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授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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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是要大开杀戒吗？”亚瑟的眼里充满战意。
“这个嘛......”苏尚明看着眼前的情景尴尬道：“我想咱们只要找到孙传龙就可以了。”
原来陈列室的人并不是恐怖的生化战士，而是一群普通人，他们普通得甚至有些怪异，之所以说怪异，是因为他们单独看起来很正常，但总体看起来却又极不协调。
他们似乎每个人都自己的事情做，在两人开门的刹那，屋里的人齐刷刷看了两人一眼，而后又各做各的事情了，只有一位老者蹒跚着来到门口恭敬道：“欢迎两位先生到来，里面请。”
这老者是亚伯，在他的带领下，两人走进陈列室与众人一一见面，开始的一些人苏尚明是认识的，他们全是戈谢家族的先祖，当然，这些仅仅是从十九世纪至今的人，包括詹妮已故的父母都在其中。
这些人三三两两各成圈子，只有亚伯走进互作介绍时他们才礼貌的寒暄两句，但之后又回头自顾自的聊天。
“不错的聚会。”亚瑟调侃道：“如果可能，我也想把我的祖先召集到一起搞个联欢。”
苏尚明道：“其实这些都是被孙传龙同化的人。”
“永垂不朽吗？”
“或许吧，不过现在他们并没有灵魂，只是些人格玩偶。”
穿过了戈谢家族的人群，亚伯将两人带到一个四人圈子前，这圈子两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苏尚明认识，是伊娃，其他人则比较陌生。
比较引起苏尚明注意的是那女子，她很年轻，正依偎在一个同样年轻的男子怀里，两人十分亲密，简直到了旁若无人的程度。
亚伯介绍道：“这是我和妻子。”
“我”和妻子？
苏尚明和亚瑟不觉对望一眼，显然这话听起来有些逻辑错乱。
这时亚伯又介绍旁边一位中年男人道：“这是亚伯，我妻子的情人。”
亚伯话音刚落那中年男子就回头对两人道：“你们看看她，她根本不该和这人在一起，她应该属于我！”说话时那中年男子的目光中充满了妒忌，仿佛要把搂着那女人的男子杀了一般。
亚瑟撇了撇嘴道：“关系好像有点复杂。”
苏尚明叹道：“我想起来了，这女人就是亚伯在乡下的情人，现在看来孙传龙同时扮演了丈夫和情人两个角色。”
“他在自己嫉妒自己吗？”
“不止，我怀疑他还曾经自己杀了自己。”
“自杀？”
“一个分身杀了另一个分身，是不是很难理解？”
亚瑟耸了一下肩道：“所以才是怪物。”
“——伊娃！”两人正聊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女子的呼唤。
“妈妈！”伊娃高兴地冲着女子跑了过去。
苏尚明一看来者正是詹妮，她已和孩子紧紧搂在一起。
詹妮真的有孩子？
苏尚明正惊奇的时候，忽然听到亚伯介绍道：“这是朱迪特小姐。”
朱迪特！
这一刻苏尚明恍然大悟，或许根本就没有詹妮这个人，一直以来就只有朱迪特本人！
“对不起，苏先生。”朱迪特显然也看见了苏尚明，她此刻满脸的内疚。
“你也是出于无奈。”
“先生真得肯原谅我？”
“我不但原谅你，而且我还可以帮你。”苏尚明安慰道：“相信我，你不会再失去孩子了。”
“谢谢先生……”朱迪特的眼睛盈动着泪光，那份感激似乎无法用言语表达。
这时一旁的亚瑟刮着下巴奇怪道：“她们又是怎么回事？”
苏尚明道：“这母女很可怜，母亲只想见见孩子，每次两人只有分身的时候才能看见，被同化时永远不能相见。”
“这很有趣，分开才能团聚？”
亚瑟这话让苏尚明心里一阵悸动，因为他想到了池香碧——她不也是为了团聚才不顾一切想要生下肚子里的还孩子吗，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分别？
“说得好！有分才有合。”就在苏尚明心里满是牵挂时，一位留着卷八字须的矮胖绅士来到两人面前。
这人苏尚明在油画上看到过，是朱迪特的父亲，十九世纪法国著名的大诗人戈谢。
只见戈谢拍了拍手，书架豁然拉开，又露出了暗室，与上次苏尚明所见不同的是，这次暗室的墙上布满了油腻的组织物。
这时戈谢道：“苏先生，你承诺过要教小女的，现在正好彼此都在，何不继续你们的舞蹈？”
苏尚明知道孙传龙开始和自己谈条件了，于是重整心思道：“那里的秘密我已经看过了，不过是些珠宝首饰，只有圣誓会的杀手日记和黑十字章算有点考古价值，你想要哪样我直接拿给你就是了。”
“啊，我是个热爱东方艺术的人！”戈谢登时不悦道：“安娜的故事我早就知道，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财物吗？不，你想错了，你这是在亵渎一位诗人唯美的心。”
亚瑟不耐烦道：“你要什么，直接说！”
戈谢屈指捋了下八字胡，眼珠狡黠地一转道：“我唯一痴迷的就是李白所创的东方舞蹈，我保证，只要你让小女学会全部的舞技，你们所有人都会团聚。”
