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含城城主与夫人的秘密（1）

　　含城——

　　含城城主祁云然握着无忧的手，掖好被子，只是安静的抱着她，眼看着手上的蛊毒蔓延到脖颈处，虽然寻遍千万种方法也只能让其缓慢进展，又想起六年前，他带着无忧去参加西岭八年一次的的祭祀，却没想到成为这六年来最痛的记忆：

　　六年前，祁云然和无忧受邀去西岭的掩霜顶，他与景虑衡、丰元徽一起饮酒，无忧去陪着当时已经怀孕八个多月景因梦，一直到晚上都没看到她俩的身影，期间他与景虑衡畅聊甚欢，也没注意到丰元徽什么时候离开了宴席，直到有人急急匆匆的冲进了宴席，大声地喊道：“岭主，不好了，夫人要生了。”

　　他还在恭喜景虑衡，“恭喜恭喜，虑衡兄若是得了个儿子，便与我那儿子结为兄弟；若是得了个女儿，便还望不要嫌弃我那儿子，将你那宝贝女儿嫁给我家。”

　　“云然兄，我先去看看因梦。”景虑衡推辞道，他并不知道怎么突然心慌的不行，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他看着这天空中的异相。他和众人来到景因梦房前的时候，只听见景因梦在房中痛苦的呻吟着。他和众人站在院中，焦急的等待着，明明预产期不在这几日，怎么突然就生了呢？难道是这几日过于劳累，景虑衡这么想着。

　　“哎，虑衡兄，你看这天象，是不是有些异常？”祁云然跟着景虑衡跑过来，一路上看到众人都抬头看着夜空，今晚的天象是有点诡异，明明是月圆祭祀的夜晚，今晚的月亮却还没有出现，天空布满着黑云，透出些许的光芒，让人意外黑云遮住的是月亮。

　　“这。。。黑云闭月。”景虑衡说完这话就没有再说下去，今日因梦生产，这天象却显示黑云闭月，确实是不祥之兆，他看着围在产房附近的人越来越多，他让对阿鲁率所有侍卫将众人疏散，院子里就留他和祁云然两人，产房里的景因梦已经进去快两个时辰了，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恨不得能为景因梦分担分娩的痛苦。

　　祁云然看出景虑衡的担忧，怕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虑衡兄不要担心，弟妹她肯定会没事的。。。”话还没说完，产房里就跑出个丫鬟。

　　“岭主，夫人她生不出来，快没有力气了。。。”

　　景虑衡再也站不住了，他冲进产房，握着气若游丝的景因梦的焦急手说道：“因梦，因梦，你看看我，我是虑衡啊！”

　　景因梦用着尽可能大的力气用手指回应着景虑衡手掌的力度，留着泪水对他说道：“孩子，救救孩子。。。”

　　景虑衡看着满身大汗，已经没有力气，却还对他苦苦哀求的景因梦，他怎么能拒绝，“好好，我会救咱们的孩子的！”

　　“来人呐，快。。快救夫人和孩子！”景虑衡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岭主，夫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啊！你快选择吧，快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呢！”景虑衡愤怒的快要杀了那个回话的接生婆，却被景因梦紧紧的握住手，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不想接受却不得不接受，景因梦拉着他的手，再一次说道：“孩子，救救孩子！”

　　“岭主！快点吧，真的来不及了！”

　　景虑衡附身在景因梦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冲出房门，只留下一句话：“救孩子！”却已泪奔跑出房间。

　　一旁的祁云然和无忧两人也看的是心如刀割，身为父母的他们理解景因梦和景虑衡的做法，却也为景因梦惋惜，才那么年轻，当时虽然只是因婚约两人才走到一起，但是婚后两人也是发现了彼此的好，相互珍惜。无忧戳了戳还立在旁边的祁云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景虑衡离开的方向，他才放开无忧的手，结果没想到就这一放手，就成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他追着景虑衡的身影，跑了一路，“虑衡兄，虑衡兄！”可景虑衡全然不顾祁云然的叫喊，向着山顶狂奔，他的心里是奔溃的，他和因梦的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啊！怎么老天爷就这么不公，非要在他两刚刚拥有自己的孩子时给自己这么一个难题，他想救她的，他也想救他俩的孩子的，可是如果非要他选一个的话，他是会选因梦的，以他的性格，他还没做好当个父亲准备，可是做一个好丈夫，他已经在脑海里想了千千万万遍了，就连当景因梦拉着他的手说救孩子，在他的意识里，他是在救景因梦的孩子，他是在完成景因梦的愿望，他救了一个女人却失去了他挚爱的女人，他做了选择，在他看来这与亲手杀了景因梦没什么区别，他跪在掩霜顶山顶，看着这夜空，阴云密布，像极了他灰暗的心情。他对着这夜空怒吼申诉着这不公，“啊。。。。。”

　　被甩丢的祁云然听到景虑衡的声音后便向山顶赶来，等他到山顶后只看到，景虑衡跪在那里，两手紧握着着膝下的那块地，他慢慢地走向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虑衡兄？”

　　回答祁云然的只有这死寂般的沉默，他伸手扶了一下景虑衡，“虑衡兄，走吧，因梦和孩子还在等着你呢。”

　　“她没了，是我杀的她啊！”提到那个在景虑衡心里的女人时，他的眼神都变了忧伤了。

　　“走吧，就算看她最后一面也好。”祁云然没有松开拉着景虑衡的手继续说道。

　　他们也许不知道，就算现在赶过去景虑衡也见不到景因梦最后一面了，后来景虑衡在安排景因梦的后事时才发现景因梦以身中重伤，能坚持到分娩的最后一刻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产房里无忧陪着景因梦的床边，“因梦，撑住，孩子快出来了！”

　　伴随着景因梦痛苦的呻吟声，一声婴孩的哭声回响在整个产房里，“恭喜夫人，是个女孩，长漂亮的很是像你。”

　　景因梦挥了挥手，无忧立刻说道：“快把孩子抱过来给因梦看看。”她知道这是这母女两最后一面了，那女孩一出生便带着灵族特有的标志，灰色的犬耳，显得这孩子更加的可爱。她接过孩子放在景因梦旁边，景因梦看见孩子的第一眼眼里就充满了泪水，她鼓起全身的力气在孩子的额上吻了一下，就再也压制不住受的重伤，吐出一大团血，染红了怀里那孩子的灰耳，她伸手想擦一擦，却再也没有力气了，这时孩子的哭声却停止了，像是聆听着什么，安静的反常。

　　可当无忧抱她离开景因梦的那一个瞬间，她的哭声却响彻了整个院子，就像是知道离开了母亲的怀里，无忧看了一眼床上已经没了气息的景因梦，对她说道：“因梦，我会保护好你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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