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密室
苏尚明被催得没办法只好继续往前爬去。
他和夏友恩爬了一段，前面没路了，确切说是过不去了，一张钢丝防尘网阻住了去路。苏尚明推了推那防尘网对夏友恩说：“挺结实，过不去。”
夏友恩说道：“咱们不过去，就在这里等他们。这里这么狭窄，轻易他们也不敢过来。”
苏尚明靠在防尘网上，喘了口气道：“老叔，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还有那个怪物，还有医院里的人，这究竟怎么回事?”
“小伙子啊，你信命吗？。”夏友恩打断了苏尚明的啰嗦。
“命？”苏尚明低声自语，夏友恩这突兀的问题倒让他陷入沉思，一天下来数次死里逃生，身无大碍，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可看看现在却跟这个神秘莫测的老者被困在这里命玄一线，又哪里有好命，就是有意安排怕也没有这么诡异蹊跷的，心中百惑丛生，一时间自己也茫然起来，不觉叹道：“真不知道什么是命，又哪里有信和不信？”
“嗯，说得好。我忙活了半辈子，到头来还是天意使然。”夏友恩像是在自语道：“看来这宿命的确不是人能猜透的。”二人似乎同时都沉默了，他们一时间陷入进入各自对往昔的追忆里。
直到阵阵窸窣声从后方传来打断了二人的思绪，夏友恩迅速将腰躬起侧过身形运掌当胸，戒备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苏尚明也紧张地向后靠了靠，挺直了脖子望着乌黑的通风道深处。
“吱”的一声怪叫，接着一条细小的黑影被夏友恩一掌击落，原来是只老鼠。
“畜生也来吓唬人。”夏友恩手里捏着那老鼠往旁边一扔。
苏尚明看见那老鼠松了口气，可心神还未完全放松，紧接着更多窸窣声从通风道深处传来，苏尚明奇怪道：“又有老鼠？”这话音刚落，那些声音呼啦下冲出黑暗，这下他们傻眼了，那不是一只老鼠，而是一群老鼠，或者说是支老鼠大军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
那老鼠根本不怕人，窜得到处都是，这通道本就狭窄，夏友恩虽说有功夫在身，可也架不住这么多老鼠前仆后继，打死了几只也终是抵挡不过，顿时和苏尚明一样狼狈地扑腾起周身的老鼠来。
这混乱的场面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又平静了，老鼠不知道去了哪里，它们就这样凭空出现，然后又这样凭空消失，夏友恩对还在到处乱打的苏尚明道：“行了！行了！它们没了。”
“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身上有伤吗？被老鼠咬了吗?”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这就怪了，难道它们是路过的？”
夏友恩蹊跷地摸索了下防尘网道：“不对，这防尘网孔洞很小，也没破的地方，根本钻不过老鼠。”
苏尚明正自纳闷儿，忽然夏友恩眉头紧锁用袖子捂住嘴巴含混地喊道：“它们是逃命的！”
话音刚落一股冲鼻的气体涌进苏尚明的鼻子里，这气体不但味道难闻，而且相当辣眼，呛得苏尚明眼泪直流，更可怕的是连皮肤也开始瘙痒难当，心想这些人好歹毒，钻进来怕斗不过，用这毒气熏人，也忙用手捂住鼻子寻找躲避处。可偏偏这通道狭窄，无处可避，再这样下去就要闷死当场。
就在这危机之时，忽然他感觉夏友恩用手拉他，他迷蒙着眼睛跟着夏友恩的方向爬去，心想这老头不一般，说不定他有了什么办法。
几声闷响之后，似有瓦砾金属塌落的声音响起，苏尚明混沌中被夏友恩大力一拽，顿时身子前滑，忽悠下掉了出去。
经过短暂地下坠，扑通一声，苏尚明竟然整个掉进了水中，他被那扎肺的冰冷呛得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摸索着抠着墙缝稳定住了身体，心说这是哪？怎么医院里还有水池？
放眼四望一片漆黑，只听夏友恩同样咳嗽了两声道：“小子，你怎么样？”
“还行，这是什么地方？”
“感觉上应该是个深水槽。”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水槽？”
“多亏了那群畜生，没他们带路，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那群老鼠？”
