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三行与五行
“我和保罗是非常不错的朋友，在大学里还是一个板球队的，他是中锋，我是助攻，我们是梦幻组合，校队第一次夺得联赛冠军就是我们那届，那段时光真让人怀念啊，可是好事情总是一去不返，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虽然之后的三年我们就没再见面，但却依然在网上保持联系，他经常在上面跟我分享生活际遇。
比如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演奏了一首有名曲子，认识了一位动人的姑娘等等，保罗总是很活跃的，不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在网上消失了，谁都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几个月后他又上网了，但却不再像从前那么活跃，我觉得他遇到了麻烦，就直接打了电话，这才了解到，他的女朋友染上了毒瘾，他一直在帮她戒毒。
可是那女孩儿总是戒了吸，吸了又戒，为此保罗出现了经济危机，一天做三份工作还是钱不够花，当时我觉得该帮助一下他，就给他账户打了点钱，但不久钱就被他退了回来，他说依靠自己能行。
又过了大约半年吧，他高兴地跟我说找到一份新的工作，收入很高，完全可以应付经济困境，不过在那之后他就再没上过网，电话号码也注销了，完全失去音信，我想或许他的问题解决了，已经和他的女朋友开始新人生了吧，每当我翻开校友录的相册，我都默默的祝福他。
直到一年以后，我在罗德堡的佣兵实验室里见到了保罗，那时候他就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当时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是难过还是自责，我不知道，或许我想要逃避，我当时装作不认识他，我想他的想法也和我一样。”
“你们一直就这样到现在？”苏尚明不解道：“两个如此要好的朋友一下变得形同陌路，这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吉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喝了口茶道：“三天后，我接到一封电子邮件，是他寄给我的，他向我报平安，说近况挺好的，之后我们又有联系了，但仅仅在网上，这之后我们再没打过电话，也没再聚过，现实中我们还是装作谁也不认识谁。”说到这里吉恩自嘲地笑了下道：“很荒唐是吗？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让我困惑的是这种荒唐源自哪里？是这个世界还是我们？”
“或许谁也不是。”苏尚明的茶已经凉了，但还是一口喝尽道：“之所以认为荒唐，那是因为还有理智，还有希望。”
吉恩走到窗前，看着泛白的天际道：“说得好，总该保持希望不是吗？最好每天都能这样看着太阳升起。”
“你不但要祝福他，也要关心他，比如他的女朋友……”
两个人聊了很久，直到吉恩困意上头要休息了，苏尚明这才从房间出来，此时已是太阳高照，由于有了生物电池的作用，即便一夜没睡，他的精神头儿还是很足。
回到卧室，两姐妹已经不在，屋子里很干净整齐，看得出两姐妹收拾得很干净，有趣的是，在卫生间的镜子上竟然留了个电话号码，是用口红写的，看得出很仓促，下面还写了句“谢谢”。
她们应该离开罗德堡了，但愿能有个好去处吧！
苏尚明暗叹了句，便想去看看杨淼，发现小家伙儿也不在，用生物波联系了上才知道，这小家伙竟和詹妮在一起在滑雪。
因为了有了滑板鞋的缘故，杨淼根本不用坐索道车，总是抱着雪板儿飞到山坡最高处，然后向着山崖冲下，在悬崖边缘起跳，安稳落下后再去追下一个山崖，看得出她玩得很高兴。
有的玩儿就好啊，省得到处惹祸。
苏尚明心下稍安，寻思着是该把人选确定下了，便给里奇挂了电话，可里奇却说先不着急，他们正在设计武器。因为昨天出了一些新状况，所以设计方案临时调整了下，而且有些战斗过程他们无法理解，希望苏尚明过来解释下。
五分钟后，武器研发中心。
“苏先生，我找您来，是想了解下昨天的战斗。”里奇客气道。
“昨天的战斗？你们不是就在现场，而且录下了视频吗？”
“是的，昨天的战斗很精彩，可是视频终究解释不了保罗失败的原因，所以我想有必要互相交流下，这样我们可以更好的帮助你，比如生物电池，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有那种技术，但最起码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充电设备，迅速帮你完成充电。”
苏尚明心说知道得好快啊，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以卡尔集团的技术，早晚会被了解，自己之所以充那么多电就是以防外一的时候使用，别看卡尔集团现在对自己不错，可究竟他们葫芦卖得什么药谁知道？关键时刻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
“当然可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苏尚明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里奇没有立即发问而是打开大屏幕，上面出登时显示出一张人体的3D模型图。
苏尚明一看那模型，竟然保罗！
这3D模型做得太逼真了，连保罗的刺青和神态都有，只是这个保罗身体没有衣服，皮肤处于半透明状态，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骨骼和肌肉纤维，而在胸口位置则古怪地闪烁着几点亮光。
苏尚明知道那闪光点正是昨天战斗时点中保罗的穴位。
