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龙哥

　　“看看你那个招租广告，日期才是几天以前的。”这个人给梁皓和自己点上火，然后微笑着分析道：“不可能这么快就住满吧，就算真的满员了，这广告应该早就撕下来了。而且我们之前了解过，你这里的买卖一直都不太好，没什么人住的。”

　　对方的观察足够仔细，逻辑也很严谨，还做了准备功课。所以梁皓很是奇怪，这帮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下这么大功夫到自己这里租房子，但是这个问题无法直接问出口，梁皓在口头上只能委婉的拒绝道：“既然看了招租广告，你就该知道，我这里只招女性房客。”

　　“规矩都是人定的，所以也就能改。”这个人深深吸了一口烟，说话的声音十分平静：“我们又不是不给房钱。”

　　“我知道。”梁皓微微笑了笑，用同样平静的语气告诉对方：“但是这个规矩刚定没多久，总不能就给改了，而且改一次就有两次，两次就有三次，长此以往要规矩也就没有用了。”

　　这个人没有和梁皓纠缠规矩该不该改，只是提醒道：“你开公寓是为了赚钱，总不能放着钱不赚吧！”

　　这句话虽然说得没错，但是梁皓却认为，有的钱能赚，有的钱则不能：“我不是不想赚钱，但订这个规矩也是有原因的，所以希望你们能理解！”

　　虽然一再被梁皓拒绝，但是对方仍然没有一点愠怒的表示：“我多给房租，怎么样？”

　　这种态度让梁皓笃定了对方的身份确是黑社会，因为真正混在道上的人做事就是这个样子，刚开始的时候会非常客气，如果能够很好的把事情谈妥，不要说动用武力，连粗话都不会有一句。那些刚出面就张牙舞爪的，其实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调戏陈梦瑶的那三个就是。

　　比较有趣的是，某些所谓的人民公仆，张嘴闭嘴喷出的都是粪便一样的脏话，时不常还会对着百姓耍上几招以证明自己是练家子，着实连黑社会都不如，完全和小混混属于一个档次。

　　君不见，书记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梁皓有两层考虑，一则是确实不想以牺牲自己定下的规矩赚钱，二则这些人的目的不明确，住进来很可能会带来麻烦。所以梁皓坚持拒绝道：“对不起，这不是钱的问题。”

　　“你太犟了吧？”

　　“算是我犟吧。”梁皓笑了笑，把话说得很客气：“虽然我打开门做生意是为赚钱，但是毕竟有些特殊情况，所以不能接待男性房客。这绝对不是针对你们，就算是其他人来了，我也是一样。”

　　梁皓说着话的同时偷眼向四周观察了一下，发现或远或近的站着五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他们有的在打电话，有的站在路边看报纸，似乎没有一个向梁皓这里看过来。

　　这些黑衣人的穿着打扮和气质都与眼前的黑社会不同，可见双方并不是一起的，而且这些人事实上组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把这些黑社会给围了起来。梁皓可以肯定，他们时刻注意着自己这边的动静，于是在心中暗自打趣道：“如今看热闹的也统一着装了！”

　　既然这些黑衣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所以梁皓很快就不注意他们了，把注意力重又放回到这帮天上掉下来的房客身上。

　　听到梁皓刚才的那句话，黑社会这边也没有再说什么，场面一时陷入了僵持。默然片刻之后，这帮黑社会突然向左右一分，让出了一条小路，同时齐声问候道：“龙哥。”刚开始和梁皓谈判的那个人也立即问候道：“龙哥。”

　　龙哥大约三十多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右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其实他长得并不像龙，倒是像屠龙的，也就是说长了一张状似屠龙刀的脸，或者说是猪腰子脸。

　　“怎么的？”龙哥咳嗽了两声，语气十分冰冷：“你好像不肯把房子租给我们！”

　　黑社会不是一个有耐心的群体，他们的尊敬和客气都只是一时的，如果对方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那么必然要图穷匕首见。而且他们有的时候还会分做红白脸，如果刚才那个人唱的是白脸，那么龙哥就是红脸了。

　　这些都是梁皓预料之中的，所以梁皓的态度没有因此改变：“希望你们到附近另租房子，我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的，能吸引你们非住不可！”

