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新一轮争斗

　　大沥康元十年，秋。

　　皇帝从禹州视察归来后，朝野上下发生了一件大事。

　　在中书江侍郎的护送下，两名豫州老叟进京告御状，由此揭发了豫州刺史私下成立炮坊并制造出大量火药的案件。消息一出，举朝哗然，皇上更是怒不可遏，当场大发雷霆，让一众臣子如履薄冰。

　　“他这是要造反！此等乱臣贼子，究竟是为谁效力的？朕还有着这口气，现在就想着取而代之了么？”皇上将一干桌子上的奏章拂至地下，横眉倒立，又愤力地拍了几下桌子，吓得底下跪着的重臣背脊一阵战栗，大呼，皇上息怒。

　　此等怒气又何能熄灭，危及到帝王尊严。

　　“给朕查！朕倒想瞧瞧，就朕这屁股下的龙椅，谁现在就敢坐上来？”

　　由此一片的皇上息怒又此起彼伏地回响。

　　帝王冷哼一声，想到了什么，总算是平息了点怒火，“苍儿，对此事可有何看法？”

　　被冷不丁提到的太子凤擎苍一直沉默着站在帝王身边，他身材有点瘦弱，穿着玄色蟒袍，一双瞳眸美如繁星般璀璨，淡色薄唇。他躬身走到皇帝面前，镇定自若道，“依儿臣所见，不如在朝中指派一位有分量的大臣公开审理此案，一来足见其中端倪，二来也能给暗处里怀有二心的乱臣贼子看一个犯上作乱的下场。”

　　“呵，皇儿这话答的倒是不错，那么依你所见，朕派谁去好呢？”皇帝眯着眼，若有若无得气势向凤擎苍压来。

　　“儿臣以为，李尚书当得此重任，再由李尚书和刑部尚书共同审理。”凤擎苍淡扫一眼身后跪拜的李尚书，嘴角勾起一抹不为人所知的笑容。

　　皇帝思忖着，半晌才道，“李爱卿，你可有异议？”

　　李尚书原本伏地跪拜着，如今挺直背脊起来，他眉心攒着，似也在考虑中，“皇上，此时可大可小，恐怕微臣一人难以坐镇。”

　　“这话说的谦虚，李尚书多年来得父皇信任，如果你都不能代表父皇去彻查此案，谁又可以呢？”凤擎苍回首，斜睨了李尚书一眼，“再者，李尚书是荣国公之后，也是半个皇亲国戚，有你出面，更能代表皇家威仪。”

　　皇帝听完，眉心缓缓舒展开来，“那就这么定了，李爱卿。”

　　“微臣在。”

　　“此事就交由你主审，刑部尚书辅佐，务必查处幕后主使，从严发落！”皇帝疲乏地按着太阳穴，近来刚从禹州视察回来，又出了这等事，让他委实没有休息好。

　　“……是。”李尚书见皇上这种表情，还有想劝谏的话语也吞回了肚子里。他只得再次跪拜着，“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凤擎苍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种怡然自得的模样，他又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在他对面的丞相沈安却是赞许的笑容，深邃的瞳仁中似乎潜藏着什么，但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沈安这头老狐狸！太过精明！

　　凤擎苍绷住神情，回以一笑。

　　孙府，沉香畔。

　　昨日长渊预备带走笙歌未遂，只好陪着她留了下来，但对她仍不肯透露过去的只言片语。笙歌也没恼，第二日命涟漪和花蕊拿来了孙挽蝶平日里抄写的诗笺。

　　孙挽蝶的字迹典型的闺秀风范，簪花小楷写的是端端正正。

　　只是和那张‘亦儒’的残片相比，字迹太过柔弱工整，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手笔。笙歌叫来涟漪，问道，“你们大小姐可曾与李家长公子有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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