“对，我找到了它们出逃的鼠洞，敲敲那面墙发现里面是空的，而且隔离的通风道隔板相当松动，估计长期锈蚀所致，那里被老鼠钻得差不多了，一脚蹬过去，还真是别有洞天。”
“医院里楼墙的夹层里怎么会有水槽？”苏尚明奇怪地问道。
“估计我们不在什么楼墙夹层里，这里应该是医院地下室的某个地方。”夏友恩分析道：“医院不可能平白无故把水池建在什么夹层里。再说没听说哪个医院在楼层里修水槽的，又不是下水道。”
这里冷得要命，苏尚明激灵下打了个喷嚏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水槽建在这里一定有用。你在这里等着，我摸摸这里的情况。”
一阵哗啦的水声过后，夏友恩便消失了，不消片刻，那股难闻的气味再次袭来，苏尚明心叫糟糕，这节骨眼又该躲到哪里去？正手足无措的当口，夏友恩再次出现在苏尚明身边，拉住他胳膊道：“小子，你一口气能憋多长时间？”
“大概30多秒吧，游泳不是我强项，也没那么大肺活量。”
“行，够用！一会儿你跟住我，这四周都是墙壁，只有下面有水道出口。”
说话间夏友恩又潜进水中，苏尚明紧随其后，这里十分狭窄，没办法游泳，只能躬着身子在水下行走，苏尚明强憋着气，窒息的感觉令他痛苦难耐，这水底冰冷漆黑不辨方向，返回已经不可能了，只能顺着水槽走，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前面的夏友恩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一股莫名的恐惧顿时袭上苏尚明的心头，真要死在这漆黑的水底？想到这里他慌乱起来，挣扎中又灌了几口水，正当苏尚明绝望的时候，只觉得有人提着他的领子猛然拉起，一口清新的空气顿时浸入他的肺里，他大口地呼吸着，甚至连口中有未吐干净的水都不顾，被呛得连连咳嗽。
“小子，看不出你还挺谦虚，足足1分多钟，到了地方还不愿出来。”
苏尚明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趴在地上气喘吁吁道：“老叔，你要玩死我啊！我说是30多秒！”
“反正差不多，不要太较真儿，毕竟你不是也过来了嘛。”
苏尚明心说亏得这是过来了，这若是过不来挂到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地方，只怕过个几百年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看来这医院还真不一般呐！”
苏尚明缓过神情听见夏友恩的这句话才注意观察起四周情况，发现这里并不是楼外，而是间暗室，四周漆黑。
两人只得到处摸索，寻找能出去的地方。奇怪的是，这里乱七八糟地堆了不少东西好像是个仓库。好几次苏尚明都差点被绊倒，他们俩不断把自己摸索到的东西互相通报，以便对整个暗室的结构有所了解。
“麻袋！”
“桌子。”
“水壶！”
“椅子。”
“嘿！好像是个油灯！”
“这里怎么会有油灯？”苏尚明疑惑地问道。
“不管它，兴许有火柴也不一定。”
“这应该是衣服，火、火柴！”苏尚明兴奋地说道。
“你找到火柴了？”夏友恩问道：“在哪里，给我拿来，先点个亮再说。”
“在衣服口袋里。”
“叱啦”声响过后，苏尚明居然点燃了火柴，就在火光点亮的刹那，一副枯槁干瘪的面孔忽悠间映出黑暗，阴森地在跳动的火苗下闪动。苏尚明吓得”哎呀”声手哆嗦了一下，火柴熄灭的瞬间，那面孔重新又被黑暗吞没。
“把火柴给我。”
苏尚明听了夏友恩的吩咐忙把火柴摸索着交了出去，几秒钟后划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要亮多了，整个屋子基本都可以照见，夏友恩提起手中的油灯冲苏尚明摇摇头道：“长得生龙活虎，胆子这么小，一个死人也把你吓成这样儿！”
苏尚明终于可以看清眼前的东西，那是具尸骸，那骸骨以跪坐的姿势坐在地上，耷拉着头部，上半身没有衣服，下半身的裤子已经腐烂不堪，令人惊奇的是这骸骨的腹部位置穿过一把一尺长的短刀，刀身已经锈蚀严重，从情况看这尸骨的主人死于意外无疑。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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