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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故事章 中秋节(下)


  德斯莱特再一次苏醒过来,老乔治如同昨天一样端坐在那里,开始缓缓讲述起昨天未曾讲完的,有关“中秋节”的神话传说:

  那个名叫“樵”的青年,被带到了人类的统治者,至高无上的国王跟前。

  国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奴隶,身体瘦弱、毫无血色,一副随时会病死的孱弱样子,女神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你究竟施展了什么魔法?巫师?让美丽的月亮女神为你不顾生命危险来到这里!”国王质问。

  那个青年奴隶竟然丝毫没有畏惧高高在上的国王,“塞勒涅?”青年已经年复一年的和那位美丽的女神交流过,虽然每一次都很短暂,但是月亮女神如月光般皎洁的面孔和柔美的声音却足以让他慢慢回味整整一个月。

  他曾经尝试过杀死自己的同伴,以换取更多的与女神见面的机会,可是他实在是太过虚弱,以至于对付不了任何一个人。

  “从你那卑贱而肮脏的口中说出女神的名字,都是对月亮的侮辱!”国王勃然大怒,“来人,把这个邪恶的巫师带下去,割掉他那堕落的舌头,让他永远无法提及塞勒涅这三个字!”

  “尊敬的国王陛下,如果你现在割除了我的舌头,你以后再也没法让我劝导那位美丽的女神投入你的怀抱了!”奴隶青年却突然话锋一转,整个人立马谦卑起来。

  “你什么意思?”国王端倪起眼前的青年。

  “如果你让我见那位美丽的女神一面的话,我能够让她心甘情愿成为陛下的妻子!”青年奴隶双膝跪地,臣服在至高无上的国王面前,“伟大的国王陛下,如果我不能做到,你可以立马杀死我!可是如果我做到的话,请国王陛下赎买我的自由之身!”

  “正义与公正之身西弥斯在上,奴隶,如果你能做到你所说的,我将从你主人那里赎买你的自由!”

  于是,国王便带着青年前往了囚禁月亮女神的高塔。

  “伟大、美丽与纯洁的月亮女神啊,我为你带来了你朝思暮想的奴隶!”国王重重地强调了一下“奴隶”二字,一是希望女神意识到这青年地位的卑微,二是提醒青年记住他的誓言。

  代表月亮的女神,让万神追捧的泰坦神灵塞勒涅早早地便在高塔上望见了那个让她魂萦梦牵的青年,终于,他们两个能够自由的与彼此对话了!

  “敬爱的女神啊,我们用了五年的时光,说了七十句话,才终于得以自由的相见!”青年一见到梦寐多年的女神,便行了个礼,“每一次我们相见,都如同流星一样短暂。所以今天,我恳请你听完我将要说的话!”

  青年走到了梦寐以求的女神跟前,在她耳边耳语起来。

  国王沉郁着脸,身旁的弓弩手已经对准了那个胆大的青年。

  青年说完,美丽的女神看着外面因为烈日而荒芜的世界,又回头凝视着那个英俊、威武雄壮的青年,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神。自从得知月亮女神的美丽之后,美神的殿堂里已经少了很多信徒。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太阳神赫利俄斯用长着翅膀的话,对塞勒涅说道,“我的妹妹啊,永远不要相信人类的承诺!”

  塞勒涅便立刻对国王说道,“人类国王,我愿意作为你的妻子!”说罢,转过身立刻亲吻了身后奴隶青年的嘴唇,“我的爱人啊,虽然我怀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可是为了你和我的自由,我们不得不分离啊!”

