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灰烬蝴蝶6
吴樯一把拉住姜淮年，阻止他靠近十字架。他摇晃两下，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变得茫然。
“这是在哪？”他环顾四周，只觉那黑雾让他极不舒服。
姜淮年顿时明白黑雾有问题。他反拉住吴樯，护着身后的两个小朋友向门靠近。周浩青挡在李书华身前，李书华紧紧握住五根傀儡丝。吴樯也反应过来，随时准备开技能奶人。
【恭喜玩家吴樯、姜淮年、李书华、周浩青发现“黑色十字架”】
【恭喜小队“a”再次触发隐藏故事线，进度：50/100】
神经长时间紧绷，吴樯已经开始注意力涣散，这次系统提醒时，居然还有闲心在心里吐槽队名难听。
【副本调整中……接入隐藏时间线……】
一阵天旋地转，色彩重组间身旁场景骤变。吴樯坐在一个复古豪华大厅的一角，身旁来往的人们穿着华丽，大厅中央数十对男女在旋转起舞。
他现在穿着一身墨绿女式礼服，繁复的项链遮住喉结。礼服背部的褶皱花纹像叶子般舒展开，身上蔷薇刺青的茎从中伸出沿着脊骨而上，在右肩上绽放出两朵娇艳欲滴的粉色花朵。腰部被紧紧束缚，在巨大裙摆衬托下显得更为纤细。
在束腰的约束下，吴樯觉得呼吸困难。他不断调整自己呼吸的频率，向摆脱这种束缚感。
真是要命。他动了动脚，感受鞋跟的高度。他并不喜欢穿女装，即使在现实中他的女装可以签出高价。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穿这种华丽的晚礼服。他的老师曾经评价过。
系统一直没有动静，队内联系也被屏蔽了，吴樯不敢乱动。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究竟是什么身份，即使发现语言已被自动翻译也没有找人套话。
直到余光扫见有人过来。
他转身面对来人，那人向他微微欠身致意，身姿优雅而熟悉，“小姐，可以请您跳舞吗？”
吴樯看清他的样貌，微笑着将手放入他掌心。他无法说话，怕暴露自己的声音。
音乐轻缓，姜淮年搂着他的腰，两人在大厅中旋转，不时避过身旁的人。
“我们这是‘空白’模式，系统不会给任何提示，一切线索都要靠自己收集。”姜淮年穿着白色礼服，整个人优雅矜贵如同真正的贵族。
“我比你早到一个小时，正巧赶上开场。小周和书华貌似不在这里，或许是还没到。”他有条不紊说着自己的发现，“按这里人的称呼，我原身的名字应该叫威廉·阿尔伯特·路德·冯·斯卡布兰迪，是个世袭伯爵。”
吴樯对他名字的长度表示震惊，“这么长的名字都是你套出来的？”
他的舞伴笑容自信，说：“在下虽不才，但记性还算好。在我查霍尔子爵资料的时候，顺带就把同时期贵族的名字全记住了。”
这就是学霸的力量吗？吴樯感受到一万点打击，这位队长大人原本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这是盖伊侯爵举办的交谊舞会。”姜淮年带着他向左移动，“刚刚见到了霍尔子爵和他的夫人，可惜没看见西泽少爷。”
吴樯有些担心另外两个队员，“如果小周和书华没被送过来，会不会有危险？”他还记得最开始姜淮年说的“一旦积分降为负值，将会被系统放逐”。
“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和原副本一样吗？”吴樯继续问道：“隐藏故事线结束了我们是回到原副本，还是直接通关？”
“倒也不必这么担心他们。”姜淮年倒是一点不担心原副本，他更担心这个空白副本。那团黑雾给他一种不详又熟悉的感觉，吴樯不稳定的灵魂状态更是令他担心，“一般来说隐藏故事线比原副本难。没我在的情况下，简单副本嘛，只要跑得够快，他们苟到最后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我们——”一曲终了，两人分开，姜淮年陪吴樯向舞会角落走去，“先梳理一下现有线索吧，回到哪里要以我们离开空白副本的时间为准。”
之前吴樯呆的角落十分隐蔽，鲜有人经过。吴樯坐在椅子上，恨不得把束缚他的高跟鞋和束腰全扬了。
“已知西泽少爷不会攻击玩家，”吴樯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把高跟鞋脱了一半，缓解酸胀的感觉，“现在发现的怪物只有那种不明植物，所以我怀疑上次游客的死亡是植物干的。”
“可是植物并不会把人拉到水里。”姜淮年立刻揪出矛盾点，“你忘了地下室是这么被发现的？”
确实，是因为周浩青被拉下去了。
吴樯忧伤地拿起一杯葡萄酒，开始为自己清醒度蹦迪的脑子发愁。
“当然也不排除地下室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姜淮年非常乐意看他吃瘪，但也没有一直打击他，“或许那些植物拥有抛尸的能力呢？就是不知道它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讨论间吴樯看见一位男士在向他们走来，赶忙穿好鞋和姜淮年一起站起来。
“又见面了，斯卡布兰迪伯爵。”来人身材高大，头发长而卷，和镜中的西泽少爷有五分相似。
“霍尔子爵。”姜淮年向他微笑致意。
霍尔子爵又向吴樯微微欠身，“晚上好，黛安娜小姐。”
得知名字的吴樯拎起裙摆向他行礼，忍住嗓子的不适，用伪声说：“晚上好，霍尔大人。”
幸亏霍尔子爵的目标任务不是他，子爵看上去和姜淮年更熟。
“终于又到周一了。”霍尔子爵看上去非常期待，“零点的钟声再次敲响时，上帝将派下手拿重剑的天使为神选者斩去身上的污秽。”
“可惜西泽先生不在。”姜淮年开始套话。
很可惜霍尔子爵并没有接茬。他叹了口气，转而关心起吴樯，“早就听说您与戴安娜小姐有婚约，这次得见二位站在一处，真是相当般配。”
两人见他不肯细说，只得随他闲聊。吴樯抿了口酒，思绪飘到之前的地下室。
当时的他仿佛大梦初醒，全身带着疲惫，只觉得自己又忘掉了什么东西。
灵魂完整度……会和他的状态有关吗？吴樯决定出去后一定要问问姜淮年。
离零点还有不到半小时，大厅中已经无人跳舞，乐师被带走，只留下参加宴会的贵族们。
吴樯随姜淮年站在人群第二排，前面是盖伊侯爵一家。
“铛——”
钟声准时在零点响起，吴樯清楚地感觉到贵族们激动起来。
大厅最前方，靠近屋顶处空气裂开一条缝隙。裂隙从中部扩大，一把巨大的弓从中伸出，箭矢泛着冷光，在众人间犹疑。
一阵阴冷爬上吴樯的后背，他清楚地看见弓箭缓慢地、坚定地瞄准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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