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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4:为母则强


  (两更都留到明日再改)

  但她等了很久,别说是应答,整个家都寂静无声。

  这令心不禁再度回想起方才那个梦,惊醒时她的内心还只是空荡荡的,而意识到隆并未准时回来后,不知所措立马转变为了,蠢蠢欲动的…惶恐不安。

  她赶忙掀被下床,穿上对拖鞋「嗒嗒塔塔」地冲到客厅,先是环顾家里,确认没有一处地方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然后抬头望向挂在高墙上的老旧时钟。

  距离隆出门,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这已经不是贪玩的问题了,隆绝不会调皮的用这种方式来戏弄她,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再怎么贪玩现在也总归回到了家,更别说隆还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过不会花费太长时间,可他现在却不知所踪。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出了什么事,要么他遇上了什么事。

  “快过去一个小时了…”心第一时间的想法便是去找隆,想方设法,穷尽时间,也要找到他;而隆之所以出门,是为了近距离见见仁,「如果能到军营里参观一下便再好不过」,这是隆的原话;心自然没法不把「军营」作为优先找人的区域;她思维缜密,但也不免心感疲累,失落地偏着头,注视地板道,“隆…你难道…真的偷偷溜进军营里了么?”

  中年妇女织完新衣后,开始看护对纸风车情有独钟的自家宝贝。后者一手风车一手糖纸,步履摇晃又不畏摔伤,一个劲地快步往前走;而前者相比之下便没这么快乐了,顾虑担心地伸着双手,一个劲地跟在他后头,做好了在他摔倒时一把接住的准备。

  这片分区不过才几千人,一条街上的居民都或多或少地认识彼此。中年妇女对隆的印象便很深,不仅是对方的好看皮囊的确突出,她坐在家门口织毛线时,也正好目睹了这大男孩一头冲到街上,不小心撞到人,连忙道歉后又飞快地追向仁将军这一幕。

  而现在,她倒没有再次看见隆,反而是后者的母亲,心,同样快步来到了街上,左顾右盼了下后,也向着仁将军离去的方向小跑过去——那也是军营的方向——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妇人下意识地开始猜测,心显然有什么急事,但总不能是隆外出游玩还走丢了吧?他都这么大一个孩子了。

  天色阴郁得像是黑夜,但眼下正值下午时分。街上的居民本来便不多,更别说还是这种时候,这种天气,整条街都显得格外冷清。都说「为母则强」,心向来体能孱弱,却愣是一路长跑到军营大门前,才面色通红地停下,一手捂腹一手撑膝的喘气。

  两名门卫像是古怪的雕像,各支一把长枪,昂首挺胸,岿然不动,只有眼珠子会微微转动。他们没可能看不到心,但并无上前帮忙的打算。

  军营允许女性探亲或围观,但没有女性能随意出入。这并非男权至上,主要是每位女性在这末世中,都是唯一能延续人类的希望和火种的珍稀存在。军营自建立以来,从未招募过女兵,连现役的军医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门卫们之所以毫无反应,因为他们只需等待对方主动说明来意。

  “请问…”心果然如他们预料的那样,来到两人跟前,双手抱在胸前,谦恭地问,“你们有看到我的小孩么……?”她把手举过头顶,开始简述隆的外貌,“比我高半个头…是个男孩,但长得像女孩……”

  “长得像您么?如果是这样,那么…”门卫丙彬彬有礼地正视着她的眼睛,没有任何针对对方的美貌或身材的,多余的打量,轻轻点头道,“是的,我见过他。毕竟是为仁将军解围了的勇敢孩子,我对他的印象也挺深刻。但…这可能会令您失望,我几乎是目送着他离开的。”

  “可他并未回家…”心正如对方所说的那样,闻言变得更加忧心,眼里那几乎快演变为实质的泪水的光点,也更加繁密,低下头握紧拳,憋住悲伤,又抬头哽咽道,“他是个言出必行的孩子…和我约好了只外出十分钟,随后一定会回来,可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

  “如果你认为我们通过了他的入伍申请,并且答应他「不要将此事告诉您」,我能说的只有:抱歉,你真的想多了。”门卫丁说,相比一同值班的同事,他要冷酷得多,“他绝对没有「参军」,这天气你也有目共睹,新兵招募推迟到了雨过天晴的时候。我能体会你见不到孩子的担心和难过,我虽没有孩子,但在这点上,我们还是能感同身受。”

  丁接着说:“但,十分抱歉,我认为你的孩子可能只是在别处疯玩,只有极小的可能,他悄悄溜进了军营里,用不为人知的手段。”

  “「赎罪井」那里…”心差点被门卫们温文有礼的态度,和无法质疑的话语打发走时,突然在无意间,透过门卫正后方的铁门的小窗口,还有正后后后方的环形建筑的间隙,遥遥地瞥见了茂盛的火光,抬手一指问,“是在着火么?”

  “显而易见。”门卫丁漠漠地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道。

  “有人入侵了军营…?”心第一个问题便直踩「地雷」。

  “不是这样的…”门卫丙笑着摇摇头,打算解释。

  “仁不可能派你们烧掉它。”心像是看出了端倪,不再忧心忡忡,斩钉截铁道,“他一直把红龙作为「战利品」。”

  门卫丙实在为难,他没想到这位女士的逻辑思维能力竟如此优秀,呛得他一时间愣是组织不出语言把话题给圆回去,只能苦着脸赔笑,再偷偷瞥向哥们,寻求帮助。

  但「丁」原来一直都在冷漠地盯着他,一与他四目相对,丁第一时间便冲女方微微甩了下头。

  丙顿了一下,立即会意。两人相识多年,算是老友,用眼神交流,不在话下。他不禁变得一脸哭笑不得,即使眼下他们别无选择,但「泄密」这种事偏偏交给他来做,未免也太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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