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交易定音
露天的庭院里摆了几张桌椅，有加大号的遮阳伞遮挡投射在座椅处的阳光，用不着顶着光线交谈。
齐铮离有着一副和蔼可亲的形象，微微眯起的眼睛透着亮光，有那么点憨态可掬的意思。
水鸭知道对方能在东笋国王城站稳脚跟肯定不简单，干脆免掉绕来绕去的客套话，直切主题。
“齐掌柜，可否和我说说你的要求，我也好判断最终能做到什么地步。”
齐铮离脸上的肥肉跟着笑声颤抖，“颜掌柜真是爽快人呐，我直说了…”
齐家并非发源于东笋国王城，作为外来人口，不管是哪个时代，想要在帝国首都打下庞大的家业都很不容易，齐家一直遵循着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经营。
如今家事还算显赫，自然不能忘了老祖宗关于下葬方面的叮嘱。
在其家代代相传的家规中说明，入得齐家祠堂的宗族长辈人逝世后，如果有特殊的护卫护送，就能到达历代祖宗所在的特殊空间，一起保佑后代平平安安。
所谓的特殊护卫，便是按照祖传规矩制作的纸人。
因此，齐铮离的伯父前些日子过世，必然也要遵循祖训，在没有选到合格的纸人工匠前，死者的尸体用术式冰封起来，直到完成了妥当的纸人准备，再挑个吉日下葬。
水鸭听完前提要，“不知齐掌柜想要的纸人是个什么模样？”
“来人，把画像拿上来。”
若是家里没有白事，万万不敢在家中存放一个纸人模板，因此齐铮离手头上只有纸扎的特殊护卫画像，没有现成的模型用来参考。
早已候在边上的仆从取出三张画像，画面上的护卫服装风格大体相同，每张又有细节上的差别，一共要准备3种不同类型的纸人。
水鸭先大略查看了三张画的服装造型，很罕见的全身红正色衣裤，带有胸甲和小毡帽，腰间挂着弯刀，搭配品位可谓独一无二。
再分别查看三种护卫的细节，一类护卫手中举着像是军棋的东西，飘扬的旗面上有着奇怪的字体，问过齐铮离才知道，那是东笋国古文字的“齐”字。
第二类护卫手中没有东西，很正常的站立造型。
第三类护卫也是如此，手中没有额外的物件，但性别全都是女性，胸甲上要求有凹凸区域契合女性人体曲线。
水鸭仔细看完三幅画，这才又坐回座位上，“非常奇特的搭配，我在别的地方从来没有见过一整套正红色的衣裤。”
就算是圣诞老人，衣服裤子好歹有一些白色的绒毛钩边。
齐铮离解释到，“这是齐家发源的小山村风俗，现如三村因为异兽而消失，只有我们家还延续着传统。”
“原来如此。”
“可有难度？”
水鸭摇摇头，“不算难，我这次带了一个立体的纸人，可以让林总管拿给你看看。”
齐铮离这才询问林麟样品所在，可怜的护卫到现在背后还背着纸人，得到齐铮离的召唤后终于松了口气，背着纸人走上前禀报。
“大掌柜，这就是鹤仪社的成品。”
“哦？快把它放下来让我看看。”
护卫连忙将身后背着的纸人放下，纸人一点也不重，轻飘飘的，但护卫觉得满身细汗，心力交瘁。
太阳高高挂着，光芒驱散了前庭中的大片阴影，站得离纸人较近的几人依然感觉一阵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心中知道大有名堂。
齐铮离退开几步距离，上上下下打量着纸人，只觉眼前的女子仅是个肤色较为苍白的病美人，正低眉顺首行礼，再仔细一看才辨认出是没有生命的纸人，背脊微微发凉。
场面陷入寂静，好半天之后，齐铮离觉察到有点失态，这才走回座椅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以此掩饰尴尬。
“颜掌柜，这是你亲手扎的纸人吗？”
“是的，我的得意之作，可惜这副纸人我没打算上色，和其齐掌柜要求的还有些差距。”
齐铮离连连摆手，“我从小到大目送了几位长辈离世，因此见过不少纸人，从来没有像颜掌柜手中如此这般栩栩如生，竟似…”
水鸭连忙阻止齐铮离继续往下夸，“齐掌柜，在纸人、纸马等物件的圈中，最为忌讳夸奖它和活物一样，否则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或许真的会活过来。”
齐铮离听出一身冷汗，他从来没听说过类似规矩，但水鸭能够拿出如此程度的纸人，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齐某此番真是受教了，幸亏有颜掌柜指点。”
“不敢当，大家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礼尚往来。”水鸭说了一通客套话，“齐掌柜觉得如何？我的手艺可否承接府上任务？”
“无懈可击，林总管昨日向齐某夸奖鹤仪社掌柜手艺，齐某心中还有些不以为然，今日一见，当真是心服口服，一切便交托给颜掌柜了。”
谈成一笔生意，水鸭仿佛回到还未迈入修行领域的岁月里，虽然以前不可能借到这么古香古色的单子，但总体感觉还不错。
“齐掌柜真是爽快人，我们直接讲讲数量和价格吧。”
“好的，前排举着旗帜的纸人护卫10个，另外两种男女护卫各要10个。”
水鸭或者那些纸人身上的配件，“大方面没有问题，纸人肯定是由我亲手制作，但纸人手中举的旗帜，齐掌柜可以让其他裁缝缝制，我会在后期进行处理，无伤大雅。”
扎纸人好说，纸人手里的旗帜实在麻烦，有乱七八糟的花纹，还有烤鱼大陆的古体字，水鸭懒得处理这些。
齐铮离听闻不会对最终效果造成影响，巴不得能够把活分出去，尽可能缩短工期，误了吉日吉时。
“没问题，旗帜包括杆子另外找人负责，其余部分全都交由颜掌柜，就不一一定价了，合起来10金币，颜掌柜看着可好？”
30多个纸人10金币，简直是天大的馅饼，水鸭估摸着造价根本没多少，几个银币差不多了。
剩下的钱足够逍遥好一阵子，可以打算去南瓜国看看开启平天银行的科技时代穿越者，同样是个不错的套路角色。
“嗯，齐掌柜给的价位很合适，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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