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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二卷第十七章


  青禾跳下马,松开缰绳,随马儿自去吃草,一个人沿着树林边静静地走着,想着。

  龙戟说世间所有事都能要求公平就感情不能。

  如果爱情可以精确地计算出我对你十分好,你就对我也是十分好,我为你付出一斤重的情意,你也为我付出一斤情意,那就好了。可惜那样的爱情根本不存在,真正的爱情都是毫无理智可言,谁爱得更深,谁就先输。

  穆青禾这种人,出身军旅十足汉子样二十四岁都没谈过恋爱,轻易不会爱上谁,反过来说一旦爱上谁,那就是一辈子。要么不爱,要么爱到死,中途无论经历任何挫折都不会放弃,青禾真是烦死了自己的性格。

  叹了口气,继续闲逛,走着走着看到龙戟亲她时她靠着的那棵树。

  看着英雄树,想起龙戟的话,龙戟嫌弃自己不会接吻,说傻呀你,都不知道换气的,他说这句话的神态仍历历在目。她还想起龙戟跟自己说,我这辈子只有王喧荷一个妻子,你有你的公平,我也有我的道义,喧荷当初对我有恩,我就不能对她不义。

  现在王喧荷自杀,龙戟到底负了王喧荷,所以龙戟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

  有句话青禾一直不敢问,以她这种十足男人的性格居然也有不敢问的话,就是那个经典的“爱我还是她”的问题。

  青禾怕龙戟的回答是爱喧荷,或者两个都爱,这种答案青禾受不了。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并且因为王喧荷的死亡而永远得不出公正的结论。青禾觉得龙戟对喧荷只是亲情和习惯,对自己才是爱情。但青禾忽然忍不住想:凭什么你就能肯定他爱你呢?

  你有什么依据吗?

  你能证明吗?

  你听到他说我爱你吗?

  想到这,瞬间恐慌起来。

  是啊,我怎么能证明他爱我呢,其实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吧?

  青禾感到心砰砰砰越跳越急,一下子慌了。喧荷死了她没慌,龙戟说婚礼取消她没慌,龙戟说三年之后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忘记此事她还是没慌,当她想到龙戟有可能不爱自己的这一刻她终于慌了。

  她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生平第一次慌了。

  这一慌,脑子就乱了。

  在记忆里慌慌张张地搜寻证据以证明龙戟是爱自己的。

  难道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我还不能肯定他是爱我的吗?不不不,肌肤之亲是中蛊之后的逼不得已也说得通,当时有些神智不清,具体情景不太记得,龙戟是主动的吗?还是被动接受的?龙戟说什么表白的话了吗?还是一语不发?

  她想到在徐相祠堂自己把第一次给他之后说了好多羞人的情话,让龙戟也说一个,龙戟说的是有一次自己给他戴头盔他很高兴,还有见到自己做女子打扮吹树叶觉得很好听,还提到了河边捡的那块石头,这石头有什么特别的吗?

  青禾把石头拿出来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继续塞回衣服里面。

  按理说我说了那么多表白的话,龙戟就算编也应该编一个出来,而他说的跟表白什么的完全扯不上关系,便是在那样浓情蜜意的情况下龙戟连表达爱意的暗示都没有。

  会不会他真的不喜欢自己?

  青禾想到龙戟穿了金光铠来燕子楼救自己,提到至尊宝和紫霞,龙戟说从今以后我们开开心心过日子,这话也可理解为龙戟是因龙三爷命令而努力使家里人和睦相处。

  青禾想到自己拉着龙戟的手不让他返回燕子楼找解药,无理地要求他一辈子都不许走,龙戟说好,自己不信,龙戟就说我若骗你让外面这雷劈死我。龙戟都赌咒发誓了,这还不能证明吗?也许龙戟这样说是为了安抚中蛊的自己,仅仅是安慰而已。

  青禾越想越忍不住浑身发冷。

  青禾记得他们走在地道里的时候比谁的睫毛长,当时青禾说求你跟我在一起一辈子,龙戟的回答呢?他答应了吗?为什么想不起他答没答应!哦,他的回答是“傻仔”,然后就搂住自己。这是龙戟在逃避问题吗?他终究没有说什么。

  没错,龙戟对自己是很好,他在战场上多次救过自己,他们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的也可以是战友啊!

