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皇储殿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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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旋风般地回了城，沉重的橡木巨门在米迦身后轰然关上。
米迦长长地吐了口气，胸前的剧痛稍微减轻了一些。旧伤果真还没有完全痊愈，米迦沉闷地想到。
他下令清点贝诺之剑的伤亡，结果让他神情更为阴郁。几乎是一比二的伤亡，贝诺之剑在这场骑兵的战争中损失了三千人马，对奥匈骑兵的杀伤却有限得很。
这个结果让米迦很不满意，他几乎是付出一切心血打造的贝诺之剑居然如此脆弱，国家之间的差距果真不是这短短十年可以弥补的。
“莱索呢？！”米迦大声喊道。
莱索一身戎装，腰配长剑，英姿勃发地出现在了米迦面前。“有什么事吗？”莱索问道。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没有？！”
“东西都从月城运来了。”
“好！快点实施吧！不能再拖延了，最多三天我们就得把这座城拱手让回去了！”米迦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来，声音冷酷。
“舍不得？”
“我记得东陆有这么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米迦望了一眼远方的群山，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康德拉是在一片欢呼声中回到了临时安好的军营中，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战场上康德拉力挫玫瑰亲王，奥匈骑兵英勇打退贝诺之剑的事实。
康德拉在骑兵的簇拥下行过军营的主干道，他高举着手中的战刀，染血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雄姿英发，意气风发，仿佛是回到了二十年前年轻的时候。
“陛下真是威武！”
“那不是，我们打赢这场战争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亲眼看到了，玫瑰亲王被陛下杀得大败！”
“……”
“如果他真的是年轻的时候就好了！”一片嘈杂欢呼声中，忽然有那么一个冷冽的嗓音说。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太多人听到，只有寥寥几个靠近声音来源的士兵听到了，他们疑惑地回头，只看到远去的那一袭披风——阳光下，理查德斯家的金雄鹿角纹章熠熠闪亮。
康德拉回到了自己的牛皮营帐中，他挥退了所有的部下，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扶着桌子缓缓坐在椅子上，他一声闷哼，鲜血从口鼻中涌出来。
这口淤血他已经忍了很久了，身为一个王者，是绝对不能在部下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的。
他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嘴角边，脸上的血迹，然后把那身对他来说已经有点儿沉重的铠甲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战袍，然而黑色的布料早已被鲜血染红——他也吃了一颗子弹。
康德拉又脱下这身战袍，拔出一直绑在腿上的匕首，好在有铠甲的阻挡和斗气护体，青铜子弹入肉不深，他把弹头挖出来，在透过门帘的光芒中仔细端详。弹头上有火焰般的血红色花纹——矮人族的技术，炼金子弹。
他无声地笑了笑，自己并不吃亏——因为他的子弹也是被矮人族加工过的。康德拉从柜子中摸出一瓶龙舌兰酒，他咬开瓶盖，给自己灌了一口，烈酒入喉让他不由得清醒了一些。他把龙舌兰酒倒在伤口上，这能起到消毒的作用，尽管这疼痛无异于在伤口上多插一刀。他仔细地包扎好伤口，又披上了一件白色外衣，这才觉得喘过气来。
忽然有个声音从外面传来:“陛下，皇储殿下求见！”
康德拉愣了愣，回答:“让他进来吧！”
皇储殿下掀开门帘，昂首挺胸地走进了营帐，他穿着银色的轻甲，头发散乱着，一双眸子却是炯炯有神。
他走进来，用力地嗅了嗅，然后皱起了眉头，紧接着他的视线落在了桌面上摆放着的那瓶还没盖上盖子的龙舌兰酒。
“你受伤了，”眼看康德拉想要说什么，他摆了摆手，“不用瞒我，烈酒消毒的方法还是你教我的！”
他随意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和自己的父亲面对面。
“那你想要说什么？”康德拉盯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顿。
皇储露出狡黠的笑意:“我说父亲，你还要硬抗到什么时候？玫瑰亲王并不好对付，你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康德拉终于放松了身体，脸上浮现处疲惫的笑容:“我亲爱的儿子，你该不会是来关心我的伤势的吧！我让你做的事，你完成了没有？”
顿了顿，他讥讽地笑了:“还是说你在营帐里藏了女人？”
“勘察地形太无聊了，好歹我也是皇储，你怎么能让我去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皇储殿下抱怨道，“出发之前你不是检查过了吗？我没有带女人出来，怎么那么不信任我？”
“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康德拉伸手在军事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说:“强攻图炉兹堡！我要收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强攻代价会很大！”
“我知道，但是别无办法！图炉兹堡的城防设计图纸我是见过的，除了强攻，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那么，”皇储说，“让我带队去吧！”
“你？”康德拉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不行！我不能让你去犯险！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搭在了康德拉的肩头，他看到自己儿子坚定的眼光，听到那斩钉截铁的嗓音:“我一定要去！我摸到了那东西的……门槛！”
康德拉全身一震，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王阶？”
皇储殿下点了点头。
康德拉咬牙，仿佛内心在挣扎，终于他点头道:“我会让埃尔罗斯护着你，实在不行就先撤回来！”
他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我会打开图炉兹堡的城门的，父亲相信我！”他忽然转身，笑容灿烂，“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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