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社死现场
“早知道就不该下午三点的时候喝那杯咖啡，完全没有睡的想法，反而满脑子思绪。”
而且思绪乱的可以，嗡嗡嗡地停不下来，闭眼加白噪音加呼吸拉长法也没有用。
疲惫的身体和过于清醒的大脑做了一阵斗争，我推开日式木门，潮湿的冷空气黏到皮肤，凉到肺腑。
我打了个颤，加了见外套穿鞋往外走。
整个河野家宅都陷入黑沉睡梦中，我竖起马尾，跑到庭院热身。
手臂伸直到头顶，抬腿，拉腿，按揉手腕脚腕防止拉伤。
蓝悄无声息飘到我背后：“出门。”
我心脏差点骤停，深更半夜阴森森寂静无人的情形，突然有个声音淡淡附在耳边呢喃。
这堪比身处在惊悚片之中，直接发现伽椰子在斜对角尖叫。
“你能不能稍微先发出点动静啊喂？！”我拍着胸口大喘气。
蓝却笑起来，数日以来第一次出现表情。
“真是个笨蛋。”
我直接抓住她，捏住蓝软乎乎的脸颊肉搓弄，让她不能继续嘲讽还说不完整话：“窝省气了泥醉豪方凯！（我生气了你最好放开！）”
眼看蓝到达发怒的临界点，我双手松开，跳到一边，躲开一道风力做的羽箭。
“啧，脾气真差。”
蓝气呼呼的脸颊鼓起来像个包子，我搓搓指腹，小包子的脸颊软到跟棉花糖一样，又想捏了。
她察觉到我的动作，立刻飞远，方向是朝侧后方向的后门。
这么想出去，有点怪。
我一身休闲运动服，还算方便活动，只好带上手机，跟在蓝的后面。
凌晨两点多的日本，我还没有逛过。
即便有路灯，居民区偶尔的犬吠和垃圾桶位置蹿出来的黑猫，胆子稍微小点都会战战兢兢。
我揣着口袋问：“小包子，你不会只是单纯想要散步吧？”
蓝的目光高高望在远方，缓缓停住，她转过身。
一动不动看了我许久，童稚的嗓音疑惑：“为什么要信任我？明明我已经操控过你！”
蓝说完似乎不想听我的答应，飞快往前飞去，一下子我跟她的距离隔开好远。
果然会飞这个技能嘎嘎好用，我打着哈欠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回答：“你就是我的一部分啊，哪怕讨厌我，也是无法不信任的存在。”
何况失去蓝的那些日子，哪怕压抑，用工作麻痹自己也无法忽视我对于蓝的思念。
蓝就是蓝，也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
小包子生气了，我挠了挠后脑勺，继续朝她的方向走。
寂夜走在水泥路上，脚步声单调沉闷，仿佛暴风雨前夕的平静，总有种古怪。
我走到一半，往后面看。
路灯散发暖黄的光，几只飞蛾绕着滚烫的灯罩打转。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就是奇怪，有两只萤火虫在并排飞，且越飞越近。原来是一只戴着红色口水兜的黑猫，慢悠悠走在围墙上，见我看它，那两只发镭射光一样的猫眼看见我率先吓一跳，脊背处的毛呈炸开状态。
好半天发现我是活人，才松口气，继续走。
我俩并排走了好久，它转弯去了围墙缝隙，我同行的路友没了，蓝也不在，我叹了口气。
掏出手机靠在十字路口，打算搜索附近位置的24h营业便利店，感觉好冷有些想喝点热乎乎的饮品。
手机光芒打在脸上，我埋头搜索之际，一只手搭在肩膀：“……小姐。”
“啊啊啊啊！”
身体的反应更快，我抓住那只手，反身压在他后背，抵在墙面，右拳快速出击。
少年身上红白球服在眼前晃过，还有背上眼熟的背包配置。
我硬生生止住，一拳打空停在他眼前，拳风扫过鼻梁：“网球选手？”
对方显然被我这操作吓到，赶忙解释：“喂喂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迷路了！半夜一个小女生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网球选手？”
哈哈……很难不猜到。
这可是个极度热爱网球的世界，我在心里碎碎念。
“小希？”耳熟的慵懒少年音在背后，我转身，见龙马正看向被我压制在墙面上的人，“葵剑太郎？”
很好，还是龙马认识的熟人，我烫手似的松开。
连忙解释：“误会，都是误会！”
后面一起从便利店出来，我买的零食都不用自己提，一左一右两位少年一人抱着个纸袋，我喝着热饮才知道，这位就是让龙马一定要选单打三号的六角中学队网球赛对手。
以及两个人意外同步调，都打算继续打一场热身。
有没有搞错，我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两点半你们是认真的吗……”
知道是热血漫网球，可真的是连大半夜都要赶到球场继续比赛，这也太夸张了吧。
话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的翻版吗？