  国王刚刚还处在女神同意的欣喜之中,可后面的话却如同破晓的露水一样让他陷入了悲寂,众所周知,他不喜欢碰被其他人碰过的女人或男人。

  “国王陛下,你承诺过给我自由!”樵走到了国王的面前。

  “你们都离开吧,西弥斯在上,你们都离开吧,我会给你自由!”国王垂头丧气,看着皎洁的女神随同一个卑微的奴隶一同离去,“我诅咒!”国王愤懑地说道,“我诅咒你们的子女惨死,既不死在人间,也不死在神灵的天上!”说完便吐血倒地。

  没过多久,郁郁寡欢的国王便丧命于自己的王宫之中。

  女神塞勒涅和获得自由身的樵终于如愿以偿的生活在了一起,因为与人类的结合违背了神灵的基本道德,于是他们未能有任何婚礼仪式,也没能获得爱神厄洛斯和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祝福。

  甚至引来了众神的仇恨。

  智慧女神雅典娜来到了月亮女神塞勒涅与凡人生活的小屋子面前,想要杀死这个不知廉耻的神灵。好在一向反对暴力的战神阿瑞斯及时出来制止了雅典娜粗鲁的行动,如果他们毫无理由攻击其他神灵,也就会被其他神灵抓住借口联合起来攻击。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止是希罗神灵,甚至是诺德神灵和其他神系的神灵都开始厌恶塞勒涅的举动。

  而最为此愤怒的,自然是太阳神,泰坦神灵赫利俄斯,他耻于一个高贵的泰坦神灵竟然如同堕落的希罗神灵一样和凡人进行结合,他用了无数长着翅膀的话去呵斥塞勒涅。但是被情欲所支配的塞勒涅丝毫不畏惧众神对她的斥责,依旧与樵居住在一起,他们每天晚上都分享着彼此的经历。由于月亮女神要到夜晚才驾驶马车划过天空,所以樵也是每个晚上才出去种田,由于神灵不能吃凡人的食物,他想方设法做出了一种如同月亮一般的饼。虽然劳作很累,但是每当他沐浴在月光和爱恋之下,便不知疲倦。

  终于,有一天,月亮女神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怀了一个凡人的孩子。

  可是他们还来不及分享这个喜悦的消息,为此彻底愤怒的赫利俄斯终于忍受不了塞勒涅的堕落,化作了烈焰降临人类的王国之中。刹那间,人类的王国上下,都被剧烈的火焰所灼烧,无论是农地里的庄稼,还是给他们遮风避雨的房屋,都在太阳神愤怒的火焰当中化作了一片灰烬。甚至黎明女神的露水也浇不灭他的怒火。

  人类的新国王,看着那些怀抱着焦黑孩子的母亲,看着那些在烈火中失去生命的子民,看着因为烈日而变得民不聊生的国家,人类的国王不得不下令逮捕樵。

  而赫利俄斯也抓住了塞勒涅,将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挖出来扔在了河中。“我们绝不能像宙斯那帮人一样堕落!!!”赫利俄斯怒斥着自己的妹妹。

  “你们将会为了爱情而失去所爱!”赫利俄斯威胁道。

  但是无论是作为凡人的樵,还是月亮女神塞勒涅都丝毫不畏惧,他们都愿意为了彼此,为了爱而牺牲。

  为了平息太阳神的怒火,人类的新国王立刻下令处死了樵。在樵人头落地之前,他还想抬头看看天空,可是月亮并未出现。

  痛失爱人的月亮女神塞勒涅泣不成声,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百天,无论是赫利俄斯,还是黎明女神厄俄斯都无法见到她。直到一百天以后,精神恍惚的月亮女神才一如既往地驾驶马车上了天空,她等待着,等待着轮到樵来砍树的日子,她还记得,是三十天一个轮回。还是三十一天?月亮女神已经不在意了,她像过去的五年一样等待着。

  而他们的儿子,那个被遗弃在河中的婴儿随着河流飘到了遥远的东方,被一对年迈的夫妇从河中捞了起来,他们也听闻过月亮女神与人类相爱的故事,为了纪念婴儿父母的爱情,他们为孩子取名为“桂太郎”,以纪念那棵让塞勒涅与樵相遇的桂树。

  渐渐的,桂逐渐长大成人,也从收养自己的老人口中听闻了自己的身世和自己父母的故事。

  在两位老人去世以后,拥有半神血统的桂立刻同时向所有的神灵和人类宣战,桂率先来到了遥远的西方,自己母亲和父亲曾经呆过的国度。桂既不像他的父亲一样孱弱,也不像他的母亲一样美丽。桂长着粗暴的肌肉和丑陋的面孔,人类王国中见过他的人类要么因为恐惧而自杀,要么臣服在了他的脚下。甚至就连神灵们都不愿意直面这个半神。