  难道他真是听从命令不得不娶?娶了我,我能在事业上帮他,又正好我长得不是特别难看,多睡个女人也挺好?这么想未免把龙戟看得太低,龙戟光明磊落绝非借女人上位的那种小男人,龙戟正气凛然绝非猥琐好色之徒,他对我绝对是有感情在的。但是,所谓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感情呢?这感情有多重?在嘉河城娶王喧荷是父母之命,在春予城娶穆青禾是龙三爷之命,难道他对我的感情其实跟对王喧荷一样,只是责任?

  青禾猛然发现一直以为两情相悦的自己从头到尾都忽视了一个问题,从她认识龙戟的那一天到目前为止,龙戟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或者类似的话。

  从来没有。

  一句都没有。

  ……

  青禾站不住了,浑身发冷,冷到发抖,慢慢靠着英雄树蹲下来,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膝盖里。

  简直想一辈子都不要把头抬起来,一辈子都不要站起来算了。刚才面对龙戟的时候那么厉害,说话说得那么好听,连一滴眼泪都没掉,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这般脆弱,才知道原来在爱情面前,再强悍的女人都会变得脆弱。

  天黑了,无星无月,四周一片漆黑,青禾把头埋在膝盖里,闭着眼睛,紧紧抱住双膝,想了很久。

  她没有想出答案。

  她刚刚还可以痛哭一场发泄,她现在竟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里没有人,没有人会走过来安慰,所以也就懒得哭。

  这里没有人,这里不是我的家。

  这里,这里到底是哪里啊?这里只有一个龙戟是我喜欢的,如果没有龙戟,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想立刻返回去问龙戟你爱不爱我。

  “唰”一下站起来。

  当然不能真的回去问。

  青禾又蹲下了。

  无比烦躁,会想这些问题的穆青禾根本不像自己,我穆青禾向来干脆利落豪爽坚强,不会这样暗地里磨磨唧唧地瞎想那些有的没的。青禾抬起头来,对,不能再想了,多想无益,有自伤自怜胡思乱想的时间我不如做些实事。悲春伤秋的那是林黛玉不是穆青禾,林黛玉能养成那种多愁善感没事瞎想的性格,那是因为她吃穿不愁一哭有丫鬟婆子哄着,我穆青禾一人穿越到此,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吃穿都靠自己挣,不知活到哪一天呢,难道把以后的日子都浪费在胡思乱想和哭泣上面吗?

  青禾搓了搓冻得冰冷的双手,拽过缰绳,翻身上马。

  “驾!”,一道黑影在漆黑的天幕下疾驰而过,直奔商阜坡军营而去。

  夜深人静,冷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草木枯萎,苍山负雪,古道上只有马蹄的“得得”声,不闻虫鸣鸟叫,风吹起青禾的衣襟、秀发,青禾右手死死握紧缰绳,神色坚毅,再看不出方才的脆弱。

  不管发生任何事,人总得活着,青禾允许自己难过,却不能无休止地难过,该到什么时间了就必须办什么事,她没有放肆哭泣的时间和资格。

  青禾趁着在路上的这段时间把纷乱的思绪理清,把悲伤的表情收起。很快回到军营,吩咐亲兵撤掉红灯笼撕下喜字,又嘱咐几句明日出征,进了营帐。

  大红的嫁衣仍然放在桌子上未收起,青禾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胭脂说如果牡丹花绣不好亲事就成不了,说打结越多心结和劫难越多,为了绣好这几朵牡丹青禾费尽心力,这回她再也不用绣了。

  青禾把嫁衣展开,摸着布料,摸了一会,把衣服穿上,去照镜子。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黑眼圈一看就休息不好,眼神凄惶中带了一丝坚毅,嘴唇也很白,被鲜红的嫁衣映衬得更加面无人色。青禾拿出胭脂水粉,按照兰秀儿和胭脂教的那样给自己抹了腮红,描了眉,这是她第一次给自己化妆,她化得很认真,但并不好,化妆是一件技术活,青禾作为女人不擅长这种技术。好在她有时间,不着急,她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乱想。

  她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把自己装扮得国色天香,新娘子该戴的东西都戴上,该穿的都穿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欣赏一下,感到十分满意,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始卸妆。

  青禾忽然感到自己十分无聊,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化了那么漂亮的妆,无人欣赏,自己看一眼,用一炷香的时间卸妆。

  卸妆完毕,再次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轻启朱唇:“穆青禾,今天原本是你结婚的日子,你高兴吗?”