亚瑟冷笑道：“我只要带走我的卡妙，至于你的所谓的团聚我们领教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戈谢没理亚瑟，只是乜眼看着苏尚明。
“好吧，我教，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苏尚明面无表情道：“如果得不到真正的卡妙，亚瑟会很生气，这个后果你要想清楚。”
“我当然清楚。”戈谢一听苏尚明答应肯教，登时兴奋搓手道：“把这里变成粉末儿是吧？你不用这样，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着他打了一下响指,一位金发美人儿慢慢从暗室的墙壁上生长出来。
“这就是你们的卡妙。”戈谢奸笑道。
“你糊弄小孩子吗？”亚瑟怒道：“这些粗劣的玩具我们早就玩腻了！”
苏尚明安抚亚瑟道：“你不要着急，现在这的确不是卡妙，但一会儿她会是的。”
亚瑟本欲发难，见苏尚明相劝，便冷哼一声没再言语。
苏尚明知道现在时间宝贵，安抚了亚瑟后便直接催促戈谢开始。
戈谢却不紧不慢道：“先等等，我有句衷告也要说在前头，任何花招都是危险的，你不要试图耍花招，否则她还是不是真正的她，我可不敢保证。”
“这个不用你提醒。”苏尚明说着一把拉过朱迪特道：“现在就开始吧。”话毕两人便翩翩舞动起来。
而就在两人起舞的同时，暗室墙壁上的卡妙也完整地生长出来，她从墙上走到暗室的地面上，居然也跟着在暗室里舞动起来，动作与朱迪特一模一样。
够狡猾！
怕我往歪了教，于是特意用卡妙在暗室中同步起舞，这样通过水平仪就知道教得对还是不对！
虽然孙传龙这手儿打乱了苏尚明的计划，但为了能捉到孙传龙，苏尚明也只能将全部的身法教授给朱迪特，当最后一式收式后，暗室的机关咔哒一声打开，随后所有的高纬度物品都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三维世界呈现出来。
黑十字章浮空而立，首饰环绕飞舞，而铝箔书则像卷轴一样围着十字章水平展开。
“卡妙呢？”亚瑟阴沉着脸道。
“别着急。”戈谢奸笑道:“苏先生还没教完呢。”
亚瑟急道：“他已经教完了，你难道没到看机关都打开了吗？”
“我说没教完就是没教完。”
“那你说还有什么没教！”亚瑟情绪越来越激动。
戈谢却不以为然道：“心法呢？”
“心法？”亚瑟有些莫名，回头对苏尚明道：“什么心法？你还有什么没教？”
苏尚明没功夫给亚瑟解释，直接对戈谢道：“心法的口诀就在铝箔书上，你是让我背给你听，还是自己看？”
戈谢摇了摇头道：“都不是，心法要靠领悟。”
“领悟你还要我干什么？”
“我要你帮我领悟。”
“笑话，领悟永远是自己的事情，没听说还能要别人帮忙的。”
“你错了，我有个办法，非得你来帮忙不可。”
“什么办法？”
“实战！”说着戈谢脸色微变，只见他捋了下八字胡道：“你来做我的敌人！”话音刚落，这矮胖的诗人运起太白忘云功，一个闪身从书架旁的盔甲骑士手上掠下巨剑，接着旋身就向苏尚明扑来！
苏尚明纵身躲过，随后也横出太平刀，眨眼间两人已打在一处。
当！当！当！
金属交击的声音连续响起，两人如流光幻影般在陈列室里蹿行，虽然普通人的肉眼根本看不清，不过亚瑟却拥有超级敏锐的视觉，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亚瑟心里也很急，他有心想把卡妙抱出去，又害怕这女孩不是真正的卡妙；有心想加入战斗吧，又怕孙传龙狗急跳墙伤害卡妙，无奈之下只得站在一边观战。
“这、这是在哪？”
就在两人激烈战斗的时候，亚伯忽然捂着脑袋痛苦起来，亚瑟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亚伯的眼神比刚才活泛了许多，好像躯体里注进了灵魂一般。
而与此同时，戈谢和苏尚明的打斗告一段落，两人又重新拉开了距离。
只见戈谢凭空舞动了几下巨剑，似有所悟般说了一段口诀，显然是他刚刚参悟的心法！
“没错，是第一式的心法。”苏尚明点头肯定道：“你的总结和书里所写一字不差。”
“但是我感觉自己的速度似乎还是差一点。”说着戈谢阴险地笑了下。
伴随他的笑容而来的是亚伯凄厉的惨叫，原来亚伯的脚下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双手抓住了！
那手很快和脚长到了一起，随后亚伯整个身体如陷入泥潭一般慢慢融进地面的组织物中。
亚瑟蹙眉道：“他怎么了。”
“他死了——是真正的死。”苏尚明遗憾地摇摇头道：“他才刚刚找回自己，就死了。”
这一刻亚瑟突然明白许多，虽然他还不懂这忘云心法是怎么回事，但他清楚一件事，他和苏尚明修习心法可以让分身找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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