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老兵
现在的离国，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只有辽王慕隼杨，他说话的分量还在太子之上。
“公主说笑了，末将寸功未建，如何能够担当如此重任。且末将现在是辽王的虎贲骁骑的一员，怎可突然投奔太子麾下。”
严叔余说着推脱的话，但他心里还是希望慕玉璃再劝一劝的，因为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今天他鬼使神差地帮她把赵蔚带出来，难道只是因为想让公主获得北地的胭脂吗？
既然只是胭脂，为何他们在里面聊了那么久？
严叔余扫视这件杂物房，忽然就看到屏风旁边的汪弘益父女两，他们这时已经完全没有躲避的必要了！
宋宴平的剑已经拔出，只要慕玉璃一声令下，就准备将严叔余就地正法！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强求。严将军就此别过吧，希望你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严叔余只觉得白光一闪，他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一劫。
宋宴平准备再下手，他却已经破窗而逃，屋外的那些个晋军竟都不是他的对手。
“快追，不能让他去向慕隼杨通风报信！”
宋宴平本还在追和留下保护慕玉璃安危之间犹豫，听她这么一说，他立刻也破窗追去，转眼就消失在层层宫墙之间。
“趁慕隼杨还未发现，汪大人请你与赵蔚即刻前往雍城，去面见圣上！”
“现在就走？”赵蔚战战兢兢地问道。
慕玉璃看着桌上还空白的罪状，娇眉紧蹙，按照赵蔚现在这个状态想让他写，根本来不及。
幸好，她有两手准备。
“汪姑娘，你写的那份呢？”
汪如仪走到屏风后面，拿出两张一模一样的纸。慕玉璃惊喜道：“你居然写了两份？”
“仪儿双手写字的本领还是拿的出手的。”汪弘益捻须道。
慕玉璃将目光又投向赵蔚，她从腰间拿出那把从杨皓生那里顺来的匕首，对赵蔚道：“你即刻签字画押！”
赵蔚颤抖着手，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大名，慕玉璃交给他已拔出的匕首，他哭丧着脸道：“公主，没有印泥吗？”
慕玉璃白了他一眼，“你若是怕自己手抖的话，我让那边的夜枭帮你。”
赵蔚看着站在墙边的那鬼头面具的夜枭，突然打了一个寒颤，道：“还是我自个儿来吧。”
“嘶！”
他大呼小叫地在两份供状上都按下了手印。
慕玉璃吹干血印，小心翼翼地叠好，一份交给汪弘益，一份自己收着。
她屈膝向汪弘益行了一个礼，“有劳老大人了！”
“为国尽力，义不容辞！”
汪弘益牵着汪如仪的手，交到慕玉璃手上。
“此次雍城之行，老臣恐遭不测。这丫头也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已经与此案脱不了干系。请公主顾念老臣一片为国之心，尽力保她周全！”
汪弘益大袍一甩，跪地请求。
“爹爹！”汪如仪带着哭腔跟着也跪在他身边。
慕玉璃俯身拉起他们父女两，“老大人快请起，我与汪姑娘一见如故，即使老大人不说，我也已把她当做挚友。”
“如此，老臣便放心了。”
“傻丫头，好好跟着公主，你的才能并不在你的哥哥们之下，但这世道对女子本来就不公。我们在华山偏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玉璃公主，你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汪弘益语重心长地道。
汪如仪握着老父亲的手，摇着头哽咽道：“爹爹，我不懂！我等你回来。”
她父亲从前都没有跟她说这么多话，而今这些话，似是临终遗言一般，她觉得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了。
慕玉璃第一次正视这个早已告老多年的兵部侍郎汪弘益。她原先以为，他让自己的女儿接近自己，送出家里最好的衣裳，只是为了讨好自己，好让她将来或许能够帮汪如仪找一门亲事什么的。
毕竟他们在远离雍城多年，而且他的几个儿子似乎也都很平庸，只是做着小吏或者是军中的小队长。想要让汪如仪高嫁并没有那么容易。
他这么一番话说出来，似乎是知道慕玉璃的真实身份的，知道她将来可能会干出一番大事。而汪如仪空有大才却无处施展，唯有跟着同样是女子的自己，或可有机会，将自己的无限能量释放出来。
是了，汪弘益都快八十岁了，他当年肯定是知道宋君的事，还有景康帝纳红瑶夫人进宫为宸妃的内情。自然也就知道，慕玉璃是宋君后人的。
若不是眼下时间紧迫，慕玉璃真想拉着汪弘益，让他多说一说当年的事情。
她快步走到那夜枭面前，郑重地道：“请务必护汪大人周全，令他能够安然到达雍城！”
那夜枭俯身行礼，同样地郑重。
慕玉璃又拿起地上的绳索，将赵蔚的双手捆了起来。
赵蔚哭丧着脸道：“公主，这没必要了吧？我保证不跑！”
“你的保证我保证不了！再问你最后一遍，纪良在哪里？”
赵蔚眼珠一转，道：“在……虎贲营里。”
“具体哪里？”
“这，我哪知道啊？虎贲营那么大，营帐又那么多。严叔余倒是知道！”
慕玉璃咬着牙，宋宴平曾说他的人跟着严叔余去提赵蔚的，现在也只能等他回来了。
“事不宜迟，汪大人请启程吧，莫要让慕隼杨发现行踪。”
汪弘益行了一个礼，“老臣告辞！”
他最后望了自己的小女儿一眼，跟着夜枭一起消失在宫墙之后，他曾经是兵部侍郎，也是一个帝国的兵。
如今快八十岁的身体，忽然又散发出当年的神采，竟也不再佝偻了。
房里只剩下了慕玉璃和还在擦着眼泪的汪如仪。
她一时不知如何安慰这个才第一天见面，就要人家老父亲去走一条凶险之路的小姑娘。
就在慕玉璃不知所措之际，屋外突然传来打斗声，她朝窗洞内看去，竟是一名黄衣女子与剩下的几名晋军缠斗在了一起。
“我有急事要见公主，你们莫拦我，否则休怪我不留情！”
这女子语气强硬，慕玉璃已看出来这些个晋军竟都不是她的对手，她说的话并不是在吓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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