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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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赫维斯托斯总长的话音落下去，车厢里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所有人似乎都被赫维斯托斯的话吓住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仿佛凝固。

　　只有车轮嘎吱嘎吱地转动，碾过多瑙河畔的石板路，远方依稀传来一声吼叫和大地震动的声音，想来那个男人还在不屈不挠地战斗。

　　“原来魔鬼的盟友不止我一个啊！就连总长大人也是。”好一会儿，萨维多才说道，声音飘忽不定，像是暗夜游行的鬼魅。

　　“请不要再用总长大人这个称号来称呼我了，从密涅瓦机关叛国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总长了！”赫维斯托斯笑了笑说，“不过公爵大人用魔鬼这个名词来称呼那个小家伙还真是很贴切啊！毕竟我们都是有求于魔鬼的同类人啊！”

　　顿了顿，赫维斯托斯又说:“既然大家都和魔鬼在一条船上，为何不说说要和魔鬼共事的原因呢？”

　　又一次沉默。

　　大家看着赫维斯托斯，好像在等他先开口解释，就连一直不明就理的奥芙嘉小姐和露娜夫人都竖起了耳朵。

　　赫维斯托斯笑了笑:“在我还没成为密涅瓦机关的总长前，我还是一个小商人，你们明白商人的意思吗？就是唯利是图，奧匈帝国已经给不起我们密涅瓦机关想要的东西了，我们何必不换个老板？”

　　安洁莉别过头去，可在这一瞬间，她美丽的脸庞上却涌现出一丝悲伤。这丝悲伤稍纵即逝，安洁莉很快掩饰好了自己的神情，可是依然没有逃过拉斐尔的眼睛。

　　萨维多笑了笑:“魔鬼许诺了让我心动的东西，就这么简单。”

　　娜塔莎的回答更为简短:“我爱他！”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前一刻还笑的云淡风轻的萨维多公爵脸色瞬间就垮了下去，仿佛雷霆在他灵魂深处轰然炸响。自己喜欢的女孩居然……居然深爱着魔鬼？

　　这个回答让安洁莉都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号称布加勒斯特最优秀的女演员的女孩子一眼。

　　拉斐尔吹了声口哨:“那我可得提醒你，那家伙有老婆了，你嫁给他恐怕得做小。”

　　“我不在乎！”娜塔莎横了拉斐尔一眼。

　　拉斐尔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赫维斯托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眨了眨眼睛:“老板给我发工资，我给老板做事，天经地义！”

　　矮人忽然用手肘捅了捅娜塔莎，娜塔莎连忙转过头来，她当然知道矮人和米迦的关系，对于矮人，她还是很尊重的。

　　“在这里胡扯这些没有必要，他们觉得我的儿子是魔鬼，我可不这么认为，你既然说你爱那小子，那么就麻烦你去把他带回来吧！”矮人说着，这时候车厢里忽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矮人略微沙哑的嗓音，“我了解康德拉这个人，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那小子的。”

　　娜塔莎点点头，她本来就不太放心，好不容易米迦答应了她，娜塔莎怎么会容许如今唾手可得的幸福就这么被康德拉摧毁。

　　她提起裙摆，用力一扯，硬生生地把过于邤长的裙摆给撕了下来，那条做工不菲的华美长裙在这么一瞬间变成了短裙。

　　她跳下马车，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了多瑙河畔的夜色中。

　　等到娜塔莎离开了，矮人转过头来，视线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此时的他身上满是污秽，眼窝深陷面容苍老，可是每个人都被他眼中的光芒所震慑到了。

　　“我该恭喜你们，因为你们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也因为我的同胞，我无法和你们解释其中的原因，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矮人一字一顿，“蒸汽技术并不是极限，无论是什么样的技术永远都不会有顶峰，因为这是真理，也是科学！”

　　轰。

　　米迦噔噔噔连退几步，有些惊异于康德拉的力量。他刚刚和康德拉硬拼了一记，发觉自己竟然在力量的对比上不占上风。

　　还没等他喘口气，康德拉举枪再度拧身而上，看起来是打定主意速战速决。

　　眼见着那杆枪又要刺到自己面前，米迦深呼吸，右手火山重剑上扬，格开大枪，左手青铜斩切者横横切出，直取康德拉腰身。

　　康德拉收腹，以一种看起来像是煮熟的大虾那样的奇异姿势，神奇地躲开了米迦手中的青铜斩切者，手上加力，米迦只觉得压力陡增，呼吸困难。

　　他甚至看清了康德拉脸上狰狞的笑意。

　　不好。

　　米迦心里惊呼，他忘记了自己的对手不只是康德拉，还有约尔曼冈德！

　　他下意识地收剑，往一边闪去。

　　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在米迦刚刚落脚的地方，约尔曼冈德恐怖的吐息从天而降！

　　除了可怕的肉身威力之外，约尔曼冈德还拥有和龙族一模一样的吐息技能，只不过巨龙们吐出的是火焰，冰霜和风暴，约尔曼冈德喷出的却是世上罕见的剧毒。

　　康德拉也立马闪开，只见被约尔曼冈德的吐息扫中的地面都变成幽暗的紫色，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康德拉还在后退躲开约尔曼冈德吐息的时候，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

　　他扭头，满是惊恐的眼神对上米迦淡漠的眸子。

　　“你……”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凌厉的战刀就切开了他的铠甲。

　　米迦能感到手里的战刀斩开了甲衣，又直直推进去，切进人体的快感，鲜血流过手臂时的那种湿热，他难以置信，一时间有些走神。

　　康德拉就这么……死了？这么轻松，就这样子……结束了？

　　“你以为就这么结束了？！”有人嘶吼，可是那声音却是那么地软弱无力。

　　康德拉连人带剑地推开米迦，鲜血从他破裂的铠甲缝隙里喷出来，溅射在米迦脸上，康德拉惨然地笑着，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挥动手中的大枪，重重轰击在米迦身上。

　　米迦宛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这时候他才如梦初醒。

　　错不了！他刚才的感觉没有错，此时康德拉那绝望的，像是英雄末路般的悲凉眼神也证明了他没有错！

　　康德拉……死了！

　　米迦心里涌起大仇得报的快感，康德拉终于死了！

　　恰在此时，新年钟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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