“苏先生，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瘫痪保罗的吗？”
“呃……，首先你得了解经脉，穴位都在经脉上，然后，你还得了解…….”苏尚明正琢磨怎么跟里奇解释时，大屏幕的图像又翻过一张。
这次是人体的经脉示意图，上面详细标注了穴位，这些标注都是中文，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是从中文书籍上扫描下来的。
“经脉？你是说这种东西吗？”
“对，就是这个。”
里奇轻蔑地笑道：“这种图在中国的地摊上就可以买到，如果他是真的，那么每个人岂不是都可以瘫痪别人了？可事实上并非如此，我只看到你能做到这一点。”
“不，不只我能做到，现在能做到的人是少了，不过很多武学高手还是可以……”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讨论格斗小说吗？”里奇打断了苏尚明的话道：“苏先生，我们已经很有诚意了，其实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如果有了卡尔集团设计的武器，你的战斗能力会得到更高的提升，对这次任务也可以提供更多的保障，可我们看到的是，纵使我们做了这么多努力，你仍然不信任我们。”
苏尚明无奈道：“不是我不信任你们，我说的是事实，纵然你知道了穴位，那么在实际应用中也会遇到很多问题，比如每个穴位的功用并不一样，不是所有的都能瘫痪，而且这些穴位会依着人的年龄、性别不同而发生微小的改变，甚至在一天之内的不同时间，它们都会不同。”
“你不要再解释了。”里奇不耐烦道：“我直说了吧，我根本我相信这些什么穴位，这些都是你的借口，或者说这些都是障眼法，你一直在掩饰你真正的战斗方式，你这样不配合我们怎么给你设计武器？”
虽然苏尚明解释了一大堆，但里奇似乎根本听不进去，他依然固执己见，认为经脉和穴位是不存在的东西，这些都是文学作品和神秘主义虚构出来的。
苏尚明道：“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你就是把保罗再找来，我一样可以瘫痪他。”
“好，你这个提议不错，科学最重要的判断方法就是可重复，不过我不用叫保罗来，这有个现成的例子。”说着里奇操作下按键，大屏幕播放出了一段儿视频。
视频里显示的是一男一女子格斗的过程，男的坐在床上，女的连续攻击数次，最后一次竟被瘫痪，然后男的把女的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离开了。
这段苏尚明太熟悉了，正是那晚在詹妮房间发生的事。
只见里奇又操作下，很快詹妮的3D模型也出来了，依然身无寸缕，皮肤半透明，虽然苏尚明知道是模型，可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拿出来研究，还是感觉太猥琐了。
可里奇似乎觉得很正常，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詹妮的身体上，而是始终盯着那身上的一处亮点道：“那天晚上你点这个位置瘫痪了她，我们为此和保罗位置比对过，完全不一样，你刚才说如果性别不同会有微小的改变，但我们觉得这位置差得太多了，根本不能用微小来形容，对于这个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尚明耸了下肩膀道：“很简单，放逐者和生化战士的不一样。”
“你是说生命的种类不同也会造成差异？”
“是的，还有狼人和变异体，它们又是另一种样子，只是我研究的不多，还没摸索出完整的经脉形状。”
里奇听到这里蹙眉道：“那你能告诉我，这些经脉可以感觉到吗？”
“当然。”
“像神经一样？”
“没那么灵敏。”
“可我解剖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你解剖了？”苏尚明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心说这家伙别是为了研究经脉，拿活人做试验了吧？
里奇似乎看出了苏尚明的担忧，于是解释道：“你放心，我说的是过去，我上过解剖课，也观察过不同物种的标本，可我们并未找到这些所谓的穴位和经脉，如果它们是身体的组织，那最起码可以看到吧，即使是细菌和病毒我们都可以用显微镜发现，而你的穴位呢？什么都没有！”
苏尚明简直有些抓狂，心说这经脉和穴位咋能用解剖来研究呢？
“我说了这些东西只是位置，不是组织。”苏尚明再三解释道：“位置就是位置，别的什么都不是，你解剖根本没有用！”
里奇也激动道：“那你告诉我位置怎么能影响生命？不经过血管、神经、肌肉组织的作用就可以瘫痪一个生命体？”
天啊！
这家伙从思维上就跟自己不是一路的！
我要怎么说才能他明白啊？
或许怎么说都不明白！
这时苏尚明不觉想起了黄自仁的话，于是叹了口气道：“阴阳五行的系统不是你能明白的。”
“你说什么？阴阳五行？”里奇也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你该坦诚一些，阴阳五行是你们中国古代术士搞出来的，我看过他们的著作，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毫无科学根据，你就不要再拿这些来搪塞了，这些人和中世纪的巫师又有什么区别？”
苏尚明无奈地笑了下道：“我也承认，那些东西本来就不科学，不过不科学不代表就不正确。”
里奇听了竟也笑道：“我还头一次听这种话，这么说还有既正确又不科学的情况了？真理解不了啊。”
“你当然理解不了了。”苏尚明轻蔑道：“你眼中的科学根本就是阴阳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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