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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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
宽广的三清道场只留下了两座擂台。擂台之下，早已经是围满观众。
玄青和碧柔带着一众弟子来到南方的擂台之下。南方擂台之上，是木青峰这届“蜀山试剑”唯一剩下的一名弟子，一名超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弟子，本届“蜀山试剑”最大的黑马，李梵修。
“哦，竟然是萧如玉。”玄青看着擂台之上都在寻找机会的两人。
“萧如玉，可是仓利师兄的得意弟子，逐鹿书院拜进蜀山的那个萧如玉？”碧柔问道。
“正是那个萧如玉，三岁识文，六岁便可作诗的萧如玉。”玄青点点头。
“怕是小六不好对付。”
“随他去吧，输赢都已经无所谓，他已经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期望了。”玄青一脸平淡：“再说，书读的好，就修行的好？没听说谁道理懂得多，修行就厉害。”
“嗯，这个孩子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了，苦了孩子了“碧柔的脸上一脸心疼。
“还打不打？”“就是啊，快动手啊！”“这个李梵修不会是怕了吧？”台下议论纷纷催促着擂台之上的两个人。
擂台之上没，李梵修依旧保持着右手背**着剑的姿势，双眸盯紧者萧如玉，用剑势锁定着萧如玉，长发随意挽成的发髻在脑后。
萧如玉感受到自己被李梵修的剑势锁定，不敢贸然出手，只有不断的迈动着八卦步，试图摆脱对方的剑势，找到最好的出手瞬间。
“就是现在！”抓住李梵修一个呼吸换气的节点，萧如玉脚踏天罡步，冲了上去，手中扇子之直奔面门，手中虽然拿的是扇子，却是使的剑招。
出手便是凶狠的杀招。
“好快！”李梵修自知躲避不及，直接拔剑横抹萧如玉腰间，玄黑色的剑气横向斩出。
“够狠！”萧如玉，途中收力，腰上一使劲，转了过去，身上的大敞被切开一条口子。
再次拉开距离，萧如玉低头看了一眼，笑道：“李师弟果然够狠，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这招你不躲避，就不怕师兄我一扇，戳瞎你的双眼？”
“我伤了双眼，你被斩腰，我养三个月，你养三年，我若瞎了，你肯定被腰斩。”李梵修冷冷的说道，那个拘谨的李梵修，又消失不见。
“好，全力以赴，才叫做试剑，再来。”
萧如玉挥扇而上，扇子时而合起，时而张开，忽上忽下，时左时右，踪迹飘忽不定，让李梵修只能忙于招架。
“这个萧如玉，学的东西竟然如此繁杂？”碧柔看着擂台之上的情节，不禁担心道。
“嗯，”玄青：“合扇用的是剑招，扇面横扫，用的是刀法，还兼有枪术，不愧是天才。”
“小六应付的来吗？”
“繁而不精，若是十年之后，让这萧如玉将敝身所学，融会贯通，那当真是不得了，现在嘛，小六应付的过来，小六出招虽然简单，但是这小子出招狠辣，不要命，挡不下的招数，便不去抵挡，反而是以伤换伤，以命博命的打法，这臭小子，是谁教他这么做的？”玄青对于李梵修不爱惜自身的打法十分生气。
场上，萧如玉久攻不下，也并不着急，两人都是全力以赴，虽然是比试，但是却不输与真正的生死搏斗，正是萧如玉磨练融合自己招数，去繁就简的好机会。
“李师弟，谢谢你，打完我去木青峰请你喝酒。”说着，萧如玉扇面张开，挡住了李梵修一剑，借力后退。
“谢我什么？”李梵修挥剑连斩栖身而上。
“谢你帮我磨练招数，更谢你让我打得这么痛快！”萧如玉脚下步伐潇洒，一一避开李梵修的剑气。
“结束吧！”萧如玉双臂一震，一直披在身上的公子敞震飞起来，向李梵修笼罩而去。
“呲啦～”李梵修斩剑，公子敞被剑气撕碎成两半，从他身旁飘过。
眼前的萧如玉，双臂张开，右手一抖，扇子被打开，李梵修第一次看清这扇面上画的是什么。一幅秀丽飞山水画，画功拙朴，点点几笔，便成山水。但却写着并不应景的四个字“画地为牢”。
“李师弟，你这柄剑，就是你的本命法宝吧？”萧如玉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眼神打量着李梵修手中的剑，朴实无华的造型，漆黑的剑身上，都是破损，双侧的剑刃都布满缺口，像是老太太的牙一般，但是亲身体验过的萧如玉，不敢小觑。
“萧师兄，祭出你的本命仙剑吧！”李梵修转动手腕，紧了紧手中的剑。
“我没有剑，剑炅之内，我没有带出来剑，带出来的是玄空木，请家中长辈做了这柄扇子，名曰画地为牢。”萧如玉将扇子耍了个花，扇子绕着他手腕转动。
“这柄扇子，不简单。”玄青目光凝视萧如玉手中的扇子。
“扇子的大编小编都是用的玄空木，那扇面用的是十方锦吧？”碧柔看出萧如玉手中的扇子不一般。
“嗯，最关键的是这扇面上的字画，看样子，这扇子是逐鹿书院的老祖宗亲自出手做的。”玄青看着扇子上古朴的字画，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许担忧。
“那小六…….”
