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扯呼！
王聪儿、辫子刘、周天成三波人在东城墙根汇合了，官兵在后紧追不舍。
“俺大掌柜呢！”
“少爷呢！”
辫子刘和周天成忙不迭问王聪儿。
王聪儿黯然失神：“大掌柜的没在军牢里……”
胳膊中了一枪的狸子冲了过来：“姐！兵崽子把包围了！”
果然，四面八方的大路小胡同里都喷来了火舌。
“炸墙扯呼！”王聪儿从牛车上拎起四捆炸药包丢在墙角，待众人躲开后他引爆了炸药包。
巨响声伴随着一阵砖石碎落的声音，一阵黑烟过后，城墙被炸出了一个一米多高的黑洞。
众人冲了出去……
从北山暗道回到抱犊崮时，天已经快放亮了。
蓝田和崔梓童在暗道出口守了整整一夜。
见弟兄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模样，蓝田立刻心里就有数了。
崔梓童追着王聪儿他们问：“孙野呢！姐姐孙野呢！二掌柜四掌柜的，孙野呢！”
周天成、辫子刘神情沮丧，几度欲言，却都没张开嘴。
王聪儿：“小妮子，我们去了三百弟兄，折了一百六，大掌柜的不知叫兵崽子给弄哪去了，我们没找着……”
崔梓童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
孙野的大黑马“铁蹄”面前的石槽里堆满了草料，可铁蹄却一口也不吃。
崔梓童六神无主地来到了马厩。
她轻轻抱住了铁蹄的头，抚摸着它的鼻子和额头，她从石槽里抓起一把草料放在铁蹄嘴边，铁蹄却不张嘴。
“铁蹄，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灯芯草，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难道你和我一样也想孙野了吗？他们明天就要把给杀了，我们以后就见不着他了……”
铁蹄黑黝黝的眼睛里涌出一行泪，从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嘶鸣。
“我不能没有孙野，你也不能没有他，对吗？我想了很久，我要去救他，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我不知道这能不能救他，但我想试一试，你说，好吗？”
铁蹄用蹄子轻轻敲打着地面。
……
晌午饭的时候，崔梓童没来吃饭，王聪儿便让小花去她屋里叫她。
小花回来说崔梓童没在屋里。
“这小妮子跑哪去了？”
小花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可能在山里转悠散心去了吧？”
“把她找回来，都有身子的人了，到处乱跑什么，这小妮子。”
直到黄昏，小花、小叶在山里转了一圈也没找着崔梓童。
专门负责伺候铁蹄的陈秃子慌里慌张跑来找王聪儿：“三掌柜的你见铁蹄了吗？铁蹄没了！”
王聪儿心说不好，赶忙跑去问守寨门的弟兄。
“铁蹄让俺们大嫂骑着跑出去了！”守寨门的弟兄说。
“什么时候的事？！”
“晌午饭点的时候。”
王聪儿急了：“你们怎么不把她给拦下来！”
“他可是咱大掌柜的媳妇，咱的大嫂，他要上哪去俺们哪敢拦啊！”守寨门的弟兄委屈的说。
“这小姑奶奶不是添乱吗！”王聪儿气得冲下了寨门。
……
韩贵在风月楼里和窑姐儿正酣战，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传来。
“长官快开门，快开门呀长官！”敲门的是他的卫兵。
对于男人来说，世间最扫兴之事莫过于此。
“你他娘的嚎什么！不知道老子在办好事吗！”
“还办啥好事呀长官，这可有件天大的好事！”卫兵欣喜异常地敲着门说。
“什么好事？你爹死娘嫁人了！”
“长官，崔家大小姐找你，正搁门外等着你呢！”
一听是崔梓童，韩贵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穿上了衣裳，疯也似的一溜烟冲出了风月楼。
崔梓童安静地站在楼外，月色朦胧下的她看起来很是恬静、好看。
韩贵心花怒放地打量了崔梓童一番，不怀好意地说：“大小姐黑天半夜的找我干什么？”
“我来找你是让你放了孙野。”崔梓童平静地说。
韩贵忍俊不禁道：“孙野明天就要被枪毙了，大小姐要我放了他？开玩笑吧你？”
“人是你抓的，我就找你要。”
“孙野可是死囚，不能放。”
“那我走了。”
崔梓童转身离去。
“大小姐等等！”韩贵急忙上前拦住她。
崔梓童冷冰冰地望着他。
韩贵小声道：“崔大小姐，放了孙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凭什么让我放了他？”
“就凭我。”崔梓童一字一句道。
“凭你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多了，我想要钱，想要酒，想要大烟，更想要漂亮的妞儿！”
“我不够漂亮吗？”
“漂亮！怎么不漂亮！大小姐你简直就是国色天香！我整天夜里做梦跟你成亲呢，要不是你家老太爷子，我早就想去你家提亲了！”
“就凭这个，够换孙野的命吗？”
“够，够了，绰绰有余！不过，崔小姐，你打算怎么换？”
“你什么时候把他放了，我什么时候就是你的。”
“我现在就放了他！”
“你刚才不说孙美瑶是要犯，不能放吗。”
“人是我抓的，我想放就放。上头要是怪罪下来，我大不了找个弟兄当替死鬼，就说这弟兄跟马子勾结，私自放走了孙野。”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这样，我让你看着他离开县城，然后你再跟我回来。”
“可以，只要我看他安全离开县城，我就回来和你成亲。”
韩贵手指轻挑着崔梓童的脸：“孙野冲冠一怒，舍命救红颜；我韩贵今天也为了你豁出去了！”
……
军牢里，孙野不可思议地望着韩贵。
“放了我？”
“对，放了你。”
“逗老子玩呢？”
“逗啥逗，说放你走就放你走。”
韩贵拉着他的手镣出了牢房。
出军牢后，韩贵把孙野推进了一辆马车。
两个手持短枪的官兵也跟着进了马车。
马车跑了一会儿停下了，韩贵掀开了车篷上的帘子。
这是县城外的一个林间小道。
道旁拴着一匹马，竟是铁蹄。
“铁蹄！我的马怎么会在这里？”
“走你的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韩贵拿钥匙开了孙野的脚镣手镣。
“你当真要放我走？”孙野不解道。
“大掌柜的再不走，我可要改变主意了。”
韩贵亲自把铁蹄的缰绳塞到孙野手里。
孙野毫不客气地翻身上马，“韩贵你可别后悔，你欠着老子的血债，老子日后一定跟你血债血偿！”
韩贵满不在乎：“日后的事儿咱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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