“呐呐，希酱难道不想看看我的实力吗？”葵剑太郎啃着鸡腿，仅仅靠零食彻底就被收买便不再记得刚才差点被我揍人往死里揍脸的举动，“我和龙马今天连续打了两个小时因为时间太晚被迫中止到第二天继续，真是一点都不尽兴。”
龙马被挑衅到勾唇哼笑：“你还是照顾一下自己的体力吧，要是在比赛的时候没有力气我才会觉得没意思吧。”
“好！趁着时间还早，那就试试打一场看看吧！”
两人对上视线比赛早就在心里连接上，隔着零食袋，我在中间尤其显得多余。
我退后一步，看了看龙马又看了看葵剑太郎，长长叹了口气，这个状况看来是没法回家睡大觉了。
“话说我对网球不是很懂，只会在旁边看着哦。”
所以捡球还有裁判那样评分，我都做不到，我率先抢话表明态度。
葵剑太郎拿出奇怪模样的球拍，笑得灿烂：“希酱那么可爱，光是在边上，就让人有被加油到！”
“她和你不熟。”龙马将拉链拉开，外套罩在我肩膀，“别感冒了。”
果然到达场地，两人网球拍紧握，火花闪烁硝烟味哪怕我坐在观众席就已经感到紧张。
结果那么晚，葵剑太郎和他比赛真就在比耐力和体力一样，难怪会长达两个小时也没有分出胜负，极度难缠的敌人呐……
黄色的小球在两方打来打去，我将两袋零食推到边上，在闭眼前耳朵听到的只有球拍撞击网球的声音。
脸上湿润的水汽让我感觉整个人都好冷，不由打了个颤，醒来。
就看见蓝幽幽盯着我，手里是我喝到一半的苏打水，对着我准备倒。
我：“……苏打水谋杀？”
大概是睡得太久，嗓音有些沙哑，头部不是冷硬的台阶，反而柔软得很，我记得睡前没有放东西垫着啊。
我睁大眼，天已经微微泛出鱼肚白。
蓝白色队服传来温热的体感，我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枕在某个睁开眼永远拽哥气场的美型少年腿上，他整个人向后靠在树干，手搭在球拍上，呼吸绵长。
葵剑太郎在几步之外的柔软草地上，脸朝下，球拍在手边位置，睡到不知死活。
他们到底是多久结束的比赛啊……
我起身揉了揉脸，将队服脱下盖在龙马身上，只见他微微皱眉但睡得很熟，没有动弹。
还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一面，我忍不住戳戳他的脸，手感和蓝完全不一样，近看也细腻得像牛奶一样。
随后蓝抓不住太沉的苏打水，摔在地上。
水瓶滚在一边，还好，没有吵醒这两个家伙。
我松了口气，捡起来，收拾了一下，这个位置比较偏僻，靠近网球场最里侧如果放在平常很少会选在这个位置看网球赛。
视线容易被遮挡，而且也难走。
我去洗手池洗了把脸，蓝回到我身边，这个吵醒我的罪魁祸首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反倒催促：“早练。”
“我才不要，今天是周六是休息日，而且我没有早练的习惯好吗。”
一直守在身边不是办法，我拨通电话让司机先生来接，这两位暂时没法挪动，好不容易睡着很怕吵醒他们之后又进入对打模式，休息不好外加体力消耗太大那真的会影响上午的比赛。
让两位保镖在这边守着，我先回家，六点多在车上小睡片刻再跟厨房女佣说好多准备两份早点，才回到房间洗漱。
再次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
车子到达球场，见到龙马揉着眼睛，边上的保镖正跟几位队员解释。
见到我过来，两位保镖立刻挺直腰背大喊：“大小姐！”
我：“……”一大早就在社死，真是太棒了。
我使了个眼色让两个人走开，彪形大汉齐齐鞠躬：“好的，大小姐！”
“……”
堀尾抓住胜雄的胳膊：“呜哇，果然小希的背景一定非常可怕！”
胜郎：“拜托你稍微冷静一点，小希和我们是同学好吗，她是爱豆而且性格也非常平易近人，只是家世关系才会这样吧。”
堀尾哈哈大笑装作刚才害怕的不是自己：“我当然知道！对……我只是、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我抱着两份早点走过去，显然保镖先生们很尽职尽责和龙崎教练他们沟通过，所以见到我也不惊讶。
“龙崎教练，如果不吃些东西的话，可能对身体不大好。”我笑得乖巧。
“太谢谢你了。”龙崎教练分外头疼，“这两个家伙真是……”
龙马接过早点先去简单洗漱，葵剑太郎也咋咋呼呼醒来，显然发现我们队都在围着他看有些慌张意识到比赛要开始，结果早点立刻往他们阵营跑。
葵剑太郎笑着大声道谢：“希酱，欢迎你下次来六角中学玩！”
不二看着跑远的人，笑眯眯道：“看来昨天晚上的练习很有趣吧，希酱？”
我按着额角回道：“啊……不想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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