“不知道，小六的剑法，不是我教的，但是依我看来，这招剑法，根本谈不上剑法，就是简单直接的出剑而已，至于法决，术法，这些我们更是没有传授，所以……”玄青摇了摇头。
“那就是说，小六要输了？”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能走到今天，已经在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我都搞不懂，或许，小六就是凭借这一股狠劲吧。”玄青闭上了眼睛，无奈的说道。
碧柔知道，玄青是在自责，自责自己的不作为和疏忽，伸手挽住玄青。
“放心，这不是你的错。”碧柔轻言细语的安慰道：“这次之后，我们好好培养小六，下一次，相信小六定能会夺得这剑魁，十年而已，在等一个十年。”
“好，在等一个十年，这十年，欠小六的，我加倍给小六补上。”玄青点点头。
“李师弟，小心了。”萧如玉一脸认真的说道：“待会儿，师弟若是抵挡不住，请出言，我不想失去一个好对手。”
李梵修看着萧如玉眼神之中透露出的真挚，知道他此话没有轻视之意，点了点头，低声道：“萧师兄，你尽管出手！”
“这是祖父所赐，是用我从剑炅之中带出去的玄空木所炼制而成，除了坚硬无比能够当作兵器之外，他还有最厉害的一招…….”萧如玉买了个关子。
“出招吧？”李梵修不在意这最厉害的一招是什么。
“好。”萧如玉，脚下一震，翩翩而来，朗声道：“这最厉害的一招叫做，画地为牢！”
说着，萧如玉手中的扇子变大，冲着李梵修扇来。
所以人这才第一次看清萧如玉扇面上所画的是什么。一副充满韵味的山水画，但是画上的山水仿佛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跃然纸上，不断飘忽。
李梵修挥剑前刺。
“啵～”
一声水滴滴落之声。
“消，消，消失了？”有人惊呼道。
擂台之上，只剩下了，萧如玉一人，而刺剑前跃的李梵修，消失不见了。
“果然是空间法。”玄青眯起眼来，心中开始担心。
此时，李梵修却茫然了起来。
李梵修环顾四周，自己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再是擂台之上。
“这是那里？”李梵修疑惑不已，刚才明明是一剑刺向扇子，为何现在自己从却不在擂台之上，反而在这陌生的山林之间。
李梵修持剑警惕，环顾四周，他知道，这里不是在蜀山山脉之间。这片山林此时已经是冬季，天空还在飘着雪，四顾茫然。
“奇怪，难道这是幻境？”李梵修伸手，雪花滴落在手心，转瞬间融化，冰冷的触感：“有这么真是的幻境？”
李梵修站定良久，都没有发现异动，索性，将剑再次背在身后，向着一边的青石条路走去。
青石板铺成的山径一路通向山顶，虽然大雪纷飞，但是青石板却是落雪便融化。仿佛是故意留下这么一条清晰的路，指引着。
哒哒，哒哒，李梵修每一步都踩的很实，三千青石板台阶只好，李梵修走上了半山腰之中，气候陡然一变，温暖如春。
一处深潭正在山中，一老者披着老旧的大氅正垂钓深潭之侧，清瘦的身影。
“敢问老先生，此处是何地？李梵修恭敬行礼。
“嗯？”老者不曾回身，淡淡一应。
“敢问老先生，此处是何地？”李梵修当是老者没有听清，再次出口询问。
“此处便是此处。”
“这？”
“这里可是还在蜀山？”
“是，也不是。”
老者说话让李梵修摸不着头脑，问道：“老先生，请赐教。”
“你中了我家小辈的画地为牢，这里是在他的扇中。”
“扇中？”李梵修曾听师父说过，空间之法，心中便知道是他中了萧如玉的空间之法。
“我想再问一下，这里如何出去？”
“你可知，为何这里叫做画地为牢？”
“小子不知。”
“你倒是实诚。”
