹挠了挠头，“还以为这笔钱会拿来帮助哪个人上学之类的呢。”
“这种形式的集资毕竟是短期，助学不太可能实现。”方言道。
“诶，你上午在哪呢，这边没看到你们。”张小安边吃饭边问道。
“正门和操场那边也有，我们四个上午搬完东西后，就在那片范围转。”曲悠远解答道。
“那边人多吗？”张小安忙了一个上午，想知道别人是不是都像她一样辛苦。
可惜，结果确让她大失所望。
“不是很多，我做了5个不到，当时还想是不是周末的原因。”方言道。
“你是在哪？”张小安问道。
“操场。”
“哦哦，那正门那边呢，人多不多？”张小安又问道。
“也没有很多，我上午在那边，偶尔几个会因为好奇过来。”商姐回复道。
“怎么这么奇怪，我们这边都快忙死了，刚刚才得空休息一会。”成谅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不是这边靠近教学楼，就近原则？”方言分析道。
“就近的话，前门离得更近一点。”曲悠远各个地点都去送过水，距离问题他正好可以解答。
“难道说，又是因为那个学生？”张小安嘀咕道。
“什么学生？”曲悠远坐得近，倒是听的很清楚。
“那个？哪个？”成谅和她是同桌，哪个学生比较特别，他倒真的没发现，“说起来，我们这边早上也很奇怪啊，竟然会排起队来看病，我义诊了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见到，刚开始还乱糟糟的突然就变得特别整齐。”
众人齐齐看向张小安，这个问题大概这有她可以解答了。
张小安又开始回想起她抓的壮丁，将之前排队时发生的情况描绘了一遍后道：“这学校什么情况，你们了解吗？难不成有什么学生组织的帮派？一帮之主之类的？”张小安大开脑洞。
“只知道是中专，”成谅道，“其他的不太了解。“
A大好歹是百年名校，能考进去的学生无一不是综合实力优异，而伴随着优异的综合实力而来的又无一不是省或市的重点高中。所以，关于中等职业技术学校，他们一向是只闻其名，尽情想象。
名声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的名声，抽烟打架闹事酗酒仿佛是家常便饭，和他们的生活有着天然的距离。
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小安的说法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综合上午各人义诊的情况来看，中专学生似乎又不是他们印象里的那样，和高中时代的他们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对新鲜事物充满着活力和好奇，对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那，林启航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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