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与暴虐帝的妥协（1）

　　上午的阳光透过淡黄色的天窗照射进来，把整个图书馆染成了金黄的颜色。

　　一个穿着布衣的老人站在图书馆的门前。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老人满是褶皱的脸上挂着一种悲伤的表情。

　　这里是金码头市最大也是唯一的图书馆，这里免费对各界人士开放，这里可以为渴望学习知识的人们提供他们想要的一切。

　　可是在这个城市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到这里！

　　没错，这个由帝都政府出资盖起来的图书馆，竟然没有一个人会来！

　　路过图书馆的人们视它为无，在商业街生意最冷淡的小食铺一天的客人流量，也比图书馆一年光临的人要多。|

　　甚至连流浪汉也不会找这里睡上一觉，除了囊虫是老人的伙伴之外，其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日复一日地，年复一年地，老人每早打开图书馆的大门，然后一个人呆上一天之后，晚上在孤独和失望中入眠。

　　和他那一带很多的旧人类们一样，老人在二十岁的时候就被送到殖民地当志愿军，在为了“夺回帝国永久宣称的地盘”这个目标奋斗了快五十年后，他被一艘载满老兵的“海神级”无畏舰给送了回来。

　　想起当年启程回家的场景，老人的心中总是有说不完的悲怆。

　　和他在五十年前一起来的同乡们已经都不见了，或是死在了土著的轻炮之下，或是没能熬过那可怕的岁月，圣灵已经引领他们去了更好的地方了。

　　在那艘“海神级”无畏舰上，白发苍苍的老兵们互相和别人拉开了距离，回家并没有想象地那么让人期待，大家都累了，大家现在唯一的渴望就是能死在自己的家乡。

　　对他们来说，家已经没有了，回去只是换一个地方死掉罢了。

　　回到金码头市后，整个新世界果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传闻是真的！帝国真的爆发了内战！

　　而在帝国几百年历史中来的第一场内战，让整个北方都变了一个模样！

　　他的两个弟弟，一个在叛军攻进来时被杀掉了，一个跟着失败的叛军北流放到了新世界以外的地方。

　　老人的二字已经离开了北方的金码头市去了南方，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知道的最好的消息了。

　　金码头市的政府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就是当金码头市图书馆的管理员。

　　然后，在任职的这些年内，他继续失落着。

　　没有打过仗的年轻人们叫嚣着，仿佛只靠嘴巴他们就能杀死那些狡猾该死的土著。

　　而渴望战争的年轻人们还不是最蠢的，看看那些字都不会写的富贵病病人们吧！老人曾经在所谓的“商业街”讲过这些吃的肥头大耳的人们，他们让他想起来了旧文明大陆上一种叫“猪猡”的牲畜。

　　他也曾经去过金码头市的大学看过，所有的年轻人都在诉苦，“时间不够”，“钱不够花”，诸如此类的理由听得他感到惊讶。

　　在最前线的战场上，在死人堆和泥沟战壕里，他花了半个月学会了土著的几门语言，也因为他在三十多岁时学会了战用数学，他当时从一个普通的步兵提拔成了炮兵。

　　当他看到车站的*女还有小巷子里面卖*品的药头时，他就开始绝望了。

　　这些五六十年前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灰色视野，现在居然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生存了！

　　帝国，已经在分崩离析了！这是让这位老兵最绝望的悲哀！

　　今天，4月5号这一天，时间还错二十分钟就要九点了。

　　但是还是没有任何人来！路过的人们连看这里一眼都不愿意！

　　“唉。”

　　老人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子，背对着街道向无人的图书馆里走进去。

　　“那个！您好！”

　　忽然，一个男声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老人赶紧转过身子，发现和他说话的是一个有着绿头发红眼睛，而且不分男女的年轻人。

　　这当然就是杜雨泽了。

　　“新人类？”

　　看着他（她）头上不像是染出来的自然的绿色，老人这才认出来了他的身份。

　　虽然被某些事情搞的相当头疼，但是在终于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之后，杜雨泽多多少少还是挺兴奋的。

　　“您好，请问......”

　　他想和这个老人确认一下，这里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目的地。可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了。

　　“商业街在那边，一直走就是了。”

　　老人失望地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远方的商业街。

　　像这种打扮额年轻人，怎么可能是来看书的呢？

　　但是在老人又开始失望之前，让他想不到的情节展开了：

　　“那个，我并不是去商业街的，我就想问问这里是不是金码头图书馆。”

　　“你是奔着图书馆来的吗！？”

　　老人快速地抓住了杜雨泽的肩，他这一敏锐的动作吓了杜雨泽一跳。

　　“是啊，怎么了？”

　　杜雨泽疑惑地问。

　　“没事没事没事！我就是这个图书馆的管理员！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请进吧！”

　　说着，老人不容分说地推着杜雨泽向图书馆走了进去。

　　“这可是个老兵！老子能感觉到的出来！”

　　一个声音悄悄地告诉了杜雨泽，在听到“老兵”两个字后，原本想动武力挣脱开老人的推搡的他，马上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也就是在进到图书馆，发现这里就他和老人两个人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老人会有如此粗鲁的行为了。

　　“这么大的图书馆，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吃惊的杜雨泽用老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地嘟囔着。

　　他原本以为这里必然是有相当多的人，他甚至还因为怕生而有些犹豫。

　　现在，他的担忧都是没有必要的了。

　　不过杜雨泽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图书馆里面的气氛，实在是静的让人难受！

　　“这是为什么？”

　　杜雨泽有些想不通。

　　“哼，‘刀剑胜于诗书’，这个国家还是这个老样子！狗改不了吃屎！”

　　暴虐帝不屑地咒骂着。

　　“‘刀剑胜于诗书’......”

　　杜雨泽口中重复着暴虐帝的话，他似乎是听懂了，又似乎是没有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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