　　“我们找过了，附近除了小旅店，就你这么一个公寓，连像样点的酒店和宾馆都没有。有几家百姓倒是往外租自家的房子，但是面积太小，装修不够好，而且住不了太多人。”龙哥又咳嗽了两声，然后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我不上你这租，难道要睡马路？”

　　梁皓不卑不亢答道：“是不是睡马路，是你们的权利。把房子租给谁，是我的权利。”

　　“小子你倒挺幽默。”龙哥无声的笑了笑，沙哑着嗓子说：“其实呢，我们这些人倒是可以去小旅店将就一段时间，但是有人不行，必须要住的舒服。”

　　“如果是在这张广告贴出之前，我热烈欢迎你们住进来，但是广告既然贴出来了，我就只能把你们拒之门外。”梁皓懒得关心这个特殊人物是谁，只是告诉对方：“既然你们能够照顾那个人，希望也能够体谅一下我！”

　　“这是两码事。”龙哥的态度有些不耐烦起来：“老弟，不如卖我一个面子，把房子租给我们，咱们也算是交上了朋友。以后你在外面有什么事，提我红海帮龙哥的名字，一般人是不敢碰你的。”

　　听到“红海帮”三个字，梁皓心中不由得一惊，这个帮派是本市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之一，主要经营地下赌场和放高利贷，行事作风颇为狠辣。

　　不过尽管如此，梁皓还是不想同意：“我希望和你成为朋友，但希望是通过另外的途径。”

　　龙哥高高扬起那张足以让本山大叔自愧弗如的猪腰子脸，猛然提高了声音：“小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梁皓的表情依然平静，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胆怯，态度也依然是不卑不亢的客气：“我不喝酒的。”

　　“操！”龙哥吐出这么一个字，猛然从腰中抽出一把砍刀，架到了梁皓的脖子上。他的速度实在太快，换做普通人根本看不清动作。

　　但在龙哥动手的同时，梁皓就有所察觉并做好了准备，不过梁皓既没有还击也没有躲闪，只是向后撤了一步，确保对方的刀刃碰触不到自己：“龙哥，你今天要么把我砍死在这，要么就别想踏入这座公寓半步！”

　　“小子，有种。”看着梁皓无畏的表情，还有敏捷的反应能力，龙哥不由得嘉许的点了点头：“可惜我们当不了朋友。”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已经不仅仅是原则问题，还涉及到了双方的面子。虽然梁皓更关注实际利益而非面子，此时却也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而对于黑社会来说，最在乎的一样东西就是面子，如果红海帮租不到房子，必然会感到面子受损。

　　就在场面再次僵持起来的时候，这些黑社会突然再次闪出了一条道路，齐声喊了一句：“老大。”不仅声音比之刚才高出许多，就连龙哥也恭敬的站到了一旁。

　　一个身高中等的女孩子走到了龙哥面前，冷冷的问：“搞定了吗？”

　　“对不起，这小子吃了秤砣了，坚决不肯租！”龙哥对这个女孩子说起话来，竟然是捏着嗓子的，让梁皓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连个房子的事都摆不平。”女孩重重的哼了一声，来到了梁皓身前：“你有毛病吧！放着钱不赚！”

　　这个女孩子中等身材，身高中等，胖瘦中等，但却有着傲人的三围。她的胸脯鼓鼓的，微微向上挺翘着，臀部丰盈可人、饱满圆润，小蛮腰则可堪一握。一条紧身牛仔裤和一件修身型白色休闲衬衫，将这身材完美无缺的呈现出来，令她走在路上可以有相当高的回头率。

　　比起身材，她的相貌同样吸引人，只是却画着很浓的妆，而且带着一股邪气。一双丹凤眼略有点小，放射着两道寒光，让人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龙哥应该就是红海帮的一个大哥，从龙哥的态度和其他人的“老大”称呼，可以看出这个女孩的地位要比龙哥高。就在梁皓揣测她在红海帮究竟是什么地位的时候，对方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叫凌傲雪，红海帮老大！”

　　梁皓记得红海帮的大老板应该是个行将就木老男人，实在不知道这个凌傲雪是哪冒出来的，不过梁皓懒得弄明白这个问题，只是继续坚持自己的立场：“对不起，本公寓真的不能租给你们！”

　　其实凌傲雪刚才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全部对话，一直不能理解梁皓的这种固执，现在亲眼看到梁皓固执的样子，她被气乐了：“你这人是属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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