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莫奇利奇诺(1)
在温暖的黑暗里，忽然有什么东西跑了进来……
是一股香味。
好像是某种肉汤的味道！
按常理来说，人类在睡着的时候只会有听觉保持正常，嗅觉在人睡着的时候是不会正常工作的。
但是作为新人类的杜雨泽可以嗅到，这便是新人类异于旧人类的一点。
虽然他自己还不清楚这一点……
这种闻起来就让人有食欲的味道，是杜雨泽所抗拒不了的。
在饥肠辘辘之中，他醒来了。
当他睁开眼后第一个在脑海出现的画面，就是筋疲力尽的自己倒在已经死了的比特身旁。
比特呢?
我现在在哪里?
模糊的视线慢慢开始变得清晰，那原本漆黑的夜空变成了带有花纹的天花板。
大仓库消失了。
比特也消失了。
现在，他正在一个面积不大装修豪华的房间里待着。
准确地说，是在这个房间里的床上躺着。
这应该是某人的卧室，脑袋晕乎乎的杜雨泽也说不好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的家里。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看见这个房间的主人。
的确是他没错。
一个穿着暗红色大衣的老人正背对着他，坐在一个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东西。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只不过因为老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看起来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一样。
要不是因为杜雨泽认识他的原因，根本没办法只看背影就看出来是他。
整个房间安静极了，除了老人下笔时唰唰唰的摩擦声之外，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这股香味是从房间外面飘进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杜雨泽就是知道“这个香味来自房间外”这一个消息。
杜雨泽甚至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锅里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
我怎么会在这里?
杜雨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圣女镇另一边的熟人家里。
他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结果一个声音制止了他。
“醒了吗?你已经很累了，没必要勉强自己的，就先老老实实在床上面躺着吧。”
老人头也不扭地说着，同时手里的笔仍是速度不减地写着什么。
这一个场景，杜雨泽莫名其妙地感觉有熟悉的感觉。
“咳，咳，老爷子?”
杜雨泽狠狠地咳了两下，一股铜腥味从他的喉咙深处溢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火辣辣地痛，连呼气吸气都是疼的。
可能是听出来了杜雨泽喉咙不是很舒服，老人放下了手中的笔，向屋外面走了出去。
“稍等一下。”
没多久，老人再次在门口出现了。
在他的手中，一个小木碗里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尝尝这个吧，这个可是专门为你熬的，我自己可是从来不吃荤的。”
老人先扶起杜雨泽，让他坐在床上，然后又找了几个枕头垫在他的背后。
杜雨泽双手微颤着接过那碗不知是什么熬成的汤，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几口汤下口，杜雨泽明显感觉有股暖流向自己身体的各个角落涌去。
原本酸痛的地方，的居然就这么慢慢地不疼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老爷子熬的汤的功效。
虽然想道谢，可是一股倦意袭来，让他连小木碗都没能送出去，就已经闭上眼头一歪睡着了。
老人对于杜雨泽继续睡倒没多大的反应，在把他手里的小木碗收走之后，他就继续坐在背对着床的办公桌，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又是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在某一刻，杜雨泽紧闭着的双眼，猛一下地睁开了！
“你醒了?”
在杜雨泽躺着的床边，老人正看着他。
似乎老人就是坐在床边等他醒来的一样。
杜雨泽点了点头，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安心地入睡过了。
“老爷子，我怎么会在这里?”
在他的视界里，在老爷子的身旁出现了这样的介绍信息:
“莫奇利奇诺，男，新人类。”
对于老爷子是新人类的事情杜雨泽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在很早的时候，老爷子自己多多少少暗示过他这一事实。
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老爷子的家里。
大仓库的方向应该是和老爷子的家正好相反的。
杜雨泽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来话长啊……”莫奇利奇诺推了推鼻子上的圆框眼睛，眼珠转了转回忆了一下，然后一点点告诉了杜雨泽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一天，我正在圣女镇里面随便转悠，想找找灵感……之后，我听到旧码头的废弃库房那里，有爆照的声音，出于好奇，我就寻着声音的来源走过去了。”
杜雨泽听着莫奇利奇诺的话，点了点头。听他这么一讲其实也就说的通了，当时和灵能猎人他们之间的种种战斗，怎么可能不被人听到呢?
而且在那种情况，莫奇利奇诺是绝对不能看见使用灵能能力的杜雨泽的。
他是不可能知道我是灵能者这件事情的！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他的身份将恢复为普通人，因为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灵能者了！
比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知晓他是灵能者的敌人了。而这最后一个威胁已经被他亲手抹杀了。
接下来，只有不再使用什么该死的灵能能力，就不会被灵能猎人发现！
一想到自己又可能回到过去普普通通的生活，一丝忍不住的笑意在杜雨泽的脸上浮现出来。
“在后来，忽然就莫名其妙地发生了爆炸……我当时吓了一跳，幸好离得远，要不然呢股热浪一定会把我给烧成灰的！”
老爷子回忆着，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
杜雨泽听后心里一沉，在那之后的事情杜雨泽肯定是不知道的，可是他觉得莫奇利奇诺口中所说的爆炸，绝对不可能是比特发动的。
可是，他记得自己的灵能能力，应该是没办法使用伤害那么恐怖的功能的。
难道说，在场的不止他们两个?
“再后来……我就看见你到在地上，因为有警察的原因，我就擅自把你带了回来。”
“那警察什么的，有看到我吗?”杜雨泽急忙问他。
如果被看到的话，麻烦就大了！
“恩……”老爷子想了一下然后告诉他:“应该是没有的。”
没有吗?太好了！
杜雨泽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如果被警察看到，调查这件事情的话，那么杜雨泽的生活将真真正正地“不可控”起来。
“对了！”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突然说起话来。
“怎么了?”杜雨泽问。
“哈哈，没想到啊，雨泽你，居然是一个灵能者呢。”
莫奇利奇诺笑着说。
杜雨泽的笑，瞬间僵硬了起来。
*在帝国，旧人类的形象大多数是抱怨鬼，又懒又不思上进，不仅仅是新人类这么认为大部分旧人类也是这么定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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