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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气


  常三夫人最近心情很不好,常庭颐要从商,不顾她的反对从国子监退学,如今天天往外跑,她实在是担忧他的前途,府里没有人是经商的,经商比之科举又岂是容易的?因此担忧得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而常月虽然跟常三夫人时常争吵,但常三夫人是她的母亲,她看得出来母亲虽然坚决反对常庭颐经商,但心里还是关心常庭颐的。

  因此见母亲这段时日跟常庭颐僵着不说话,母亲又食不知味的担忧叹气,她做女儿的又怎能坐视不理?

  常月悄悄的把常庭颐拉了出来,问他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做生意?

  “梁弘晋呀,我现在正跟他布庄上的掌柜学习进货呢,过两天还得出趟远门,这不正想着要跟你们说一声呢!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布庄上的生意好得很呢!”

  梁弘晋?

  常月虽然见过这梁弘晋两面,可并不熟悉,也不知道他家原来是经商的。

  “哥,那梁公子靠得住吗?你又没本钱做生意,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还让你跟着学习生意?”

  常庭颐笑道:“什么靠得住靠不住的,我又没本钱进去,不过是他够兄弟拉我一把,再说了,如果我没有经商的头脑,那谁对我好也吃不了这碗饭对吧!”

  常月想着梁弘晋对常溪体贴关心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心:“哥,那梁公子不会是因为要接近三姐,才会让你跟着他做生意的吧?你……可不要做对不起三姐的事情。”

  常庭颐一听这话直翻白眼,“妺妹呀,在你心里你哥哥我是这样子的人?你怎么跟庭章一样!我跟着梁弘晋做生意那是一本正经的,跟三妹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跟着梁弘晋做生意是拿三妹换来的?别说你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人家梁弘晋也不是这样的卑鄙小人知道吗?”

  常月听了这话将信将疑,但见他气得不行的样子,又不好再疑,于是说:“那你选择了经商的这条路,娘那儿担心你呢,你怎么办?”

  “我知道。”

  常庭颐一提起这个话题也是心烦,他娘对他的要求总的来说不过是两点,一无非是早日高中,让她扬眉吐气,二是早些成家,让她抱个孙子。

  这第一条已经是不可能了,读书他没有这个耐心,也不喜欢做官,第二条,他挑了挑眉,倒是还可以,只是一时还急不来。

  “行了,你回府去吧,我还要去布庄呢。”常庭颐打发了常月,便径直往布庄店去。

  正巧到了布庄店,唐掌柜让他和一个小工往梁府送布匹去,布匹都装好上车了。

  常庭颐一听,这机会好呀,正好去梁府看看,于是问了唐掌柜几句,便和小工一起往梁府去了。

  去到梁府,把布匹与梁府管家交接完,连梁府的当家人也没见着,常庭颐没什么借口留下来,因此烦闷地便与小工从侧门走出梁家。

  “哎,你以前送东西来的时候也没在梁府逗留吗,没逛过梁府?”常庭颐边走边问。

  那小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逗留?逗留下来做什么,店里多事做呢!晚回去了掌柜的还要说你偷懒!我可不敢在梁府逗留,更别说把人家梁府当市场一样逛了!”

  常庭颐顿时看着小工,像看一个白痴,“你就没有一点好奇心?”

  “好奇害死猫!”那小工说着古怪的打量他:“你不是也是住在什么什么府的吗?听说你也是个世家子弟,怎么像个没见识的人一样,好奇心这么大!”

  顿时气得常庭颐瞪着他说不出话来,得,你就是个傻瓜!我更傻,居然还问你!