  青禾自问自答,对着镜子里的红衣美人答道:“我不高兴。”

  “你绝望吗?”

  “我不绝望。”

  青禾看着自己,认认真真地说道:“这不算什么,我还有希望,我穆青禾想要什么东西一定会弄到手,死也会弄到手,我永远不会绝望,他也许爱我也许不爱,就算真的不爱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心疼得厉害,呼吸困难,青禾深呼吸一下,缓了缓,继续坚定地道,“那也没什么,我会想办法让他爱上我,反正我要他,我跟定他了,好,就这么办。”

  青禾站起来,脱了嫁衣,叠好,放在包袱里准备随身携带,她已想好以后这件衣服走到哪带到哪,没事就绣牡丹花,三年的时间一定可以练出好绣工。青禾没吃晚饭直接躺在床上睡觉,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龙戟,满脑子全是龙戟,青禾便睁开眼。

  她知道今晚自己睡不着了。

  她仰躺着,看帐篷顶,棚顶发黑,上面还结着忘记拿下去的红色彩布。

  她侧身看着帐内的摆设,金坚虫、金娃娃、枯萎的树叶、火炉、挂在墙上的弓……一件一件看过去。

  她把整个帐篷看了一遍,一直到东方发白。

  她终于发现比上妆卸妆更无聊的事就是睡不着整宿看自己房间摆设,一直到看无可看。

  好在天终于会亮。

  天亮了,就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天就是新的希望。

  青禾起床,洗漱收拾,套好防弹衣,找了平常总穿的黑色轻皮甲,肩甲、胸甲、战裙一一穿好,戴了头盔,背后背着海晏河清剑,腰间横插秋水剑,云朵送的匕首插在右脚靴子里,挑了自制的弓/弩挂在马鞍桥得胜勾上,一切准备就绪,骑上马,出营。

  外人见到的,便又是一个铁血军汉男装穆青禾。

  渐渐下起小雪,青禾很快到了集合校场,发令整队,点卯,与白丁等人一齐站在队列前头,等待龙三爷到来。诸位龙家军将领除了龙三爷和龙戟之外都已到齐,各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披盔戴甲,手持利刃,站得像一杆杆挺直的钢枪,沉默地立在校场中。王喧荷的死没有给龙家军带来什么太大震动,这只是一件小事,不会有人在意,生活还要继续。

  青禾在风雪中站得笔直,身后是像豆腐块一样的队列,各色旌旗在校场四周飘扬,飒飒作响。

  片刻,龙三爷骑着一匹黑马从大门驰来,身后跟着顾敬法和龙戟。

  龙戟憔悴了些,眼里布满血丝,胡子拉碴,不知道昨天他有没有睡过。右手握着一把一人多高的三尖两刃枪,骑着全身血红没有一丝杂毛的血色,缓缓而来。血色乃万中挑一的名驹,昂头挺胸,特别高傲地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打着响鼻。坐在马上的龙戟一贯的腰杆挺直,头盔上插着红缨和一根尺许长的野鸡尾翎,胳膊上绑了黑色孝布。雪花落在黑色铁甲上凝结成霜,龙戟左手握缰右手拿枪,背上背着弓箭,神情木然地过来了。

  从龙三爷这队人一进场,青禾的眼睛就只盯着龙戟一个。

  龙三爷登上点将台,端着碗烈酒,像往常出征之前一样念了一句龙家军的军歌:“攻无不克龙家军!”

  底下人包括青禾在内都端着亲兵倒好的酒,按照惯例回应:“战无不胜唱凯旋!”

  片刻后校场外又进来一队人马,为首一人白盔白马,马鞍桥上挂着镖囊、弓箭,不徐不疾驰进,风度翩翩,英姿勃发,不知是谁通报了一声:“四殿下到!”

  李无欲来了。

  青禾不由得转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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