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权限
司机不明所以，只道是艾晓妍想看看样子好给朋友也买一把，所以递了过去，哪成想艾晓妍夺过刮胡刀，不顾一切地跑回了傻子身边。
待司机追赶而来时却看见令人震惊的一幕，只见这个灵秀可爱的女孩子满手是血，此刻她正用刀片划开那傻子的脖子，当时把司机吓了一跳，以为这女孩在杀人，后来搞得把110都找来了。
艾晓妍虽然不是医生，但作为护士在协助医师处理急诊病人的过程中，气管切开术她不只一次看过，不同的阻塞位置，在哪里下刀她都清清楚楚。其实她很不愿意做伺候手术的活儿，不过没办法，工作让她不得不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急救手术。
划开气管后艾晓妍翻了翻包从里面掏出了口红，然后用手指狠狠按下口红后端，全部的唇膏连同底座都掉了出去，只留下一小截空筒。她将那口红的空筒顺着气管的刀口插了进去，当听到类似哨音的轻响有节奏的从空筒里传出来时她才长出了口气，她知道此时傻子至少可以呼吸了。
后来章平二院的救护车接走了傻子，因为不知道这人的身份，所以姑且安排在急诊科的病房里。
哪成想这傻子一大早就出来了，看样子身体恢复得还行，没什么大碍，只是精神问题严重。这傻子既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家人是谁，唯一有好感的就是艾晓妍，从艾晓妍上班开始，就缠着不放，一口一个妈，一口一个阿姨的跟在艾晓妍身后。
苏尚明听了艾晓妍的叙述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佟丽华建议找110帮着寻找下家人。
艾晓妍怨气冲天道：“他的家人怎么这么粗心，自己孩子精神不好不知道？”
“或许是故意的。”佟丽华的话让苏尚明和艾晓妍都为之一惊，接着她解释道：“我以前看过很多这类的新闻，像这种脑袋里插针的事情很多都是亲人或者邻里因为怨恨而动手。”
苏尚明道：“如果真是这样即使找到他的家人，把傻子送回去岂不又是往火坑里推。不如我们报警吧，让警察调查这事儿。”
佟丽华道：“有可能找了警察也没有结果，这类事情有些是孩子还小的时候做的。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一个事儿，孩子几个月的时候插的针到20多岁才发现，由于时间太久无法调查，最后不了了之。”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真残忍。”艾晓妍不忍地咧了下嘴道。
苏尚明道：“要么还有个办法，咱们直接将针取出来，如果这个人恢复正常神智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艾晓妍大眼睛一白道：“还是报警吧，这麻烦我都受够了。”
佟丽华蹙眉道：“小苏，你怎么能确定这么做他能好？这可是开颅手术。”
苏尚明其实也没法解释，这完全是种感觉，是寄生体给他的感知力。他似乎感觉到这傻子的大脑正处于重度的抑制状态，而造成这种抑制的恰恰是那两根针。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忽然听见外面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随后导医进来说有急诊，苏尚明无奈之下只得安排艾晓妍安抚傻子，然后和佟丽华出去应付急诊，。
这次来的急诊患者是个成年男性，身体大面积重度烧伤，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能看出来是个活人，否则真以为这是具生锈的铜像。
这种特重度烧伤首先应确定患者身体状况，这个过程最迟不能超过15分钟，苏尚明只得再次运用自己的能力进行诊断。
“先进行补液。”虽然苏尚明感到这个人没救了，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试试。
佟丽华麻利地准备好输液设备，可准备下针时却蹙眉半晌不见动作，只见她反复检查了患者的身体，像是在紧张地寻找什么，额角隐隐渗出一丝香汗。
原来患者烧伤严重，大部分表层组织已经碳化，没办法找到可用的静脉血管。
“在这个位置，静脉穿刺。”苏尚明指了指腹壁的静脉血管。
腹壁浅静脉会随着呼吸位移，想要准确穿刺十分困难，佟丽华从来没有在这个位置下过针，不免有些紧张。
“等吸气末开始，脐上应该是向心方向。”苏尚明一边感受着患者的静脉走向，一边告诉佟丽华正确穿刺位置。
佟丽华按着苏尚明的指导一步步完成静脉穿刺，她并不怀疑苏尚明的判断，因为在这个年轻男医生身上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这些不可思议甚至成了她在这种无措情况下唯一值得信赖的东西。