  常月与常庭颐分开走后,见时辰尚早,今天的街市也很热闹,于是并不回府,沿着街头一路走去。

  杜尘锦正好从一个布庄店里出来,她的身后两个丫环手上都提满了东西。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她的冬衣都做了好几套了,来布庄店,不过是想挑几匹布料回府,然后想自己学着做衣裳。

  娘说了,虽然她出嫁后什么事情都有下人来打理,但身为女子,女红绣功都是最基本的,她不仅要学会绣个荷包这样简单的,还要为自己缝嫁衣呢,那得先拿几匹布料来练练手。

  一想起要自己亲手缝嫁衣,杜尘锦就不由有些红了脸,自从八月十四那天和常云弋在护国府相亲后,她跟常云弋的感情可以说是进步神速。

  她越来越发现,常云弋身上真的有很多优点,比方说听她的话,她生气他就马上哄着,她如果气得不轻,那他就会挠挠头连话都不敢说了,只知道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她,于是她便不好再气了,两人又和好。

  杜尘锦想起以前喜欢纳兰云若时,她的喜欢就当真只是喜欢他表面上光鲜的一切,其实纳兰云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并不了解,她只是觉得纳兰云若光采夺人的样子就是她想象的那样美好,但那种感觉并不真实。

  而如今跟常云弋一起时,常云弋是个活生生在旁边与她一起喜怒哀乐的人,虽然常云弋各个方面都不及纳兰云若,但他却比纳兰云若真实,令她觉得踏实。

  杜尘锦正打算坐马车回府呢,抬头却见常月竟然向着她走过来。

  她微微一怔,垂眉想了想。

  其实两年前她跟常月是很要好的,不然也不会让她知道她跟纳兰云若表白的事,可是事情传了出去,是常月传出去的,她便就此恨透了常月。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从护国寺回来,看见纳兰云若与徐如意在一起之后,她就很少想起纳兰云若了,连带着好像也没那么憎恨常月。

  正想着,却见常月停在她前面两步远,她这是想干什么?

  常月也没想过竟然这么巧在街上也能看见杜尘锦,听说杜府与常府最近走得很近,十四那天在护国寺其实她也看见了她和一个男子在莲花池那边,只是为了避免生事端,她刻意回避她罢了。

  “你想干什么?”杜尘锦见她不说话,冷哼了一声问道。

  常月想,就这样吧,听说她和常家的好事将近,不管她信不信,她就这么解释一回,就当是为她们这几年从知心朋友到仇人的感情作个了断。

  “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我从来没做过出卖你的事,杜尘锦,我常月做过的事我会认,但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的,你爱信不信。”

  杜尘锦又是一怔,看着她半晌都没说话。

  常月也不管她信不信,说完这些话她便挺直了腰杆往前而去,看着从东边晒过来的阳光,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来,好似压在她心里的那件事终于从她的心口搬开了,她感到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她向着常府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很稳很坚定。

  杜尘锦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看见常月的背影逆着光,却越走越直,脸扬起来迎着阳光,她能想象她的嘴边一定含着一抹笑容。

  大概是她真的错怪她了吧,但事已至此,就这样吧,等她跟常云弋成了亲,这些闺阁中的往事也都真正成了她的往事,她上了马车,不再纠结这件真相究竟是什么的事情。

  皇宫里,林渊跪在承元殿里,皇上林义正在大发雷霆。

  “你个混帐东西!当初朕给你赐婚时说过什么!啊!徐太傅是朕的老师,他把他的宝贝孙女嫁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要是想三妻四妾,你也可以娶个侧妃进门,可你为了在朕面前做样子,在徐太傅面前讨好,在世人面前得以称赞你,你摆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却偷偷地在宫外养伎伶!朕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林渊脸色煞白,他急匆匆地被叫来,一路上太监也不敢多说话,他就知道事情不妙,正想找个太监去给母妃递个消息,却又一路都没见到自己的人,此时听着父皇气得半死的样子,他连腿都吓得抖了。

  “父皇,这哪个嚼舌根的在您面前中伤儿臣,儿臣……儿臣冤枉呀!”林渊一时急起便下意识地去否认。

  这一否认等同于是火上浇油了,林义气得拿起案桌上的茶盅便朝他扔了过去。

  林渊眼快下意识地便偏开了头去,茶盅擦着他的头在后面重重落地,吓得他面如土色。

  “你还敢躲!你个混帐东西!若是没有证据朕会不懂得分辩吗?正是因为证据摆在面前,朕才会叫你过来!不是问你真假!是问你的心!你怎敢在朕面前耍花招!”林义说着更是气涌上头:“来人,把这个混帐东西给朕拉出去打!看他还敢不敢在朕面前撒谎!”