李梵修恭敬再行一礼，道：“老先生，小子却是不知什么叫做画地为牢，只是想请教老先生，我该如何出去这片天地？”
“此地，高不过千尺，方圆不过二十里，若是你有那元婴期的修为，只管御剑而起，片刻便冲出此处天地，这牢，也圈不住你，”
“这……”
“若是你没有，那便，顺着这条路，向上走，这条路，叫做问心路，往上走，路上会遇到你心中最恐惧的事情，心中的恐惧，将你画地为牢，不是这片天地。”
“老先生，我…….”李梵修还想出言再次询问，但那老者，却瞬息之间，消散在这天地之间，连丝毫的气息都没有残留，如同刚才不曾出现一般。
望着继续蜿蜒曲折向上的青石板路，李梵修目光凝重，最终还是拾步而上。
…………..
萧如玉站在擂台之上，双手结法引，将扇子合在双手之中，不断输送着法力，维持着扇中的空间。
擂台之下的观众，寂静无声，谁都能看着，这时已经到了比试的关键时刻，胜负就在这一招之间。
“师父，小六会不会有危险？”大弟子宋青书有些担心的询问玄青。
“不慌，萧如玉这招只不过是将小六禁锢在他那扇中，毕竟是逐鹿学院出来的弟子，想来不会有危及生命的禁置，而且，这萧如玉虽然天资过人，但是毕竟只不过是个筑基期的修士，法力修为尚浅，这扇子虽然厉害，但是空间之法向来需要大量的法力来维持，萧如玉现在的法力修为，顶多维持半刻钟，半刻钟之后，小六若能从那扇中全身而退，便是赢了。”玄青慢慢捻动胡须，眼中藏不住的担忧。
“可是小六他……”宋青书看着师父目色凝重，索性打住了话头，只有在心中，暗暗给李梵修加油祝福。
片刻钟不到，萧如玉“噗～”一口鲜血自胸腔之中压抑不住喷涌而出，法引也维持不住，长扇弹开，李梵修从中跌跌撞撞的摔落出来。
“啊？”人群之中开始出现喧哗之声。
李梵修拄着长剑，踉跄站了起来，沉声道：“萧师兄，我们继续！”
萧如玉优雅的揩拭掉嘴角的鲜血，摇摇头，拱手道：“李师弟果然非常人，外面一刻钟，扇中则是十年，李师弟在扇中度过这么多年，不但没有剑心受损，反而是能战胜自己心中的大恐怖，他日破金丹，只不过时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我已无力再战，这句，我认输，心服口服。”
“这….？”李梵修没料到萧如玉会认输，有些吃惊，拱手回礼道：“多谢萧师兄。”
“谢什么，你赢得光明磊落。”说罢将长扇召，插进腰间，跟裁判并告一声，便潇洒离开。
“我谢萧师兄赐次机缘，让我破心中大恐怖，日后破金丹之时，已经是不惧那问心一关隘。”
“李梵修，胜！”裁判朗声宣告李梵修的胜利。
擂台之下，人群之中顿时一片哗然。“这是怎么回事？”“萧如玉怎么就输了？”“这李梵修难道买通的萧如玉？”……..
“扶小六回去休息。”玄青脸色如常，嘴角漏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
“小六，你太厉害了！”“李师兄！”木青峰的弟子，早就按耐不住，拥上擂台，将李梵修抬了起来，不断的抛起。
玄青目光欣慰的看了一群兴奋的弟子，没有阻止他们的胡闹，只是自持身份，装作风轻云淡的转身离开，。透过人群，李梵修看着人群之外转身离开的玄青，心道：“师父，即使我赢了萧如玉，也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吗？不过，扇中三年，我已战胜了心中一个又一个的大恐怖，不在乎了。”
李梵修心中说着不在乎，脸上确无丝毫高兴之意。
一切皆是误会，但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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