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萧南挂了电话，依然站在窗户边吹着风，目光看向很远的地方，也是未知的地方。
在这一刻，他的心好沉好沉。
他回头，看到了岳然就站在离她两米的地方，柔和的灯光自她的头顶洒落，在她的发顶晕出一层淡色的光芒，如皎皎明月一样柔和，将她白皙的肌肤衬得透明，一身朦胧飘逸，如仙子遗落凡尘。
她凝望着他，他的眼睛凉如这夜色，有一丝孤寂浮起，忧郁得让人心碎。
他的心底应该有很多事情，只是压抑得太深太深，深到没有人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任何光芒。
“我们去吃饭吧。”岳然收回了目光。
“好。”他浅浅回答，薄唇边拉开了一个弧度。
她转身向前走，萧南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纤细高挑的倩影，应该至少有一百六十八公分吧。她很轻盈，走路几乎没有声音。
他们去了医院外的一个还算不错的餐厅，不过还是无法和市区里相比。
岳然翻着菜谱，低着头询问他：“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萧南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右手放在了裤袋里，握着她的手机。
随后岳然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菜，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抬眸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自觉地抬手摸了一下脸：“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他摇头，这才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到她的面前：“你的手机……刚才你老公有打电话过来，是我接的，你要不要打一个电话回去报个平安？”
岳然盯着手中的水杯好一会儿，才扬起了一丝笑容，眸子里清澈如水：“不需要了。其实不怕你见笑，他出轨了，有别的女人了，我们就要离婚了，我在哪里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他顿了顿，看了看岳然的反应，接着说，“他误会你在外面有男人了，这对你来说不公平。我不该接你的电话。”
最后一句里带着些自责，毕竟是他接了岳然的电话，偷听了她的隐私，引起齐子阳的误会。
她握杯的手抖了一下，轻轻地咬了咬唇，玉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悲伤之色：“他说了很多难听话是吗？”
“我也没有让他好过。”萧南薄唇边是那一抹玩味的笑弧，他一手支着额角，像是在思考着该不该说下面的话，“因为我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而你总是让自己背负太多，要想解脱就只能让别人欠你的！”
她平静地拿起杯子，喝着水。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人生不能吃亏，做人得狠一些。
就在岳然沉思的时候，菜也上来了。
她没的胃口，而他也没有动筷。
手机却震动了起来，岳然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她抬眸看了萧南一眼，他的眸子漆黑而沉静。
她鼓起勇气点开，脸色瞬间惨白如灰，一页一页翻过去，全是卫茜和齐子阳缠绵的画面，肮脏、恶心、无耻……
“岳然，看到了吗？你的老公多么得爱我，就连我怀有身孕他都要和我睡一起，就凭这一点，你拿什么和我比？”
一字一字，充满了挑衅和嚣张，也如钢钉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一刻她的世界像轰然倒塌的大厦，化为了尘土，被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
身体冷到失去温度，除了冷，还是冷，冷到自己感觉不到了心跳。
像要死去一般，不能呼吸，不能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甘的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下……
她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即使口腔里已经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错在和齐子阳结婚了吗？
岳然把手机砸在地上，踢开了椅子，却被椅子绊倒，磕破了膝盖，她也顾不上这点疼，冲出了餐厅，冲进了外面的茫茫大雨里……
萧南捡起岳然丢下的手机，幸好没有摔坏，他看到了手机上那些激烈缠绵的画面，也看到那句狂妄的话。
他丢下两张一百的就跟着追了出去，外面的雨好大，一下就湿透了衣衫。
“岳然－－”萧南顺应自己的心意叫出了她的名字，并没有客套地叫她岳小姐。
他朝着那一抹鹅黄色跑过去，担心处于疯狂状态的她会出事。
他在雨里拉住了她，冰冷的雨水将她的长发淋湿，贴在了苍白的脸颊边，极致的白与黑，把她的痛苦表现得那么纯粹，琉璃一样的眸子布满了心碎的裂纹，她还是死死在咬着唇，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想哭就哭出声来，不要这样憋着……难受。”他拧着好看的眉，雨水把他凌角分明的脸冲洗得更加深刻。
她摇头，呜咽着，大眼里是说不出的悲伤在流泄。
那无辜的模样，纯净的气息都是引人蹂躏的根源。
“我已经答应离婚了，我已经选择放弃了，我只想要一片安宁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是她抢了我的老公，破坏了我的家庭，为什么还能这样得意？为什么……还发那样的照片给我，我不想看不想看……”岳然一连串的为什么问得是心酸至极，她拼命地摇着头，抱着自己已经冷到极点的身体蹲了下去，无情的大雨将她柔弱的身躯包裹。
“看到了就看到了，就要承受，而不是遇到任何事情都选择逃避，你要当一个逃兵吗？”萧南冰霜般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水纹，眉心的皱褶又加深了一分，“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算你逃开了躲开了，也不要期待你的敌人会这样放过你，致死方休你懂吧？不是你死就是他亡，这样才能结束。”
不是你死就是他亡，这样才能结束！
才能结束！
岳然震惊地看着萧南，此时的他充满了肃冷的杀气。
今天的萧南说了他有些以来最多的话，而且他说得都很有道理，也让岳然重新审视了这个沉默少言的男人。
岳然逼迫着自己勇敢，扬起倔强的微笑，在雨中转身，膝盖上的伤口疼得她咬了咬牙，但她毅然地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膝盖上，经过在餐厅一摔，那里已经破皮流血了，又被雨水一洗，皮肤已经泛起了灰白。他快步上前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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