当完成了初步抢救后，两人都暂时松了口气，可正要将患者移交重症监护室之际，患者的身体忽然急速抽搐起来。
“是并发症！”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苏尚明还是不免有些内疚，他更希望这个患者移交到重症监护室里再发作，这样自己就不会看到这最后一幕。
经过数次恢复心跳的努力，这个人终究没有挺住，生命就在这一番努力后无情地消失了。苏尚明第一次感觉在生死规律面前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无力，即使他拥有异能又能怎么样？这种情况下生命依旧无法挽回。
佟丽华眼圈有些发红，愣了几秒后，忽然慌张起来，那是种不知所措的恐惧。这不该出现在一位经验丰富的急诊护士身上。
“不是你的错。”苏尚明安慰道。
苏尚明有些明白佟丽华的心境了，那些不堪的经历让佟丽华内心留下深深的心理阴影，以致于每个生命的消失她都会把原因归咎于她自己。
佟丽华看了眼苏尚明，什么也没说，捂着嘴转头出去了。
苏尚明叹了口气，正打算将手从患者身上移开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异样。他发现这位患者的身体里似乎还有某种东西处在活着的状态，而且在患者的体内移动。
苏尚明看了眼时间，现在距离心脏停止跳动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瞳孔早已扩散，如果是内脏早就应该停止蠕动了，想到这里苏尚明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安。
死亡报告确认后，两个医护将死者暂时送太平间冷藏。苏尚明询问导医才知道，送这位患者的人早已不知去向，现在这是个无主的尸首，院里的意思先报案，确定死者身份，再联系家属处理。
苏尚明意识到这人不会无端地死在这家医院，他很想去太平间再查下患者的生理状态。
但太平间是院里的重地，毕竟这里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很多在生化试验中异常死亡的人都存放在太平间里，那里有专人看守，死者家属认领遗体都要经过很繁琐的程序。
苏尚明有基地专家身份，只要一个申请就可以让太平间为他开绿灯，但他不想牵涉太多人，这种针对异常死亡的调查绝不能让生化基地知道，尤其是杨树勋和老吴那种**科学家。
可如果不进行申请那么进入太平间几乎是不可能的，暗道已经不能用了，出了这几次事后，基地已经将所有暗道口重新封堵，向暗道里灌了大量水泥，通风篦换成钢化玻璃，医院已着手改中央空调变室内空调单独调温。现在这种情况除非能找到个帮助他的人，而且这个人拥有出入重要地方的权限。
想到这里苏尚明心里一亮，有个人选非常合适，但他不确定这人是不是会帮他，更不确定这人的真正意图，他只知道这个人曾经向他表示过友好和信任。
反复犹豫了半晌，苏尚明还是拨通了这人的电话：“向院长吗？我是苏尚明，我有点事需要帮忙……”
“——你来我办公室。”
苏尚明还没有说什么事向春洋就挂了电话，他对这位院长的行事作风实在琢磨不透。
苏尚明来到了院长室时看见向春洋正在侍弄窗台上的栀子花，这花明显是换过的，不再是上次那朵插在瓶子里的，而是养在花盆里。
花盆是塑料的，样子朴素无华，但这并不影响向春洋的精心，她照顾花卉的那种姿态让她有着种说不出的端庄和优雅。
“小苏吧，你把门关上。”向春洋根本没有回头，这很容易让人以为她的背后长了眼睛。
向春洋这种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气质让苏尚明很不舒服，尤其是他这种有着太多秘密的人。
“下次有什么私事需要帮忙，直接来这里，不要打电话。”向春洋放下喷壶回到座位，依然笔挺着优雅的身形，威仪不减道：“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想要个能出入太平间的通行权限。”
“哦，原来是这事儿，回头我让基地给你开个A级权限。”
“你不问问我去做什么吗？”
“你会说吗？”向春洋反问道。
苏尚明的确不想说，支吾了半晌，最后道了声谢然后离开了。他感觉有些惊讶，这似乎有些太顺利了，要知道A级通行权限是基地最高通行权限，不但可以自由出入生化基地的所有区域，更可以查询所有信息资料，这种权限只有向春洋、杨树勋等几个少数人有。向春洋这样不计条件的帮助，让他越发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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