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恶龙复苏

　　“你到底会不会？”亚拉不耐烦道，其实他的内心惊喜极了。

　　咕噜给难住了，它嘶嘶地张牙舞爪却不想出谜底。

　　它终于确定答案不在矿洞中，开始冥思苦想它彼时在阳光下的童年。那时它奶奶会在它休息时送来凉爽，周边开满了香气扑鼻的野菊，它仍能在清澈的湖边游荡。

　　“是阳光。”咕噜激动地说，“没错就是它！”

　　亚拉与比尔博顿时丧气，因为接下来轮到咕噜出题了。

　　“简单，简单。”它嘶嘶地说，苍白的大眼睛里冒出了蓝火。它决定开始使坏心眼，要报复亚拉的那道谜语。

　　很快它就将自己的谜题想了出来，这是道听上去很恐怖的谜题——

　　“起先是挖去你的耳朵，

　　接着是割下你的鼻子，

　　你在恐惧中瑟瑟发抖，可这仍然不够？！

　　它又要剜去你的眼睛，剁下你手脚。

　　你在悲惨中张紧脊背，却拿它无可奈何？！

　　它会躲在你背后身前，在你头顶和脚下，

　　可以装满空洞，又先到后来，结束生命，扼杀笑语。”

　　亚拉听到这谜语，感觉脊背直发冷。他瞥了眼比尔博，霍比特人也是如此。

　　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透谜底。

　　咕噜越发得意，“咕噜。”它走近亚拉，伸出恶心的鼻子细细嗅着亚拉的味道。咕噜很喜欢男孩身上的体味，说完那个谜语后它又感到饿了。

　　靠！见咕噜陶醉的模样，亚拉起了鸡皮疙瘩。

　　“是黑暗！”比尔博忽然大叫，这让不断逼近亚拉的咕噜只好退去。

　　它心烦意乱地砸起石头，“他们怎么能猜到？！我的宝贝。”

　　黑暗？亚拉扫了眼四周，顿时觉得了解到比尔博的灵感来源。如果没有四周的黑暗作为提示，比尔博很可能无法猜到答案。

　　比尔博与咕噜连续互出好几个谜语，他们玩得难解难分。亚拉则在旁边冥思苦想，他注意到了咕噜不擅长猜地上的事物。

　　在比尔博又一次解开咕噜的谜题后，亚拉陡然开口：“

　　它有始有终，有头有尾。

　　平日你避之不及，到了时辰却想念。

　　起先你可以避开它不谈，其后你只好接受它给你的拐杖。

　　‘扑通、扑通’...到头来你还是要丢掉拐杖后再走。”

　　比尔博急了，他苦恼道：“我亲爱的巫师朋友，我并无意冒犯你，但这个谜语太简单。”

　　他皱眉、哀叹，“不过不要紧，我会解开它的所有谜语。”

　　“不！”亚拉指向咕噜，这家伙已经气急败坏。“它绝对想不到这个谜底。”

　　这个谜语的谜底是衰老，可亚拉认为——在黑暗中，咕噜无法察觉时间的变化。

　　不过它也不敢去想，并且它不能再依靠回忆来获取谜底了。因为在它彼时的童年里，咕噜从没有感到过衰老。

　　咕噜花了很长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之前所有谜语所耗费的时间。

　　亚拉开始不耐烦，他开始觉得比起陪这恶心的怪物玩猜谜，还不如直接化身为巨龙....强行威逼它，带他们走向出口。

　　“时间到。”亚拉气呼呼地说，“别想再说些什么，别忘了你还有一次机会。”

　　咕噜略有些沮丧，“我的宝贝，我们还有机会。对对对，我的宝贝，我们就遵守规则吧。”

　　比尔博听了这话，心情复杂。咕噜因为还有机会才遵守猜谜规则，真不知道它没有机会后，是否还能遵守！？

　　情况又陷入了拉锯战，比尔博与咕噜棋逢对手。在亚拉想出新的对策前，情况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

　　然而比尔博感到了压力，他快想不出更多的谜语。

　　霍比特人的肚子里有一箩筐的古老谚语和数不清的谜语、俚语，可咕噜在独自与地下河为伴时，它只好自言自语地玩猜谜游戏。

　　“快说谜语！”咕噜凶神恶煞道，它不停地看向亚拉。

　　咕噜觉得自己在猜谜上耗费了太久时间，它开始有了更坏的心思。

　　人类幼崽的香味在朝它不停地招呼，咕噜觉得自己只能再猜一个谜题。它开始幻想咬下亚拉那白皙、鲜嫩的胳膊，然而它很快就会觉得这是在自找死路。

　　比尔博的确词穷了。

　　他紧张地摸向口袋，左手摸到了个冰冷事物，他这才想起那枚与小巫师一起捡到，现在遭他们遗忘的戒指。

　　鬼使神差下，比尔博喃喃道：“我口袋里是什么呢？”

　　其实他只是在自言自语，可咕噜却误会了，它惊叫着说这不公平。

　　“三次机会，我得猜三次。”咕噜伸出三根手指，惊慌失措道。

　　比尔博这才反应过来，亚拉却提前帮他答应了咕噜的要求。他知道比尔博口袋里是什么，霍比特人曾准备将此分享给自己。

　　但这是个好机会，因为咕噜很难猜中霍比特人的口袋里有枚戒指。

　　“手。”

　　幸好比尔博将手抽了出来，“当然不是。”

　　咕噜开始思考口袋里应该装些什么，蝙蝠的翅膀、鱼骨还是石头？！这些是它会带在身上的，可霍比特人会带些什么呢。

　　“剪刀。”

　　比尔博得意道：“不是。”

　　咕噜开始纠结，它只剩下唯一的机会。在亚拉的催促中，它大叫：“抹布、石头或什么都没有。”

　　咕噜的回答虽然犯规，但亚拉他们却赢了。

　　“不是抹布也不是石头，更不会是‘什么都没有’。”亚拉哈哈大笑，“现在你该履行你的诺言，因为你输了。”

　　比尔博担心咕噜不会遵守规则，但至少咕噜没有直接攻击它们。它只是陷入呆滞，不停地嘀咕些什么。

　　“请带我们出去。”亚拉举起了魔杖，“你最好认赌服输，否则我要你好看。”

　　咕噜慌忙停下它的装疯卖傻，它前言不搭后语道：“我输了吗？！我的宝贝，我们输了吗？好吧，好吧，我们得去准备点东西。”

　　亚拉皱眉望着它转身，乘上湖边的小舟，然后往黑暗深处划去。

　　它这是转身逃跑，还是真在准备为他们带路？亚拉不好判断，因此没有施咒。

　　“亚拉这枚戒指现在该放你那。”比尔博突然说，他这句话很不应景。他该担心咕噜有没有背信弃义，可现在却执着于一枚戒指的归属。

　　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说：“我们每人持有它一个小时，怎么样？”

　　呜，亚拉不在意道：“随你。”

　　他接过比尔博递过来的戒指，语气瞬间改变了.....那戒指看似朴实无华，却如同收敛起其美丽的烈焰。将它放置在手心，掌间有冰冷、平滑的触觉，这戒指绝非凡品。

　　亚拉盯着那戒指，碧绿色瞳孔间或有红芒闪过。那是属于龙的目光，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这种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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