  太监在旁吓得心惊胆战,听到这话,不敢迟疑。

  林渊大叫:“父皇!父皇!父皇您饶了儿臣吧!儿臣再不敢耍花招了!父皇!”

  “快点拉出去!免得碍了朕的眼!”

  林义气得够呛,坐在龙椅上只觉自己这些年来像个傻瓜,被大皇子骗得团团转。

  承元殿外传来大皇子痛叫的一声声哀嚎声,林义非但不觉得心疼,反而还觉得不解气,心想打死了好,这个只会做样子的混帐,亏他还偏疼了他这么多年!

  苏贵妃赶来时,看见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大皇子,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扑过去,又哭又喊:“渊儿,渊儿,你怎么样了?”

  大皇子其实伤得并不算重,执仗的太监知道苏贵妃独宠后宫,哪里敢真的下重手?不过表面的那一层苦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大皇子自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种苦,因此疼得嚎嚎大叫。

  “母妃,你快去帮儿臣求情,儿臣好痛啊!”

  苏贵妃替他擦着眼泪,心疼地说:“好,好,母妃进去,母妃进去跟你父皇求情!”说着看向那些执刑的太监:“你们吃了豹子胆了!皇上不过是一时生气,你们把大皇子打得这么重,是不想活了吗?”

  吓得那两个执刑太监直跪下来:“贵妃息怒,皇上让打,奴才不敢不打呀!”

  “哼,我一会儿再找你们算帐!”苏贵妃站了起来,就要进殿去,太监们想拦却被她瞪得只得退到一边。

  苏贵妃进了殿,扭着腰眼含泪花地走过去:“皇上,您怎么狠得下这样的心把渊儿打成那样?到底是因为什么,是谁在皇上面前中伤渊儿,挑拔您和渊儿之间的感情?您是这样疼渊儿的,难道还不信渊儿吗?”

  苏贵妃这番话其实说得高明,她打着苦肉计,说皇上狠着心打大皇子,是受了某些人的中伤挑拔,又声声强调着皇上疼渊儿,以此来唤醒皇上疼爱大皇子的心,这样一来,皇上就会后悔自己的冲动,而开始疑心中伤林渊的人。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林义不是年轻时风流宠着女人为博一笑的皇帝,他现在已经老了,对女色也不再那么需要了,而苏贵妃错就错在目光不够长远,以为他老眼昏花,什么都可以蒙骗过他,拿他对她的宠爱越发肆无忌惮,她以为他林义眼花了心也不会看了吗?

  林义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苏贵妃面前:“你以为朕老了就好欺了是吗?”

  苏贵妃一听这话不对劲,再看他的脸色沉得让人骇怕,连忙说道:“皇上,臣妾只是心疼大皇子,大皇子向来懂事沉稳,不知是什么事情,让皇上大发雷霆?”

  林义冷笑一声,“不死心是吧?冤枉你们是吧?”他说着从书案上把那奏折丢了过去:“自己看!”

  苏贵妃心里惴惴不安,看着丢在地上的奏折,弯腰去捡。

  “皇上,这是假的!”苏贵妃喊道:“皇上,这肯定是假的,渊儿向来对明月体贴宠爱,他怎么可能在宫外置宅子买伎伶呢?这谢惠本就是太子的舅舅,皇上如何能把他的话当真!”

  林义此时气也气过了,才下来了一点气,又被苏贵妃给点着了:“谢惠是太子的舅舅,所以他的话不能信?那照你这么说,苏尚书还是你亲哥哥呢,那他的话也是不能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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