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撕破
第二日，天还没亮，司马紫蓉被冻醒，发现自己人被丢在雾凇林中，身上的衣裳虽被撕破了，但还是重新穿在自己身上。
她动了动，感觉身子就像被车轮碾过一般，撕裂般的疼痛。
“紫蓉！”
“大姐！”
司马子祺和司马紫菱的呼喊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她消失了一夜，他们便找了一夜。
“我在这里。”司马紫蓉虚弱地道，可是连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她眼中泪水汹涌而出，昨晚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她的大脑。
眼中是黑暗的，耳中是各种谩骂声和下流的话语，身体是无尽的疼痛。
她将脸埋进更深的雪地里，还是死了算了。
不要被人找到，就让她被人遗忘在这片雾凇林中吧，那样留在大家记忆里的还是那个司马家的大小姐，而不是一个军妓。
“汪汪！”
一声犬吠令司马紫蓉打了一个激灵，随即她便听到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司马姑娘，你快醒醒！”
慕玉璃将昏迷在雪地中的那个人扶起，探了下鼻息，发觉还有气息，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见她凌乱的衣裳和裸露在外肩头上的乌青，已经能够隐隐猜到她所遭遇的事。
慕玉璃解下身上的绛色披风，将司马紫蓉裹起来，随后又不敢声张，费劲将她背起来，牵动到自己肩上的伤口，她倒吸一口气，咬着牙往回走。
将司马紫蓉放在自己的营帐中之后，她吩咐冬雨不要让任何人知晓，然后又悄悄去找司马夫人。
司马夫人已经哭了一夜，等见到司马紫蓉之后，更是哭晕了过去。
慕玉璃好不容易将她弄醒，“夫人请深思。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阻止，现在最要紧的事保住司马姑娘的名声！”
“公主，蓉儿都这样了，你何必救她？还不如让她死了清净！”司马夫人摸着眼泪，有些怨道。
司马家世代清白人家，怎么能够出这种丑事？堂堂大小姐被人当成了军妓，还被丢在雪地里。
慕玉璃没想到当娘的会这么说，她心中替司马紫蓉感到悲哀。
“紫蓉并没有错，为什么要她去承担一切？错的是害她的人，要死也是那恶徒去死！人活一世不容易，她也是你生出来的，难道夫人就忍心这样放弃她吗？”
慕玉璃的话敲击在司马夫人心头，她从原本的惊慌逐渐冷静下来。
这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没有人比她更爱她。也正因为如此，她一开始才会说让司马紫蓉死了清净。
遭遇如此不幸，活着说不定才是对她的折磨。
而此时司马紫蓉已经醒了过来，她没有听到慕玉璃之前的话。
“我发现她的时候并没有旁人，届时可以对外说她一晚上都在我这里，陪我说话。”慕玉璃见司马夫人冷静了下来，便提议道。
司马紫蓉抬眼望着她，“你为什么要救我？”
“蓉儿，你醒了！我的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你可千万不要放弃自己。你死了，娘可怎么活啊？”
司马夫人一把将她抱住，司马紫蓉感受到熟悉的怀抱，泪水又不受控制地落下泪。
“娘，蓉儿也不想死，可是蓉儿已经不干净了，不能再给司马家丢脸！”
司马娘两抱在一起哭作一团，慕玉璃见着也难过，她已经没有娘了。
“紫蓉，你难道甘心让那恶徒逍遥法外吗？你此刻伤心欲绝，而那恶徒却如无事人一般。你觉得这公平吗？”
慕玉璃站起身，厉声问道。
司马紫蓉脸上闪现出恨意，“不，我不甘心！我要他们都死！”
“他们？”慕玉璃和司马夫人皆是一股子震惊。
“对，离军西营，一间八人的营帐，他们好像还不是离军。”
慕玉璃后退了两步，绊倒了旁边的一把椅子。
司马夫人一心扑在女儿身上，但是司马紫蓉却注意到了她的失态。
“公主知道是谁？快告诉我！”
“我去帮你杀了他们！”
慕玉璃转身就欲走，司马紫蓉大声道：“你认识他们的是吗？你为什么要让他们这么对我？我不过是想让你在晋皇面前出丑，你就这么恨我吗？”
“你在说什么？”慕玉璃回身问道，她的确怀疑昨日差点摔下马车是司马紫蓉搞的鬼，但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
司马紫蓉浑身颤抖着，一旁的司马夫人想扶也扶不住，她一下子摔在床榻上。
“昨晚晋皇将我掳去兴师问罪，你是不是和他事先串通好的！逼我吃下那颗石子。”
“蓉儿，到底怎么回事？”司马夫人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你吃了什么？”
“我根本不知道晋皇会来抓你！你放石子的事，太子也看到了，他还提醒我要小心你。”
慕玉璃语气已经冷了下来，不管司马紫蓉多么可怜，她意图害自己的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自己的敌人，她不需要怜悯。
司马紫蓉苦笑，她一时意气用事，犯下的一个小小的错误，为什么偏偏要得来这么一个天大的惩罚。
“呵呵呵，我不信你没有参与！明明是你的护卫队长，将我放在那营帐之外，之后他们就出现了！”
司马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是公主带回来的八个难民？公主，你真的……”她说不出大不敬的话，只能抱着自己女儿，惋惜她惹了不该惹的人。
慕玉璃这下觉得自己是背了一个又大又脏的锅。
“那八个人的确是我救回来的，但管理离营的是你的父亲司马灼！而且我也绝没有授意他们对你作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
司马紫蓉知道慕玉璃说的可能没有错，但她就是不甘心自己为什么这么惨？而慕玉璃说两句话就能够将一切推地一干二净，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好像都是她自己活该一样。
“那晋皇呢？一定是他的阴谋，从他杀白鹿这一点看，就知他是一个残暴之人。他还逼我吞石羞辱我，这种人做出这么丧尽天良之事根本不足为奇！你还想要嫁给他？当心你的下场比我还惨！”司马紫蓉已经无语伦次了，就算不能将慕玉璃拖下水，她也要让她觉得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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