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残破故土
镇海将军府，暮沉兮已经替换了新的仆从外观，看着方黎回来，突然发觉他身上的仇恨标记变得膨胀欲裂。
这是诸天万界饮血系统第一次出现如此鲜明的标识，表明仇恨值之高，远超叶游渊、颜绍文。
暮沉兮不由猜测，方黎到底去了哪里？
重新回府的方黎神采奕奕，指点府内加强戒备，此番前去鹤仪社并非都是坏消息，知道对手是仇人，是人，而非怪力，他方黎大将军不曾惧怕过。
接连几天，暮沉兮杀掉的人数减少，明显能感觉到镇海将军的戒备越来越严了，护卫组队行动，就连仆从都收到过吩咐，尽可能避免独来独往，不放过刺客的任何一丝线索。
又是半天过去，暮沉兮依旧没有收获，在镇海将军府继续逗留顶多冒着生命危险击杀一些无关紧要的下人。
必须把方黎逼走...
无论如何，方黎还只是个不到六十岁的在职将领，驻守海疆，抵御海妖。
从上一次方初蕊遇刺，他急急忙忙赶回家中直到现在，离开职位好几个月了，不仅是前代皇帝有所不满，白誉坤也旁敲侧击提示过，毕竟调查案件不是镇海军的专长，可以把任务交给刑部。
方黎不能一辈子呆在镇海将军府里，如今的他只是趁着海疆太平，尽可能留在家中久一些，想要揪出凶手后再离开。
不过，暮沉兮倒是先离开了...
鹤仪控制着透明状态的飞碟，前方数百米外，暮沉兮乘坐‘剑鹰’，已经出了王城。
“老板，沉兮是要去哪里呀？”
“海边咯。”
留在王城里毫无建树，冒着生命危险再杀几个镇海将军府的下人没有意义，暮沉兮更倾向于找仇家。
平疆将军府没法入手，叶游渊去北疆练兵，叶络樱跟着颜绍文，难度实在太大。
可以考虑刺杀西疆的叶翎，但暮沉兮还是选择海边。
与其冒着危险潜入军营，不如在海边搞出乱子，把方黎逼出王城，回到岗位上。
鹤仪问到，“沉兮要在海边搞出足够让方黎回来的乱子，可不简单呢，我觉得还是潜入西疆军营容易些。”
“不，不难，海疆...有海妖族啊。”
海妖族分布范围极广，各国有海的地方都能看到海妖族身影，大陆之外广阔的海域更是有着不计其数的海妖。
他们信奉唯一的海神，皇族是其中的最强者，并得到海神认可，有着人类无法比拟的统治力。
暮沉兮想过，自己拥有海妖皇族身份，原本可能继承海皇职位，却被亲生父亲和兄长联手加害，母亲以性命交换，保了女儿逃离，至今还在被海妖族寻找，想要杀暮沉兮灭口。
利用这层关系，暮沉兮还是有把握在东笋国海疆掀起一些浪潮的，只担心事情过去十多年了，早已被大部分人遗忘，搞出的动静太小，没法逼方黎回来，毕竟海疆还有几位厉害的将领。
带着不太踏实的感觉，暮沉兮在荆洋城附近的另外一座小城外边降落。
相比于东笋国王城，这海边小城相当于旧街区的边角部分，海妖族上岸都未必愿意来。
踏上许久未归的土地，暮沉兮模糊的童年记忆被触动，大脑一时空空荡荡，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城外海边行走。
远处的山头、破旧的小渔村，这儿几乎没有发展，相比于十多年没有多少变化。
曾经带着暮沉兮逃离海妖族领地的养父母居住在渔村千米外的山坡，也是在那儿遇上了六娘。
寻着记忆中的痕迹，这条多年无人来往的路线长满杂草，只能识别大致方向，随着山路摸索。
眼前低矮的灌木略微稀疏，一处距离海面三四米的断崖出现在眼前。
热泪涌出眼眶，眼前的乱石杂草间依稀还能看到烧成碳的木料框架，那是方黎杀人灭口后纵火烧毁了的无辜渔民居所，是暮沉兮曾经的家。
个中情绪，不多赘述。
暮沉兮在杂草间残留的废墟前静静站着，直到夕阳完全落山，她才看向海域和远处的荆洋城，眼中血红光芒闪动…
更深处的森林，水鸭呼呼大睡，只听鹤仪呼唤。
“老板、老板！”
“嗯？”
“沉兮下海了！”
“下海？做生意吗？”
“做什么生意呀！快起来！”
神识一扫，暮沉兮正大踏步进入海中，海水不断漫过她的膝盖、腰部。
直到胸口深的海域，暮沉兮鼓起勇气，一头扎入水中。
自从养父母被方黎所杀，六娘带着暮沉兮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直到东笋国王城，根本没有游泳的机会，更何况进入真正的海域。
但记事一来第一次下海游泳，暮沉兮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心中有浓浓的归属感，身体潜入海中，大着胆子睁开眼睛，海水丝毫没有刺激，水下的一切都那么清晰。
海妖皇族血脉发挥效果，在海中呼吸自如，深深浅浅游完几圈之后，暮沉兮感觉畅快无比。
“接下来要往深海去了。”
在浅海处换上术器级别的服装，避免战斗和深海水压造成服装破损。
哗…
又是一阵海水涌动，暮沉兮相跟前方游去，那里有东笋国利用壁垒天珠设下的海域结界，普通事物和人类可以来往，海妖族来不了近海，每次战斗发生都得先从攻破结界开始。
暮沉兮不断前行，在海域结界面前切换为人类血脉从海面游过，再次切换回妖魔血脉，正式往深海扎去。
鹤仪控制着飞碟踏浪，“老板，我们能潜水吗？”
“可以啊，这飞碟的硬度在神域面前丝毫不虚，对抗起深海压力轻轻松松，而且你不需要呼吸。”
“老板要呼吸吧？”
“我？这倒是…”
水鸭现在还是肉身，在怎么强悍也不能在没有空气的环境下生存太久，飞碟内部储存的氧气有限，下深海不知得多久，肯定是不够用的。
“行了，潜水吧。”
水鸭拿出‘篡命珠’，尝试着主宰小范围时空，将里头的二氧化碳和海水直接转化，可以轻松提供足够的氧气，比无中生有的操作简单多了。
“嗯。”
鹤仪点点头，飞碟向下倾斜，射入海中，搅动起一连串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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