  更由于他半神的力量,没有人类是他的对手,他斩杀了人类王国中所有的英雄,甚至击败了希罗神灵与人类结合生下的许多半神英雄,他击败了赫拉克勒斯,也打倒了阿喀琉斯,一路所向披靡到达了王宫之中。

  “伟大的桂啊,你的怒火应该洒向天空中的太阳!”国王匍匐在桂的脚下,他与自己的父亲不同,他更懦弱,也更仁慈。

  “终有一天,我会杀上天空,我会捅破太阳,踏碎奥林匹斯山,摧毁英灵殿,烧毁凌霄殿,我会杀光所有的神灵,纵使是床创世神耶和华也阻挡不了我,我会用这把长矛捅穿加百列的身体,但是在这之前,我会先刺穿你!”桂高举起手中的武器,一把刺破了人类国王的身体。

  虽然桂拥有着半神的血统,但是他依旧不能飞升上天。

  这时候,诺德神系中的恶作剧与谎言之神洛基偷偷与桂相见,告诉他,“你的母亲依旧会在第十五天全神贯注的驾驶马车经过你父亲曾经砍过的那棵桂树,只要在那一天你与她相见,她便能帮助你飞升上天!”

  “可是,我该如何上去?”桂也听说过,自己的母亲每三十天一个轮回会全神贯注,人类渐渐将这称之为一个月。可是无论桂怎么做,天空中的月亮也不会注意到自己。

  “这有个配方,只要你照着里面的内容做,你便能够飞到天上与你母亲相见!”洛基递给了他一张羊皮纸,上面用着诺德神灵奇特的文字和图画,描述了一种叫做“火箭”的设想。

  洛基离开之后,桂便开始着手制作这种利用火药爆发将自己推上天空的装置。

  整整花了半年的时光,到了树叶泛黄,小草枯萎的季节,桂才做好了恶作剧与谎言之神为他准备的“火箭”,那是利用一种可以爆炸的药粉——火药作为动力,将自己向上推的装置。将那些火药做成的火箭绑在了一个椅子上,桂便坐了上去。

  “今天,我将要向你们宣战!众神!!!”桂狂妄的叫嚣着,今天正好是他母亲会全神贯注经过的时间。

  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响,强大的半神,月亮女神塞勒涅与樵的儿子,带着复仇的怒火射向了夜空,他的母亲正在天上驾驶着马车,逐月之狼哈提被她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一如二十多年前。

  果然,全神贯注注视着人间的塞勒涅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儿子,拥有半神血统的桂乘坐着一个奇怪的椅子飞上了天。

  但是还未来得及见面,飞在半空中的桂下方的火箭突然发生了爆炸,随着一声令人类震耳欲聋的巨响,桂和他坐着的椅子一同在半空中化成了碎片。

  月亮女神双眼逐渐朦胧起来,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消失在了半空之中,再也没有心思驾驶马车前行。后面的逐月之狼哈提逐渐追了上来,一口将她吞食,夜空突然黯淡,月亮消失不见。

  月亮女神塞勒涅就这样死掉了,只剩下一片残魂飘荡在天空中。新的月亮女神,希罗神系的狩猎之神阿尔忒弥斯却受到了这股残魂的影响,按照着塞勒涅的意志,每三十天便会全神贯注地去等待砍树的青年出现。

  可是,再也没有人来砍伐那棵桂树。

  为了纪念塞勒涅和樵,以及他们的儿子桂,人们将桂在半空中丧命的那一天命名为“中秋节”。在这一天,他们吃着樵为塞勒涅所做的月饼,欣赏着头顶再美丽不过的夜空,那一天的月亮,会格外的皎洁,似乎是为了等待着樵的归来。

  德斯莱特默默地等待着老乔治讲完故事,“好了,现在你该告诉我,这里究竟是哪里了吧?我可不是花时间来听你讲故事的!!!”

  “你会的!!!”老乔治再一次化作了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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